天刚亮,大队部的广播就响了。
“今天下午三点,村口打谷场开大会,请各家各户派代表参加。”
声音不大,但传得远。林烨站在临时改的小屋里,听见外面陆续有人走动。他低头看着桌上摊开的本子,上面写着今天的安排:讲清楚合作社是什么,怎么入股,钱怎么管,赚了怎么分。
二哥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铁皮桶,里面装着几摞纸和一支笔。
“人都在往那边去了。”他说,“支书刚让人搬了张桌子出来。”
林烨点头,把本子合上,夹进布包里。他起身时顺手抓起墙边那本《农村合作社成功案例》,纸面已经有些发皱,是他用系统兑换出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屋,阳光照在土路上,尘土被风吹起一点,落在鞋面上。打谷场边上已经围了些人,有站着的,有蹲着的,还有抱着孩子的妇女探头看。
林烨走到台前,把书放在桌上,又从包里拿出那份手写的材料。他没急着说话,等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才开口。
“今天叫大家来,是为了一件事——咱们施工队要转成村里的正式队伍,名字叫‘林家村建筑合作社’。”
底下有人嘀咕:“合作社?这词儿听着新鲜。”
“就是集体干活?”另一个声音问。
“不完全是。”林烨说,“以前我们接活,是私人干,合同不好签,机器没人认。现在不一样了,县里允许村里办企业,只要挂村名,手续就能走通。咱们还是原来的人,但以后是代表村子做事。”
“那跟我们有啥关系?”一个老汉坐在小板凳上,抬头问。
“关系大。”林烨翻开那本书,指着其中一页,“外省有个村,也搞施工队,八个人凑钱买拖拉机,后来接水利工程,一年下来,每人分了三百多块。咱们也可以这样。”
他顿了顿,继续说:“想加入的,可以入股。一股十块钱,不限股数。钱交上来,统一记账,年底看利润,按股分红。平时干活,照样算工分,多劳多得。”
人群一下子吵了起来。
“十块钱?那不是小数目!”
“万一赔了呢?咱可拿不出这么多。”
“这不是变相摊派吧?”
林烨没打断,等声音低下来才说:“入股自愿,不强求。你可以出一块、五块,哪怕只出一块钱,也是股东。账本每月公开,谁都能查。要是第一年没赚,一分不分,也不用补亏。”
还是有人不信。
“说得挺好,可你们林家人说了算,到时候还不是你们定?”
林烨听懂了意思。他转身对二哥说:“你上去。”
二哥愣了一下,站到台前。
“我先入两股。”他说,“二十块。”
话音刚落,大哥也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捏着个布包。他上了台,把包放在桌上,解开,里面是几张票子。
“我也入两股。”他说,“二十块。”
底下顿时安静了几秒。
大哥平时话少,做事稳,他在村里有分量。他这一带头,不少人眼神变了。
林烨接过话:“家里人带头,不是因为他们信得过我,而是因为这事能成。我们不要特权,所有决策都要开会定,重大事项必须全村股东投票。”
他拿起那本书,翻到另一页:“这里有个例子,村会计管钱,每笔支出要三个人签字。我们也一样。从今天起,妹妹负责记账。”
他朝台下一招手。妹妹穿着洗白的蓝布衫,背着书包跑上来。她把本子放在桌上,打开,写下日期和“第一笔入股登记”。
“谁现在想入,可以上来写名字,交钱。”
一开始没人动。
过了半分钟,一个年轻工人挤出来,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
“我入一股。”他说。
妹妹低头记下他的名字和金额。
第二个是老李的儿子,跟着他爹干过活,知道施工队这几年挣了多少。他也交了十块。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人开始排起了队。
林烨让二哥和大哥帮忙核对票据,自己站在边上,看到底是谁在交钱。有些人是真有积蓄,有些人是回家翻箱倒柜凑出来的。有个老人拿了五块,说是替两个儿子一起入的,一人半股也行。
妹妹的手没停,一页页写满名字和数字。墨水有点淡,但她一笔一划写得很清楚。
太阳偏西,风凉了些。
林烨当众宣布:“目前共三十七户入股,合计一千六百二十八元。”
他把名单念了一遍,每念一个名字,底下就应一声。
念完,他说:“每一笔钱都进了公账,明天开始公示。设备采购、工程报价、收入支出,全部透明。”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到台前,手里攥着一张票子。
“我只有五块。”她说,“能不能先入半股?后面有钱再补?”
“可以。”林烨说,“钱不论多少,人都算在内。”
她松了口气,把钱递过去。妹妹接过,记下名字,在金额旁画了个星号。
天快黑时,人群还没散。
有人问机器什么时候能再用,有人说想送孩子去学电焊,还有人打听能不能接自家盖房的活。
林烨一一回答。
二哥递来水壶,他喝了一口,擦了擦嘴。
远处炊烟升起,村道上亮起点点灯光。
他没回家,走进旁边的小屋。煤油灯点亮后,墙上贴着那本《农村合作社成功案例》,纸页在光下显得更旧了。
他坐下来,翻开新账本,开始清点今日数据。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妹妹进来了。
“哥,本子我誊好了。”她把副本放在桌上,“一共三十八户了,刚才走的时候又加了一个。”
林烨点头。
她没走,站在桌边问:“明天还讲吗?”
“讲。”他说,“还有人没来。”
她嗯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沾了墨。
林烨抬头看她,“累不累?”
“不累。”她说,“我想早点学会怎么算利息。”
他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写。
屋外,打谷场上只剩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风把一张纸吹到地上,是没用完的入股登记表。
月光照在纸上,空白格子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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