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
马皇后嗔了他一眼,眼中却透着柔情。纵观历代皇后,能像她这般得宠、这般掌权的,恐怕也只有那一位女帝武则天了。而且,武则天的路远没有她走得顺。
更关键的是。
如今的朱元璋,早已不是史书中的那个朱元璋。
在他心中,自己依旧是当年那个朱重八。
有如此出色的儿子,又何必背上诛杀功臣的恶名?
这些年来,两人从未红过脸,马皇后也从未生气,整日笑盈盈的,身子骨硬朗得很,长寿可期,也能一直管着这位皇帝。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她在家中地位之高?
朱元璋在朝堂上是九五之尊。
一回到家中,却是贴心的丈夫。
就算偶尔被马皇后教训几句,老朱也只能陪着笑脸,问她手疼不疼。
家中的帝位。
家中的弟位。
不言而喻。
所以。
这世上,也只有马皇后能镇得住朱元璋。
“大相国寺。”
“我爹出身贫寒,做过和尚,因此我们老朱家每逢寺庙,必入内参拜,尤其是这大相国寺。其他皇子每年至少来一次,我和大哥更勤快些,陪娘亲一年也要来上三四回。这是第一次陪你来进香。”
大相国寺门口的马车上,朱涛轻轻掀开车帘,望着牌匾上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还有熙熙攘攘的香客,不由感叹这寺庙香火之盛、气派之华。
“果然名不虚传。”
“不愧是供奉皇家香火的佛门圣地。”
张玉的目光中透出些许感叹,望向马车里的朱涛,他也是头一回见到这般壮丽的寺庙。
“还不止这些。”
“上面的匾额题字,乃是皇上亲笔所写。”
徐妙云缓缓从马车上走下,转头望着张玉微笑:“所以,在这京城腹地,才会有如此旺盛的香火!”
“我们进去吧。”
“我这些年在外征战,估计没人能认出我来。”
“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朱涛也跳下了马车,拍了拍手,今天是他答应陪徐妙云来进香的日子。可他对佛门素无好感,所谓的虔诚,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如果有机会,他不会效仿洪武,而是会选择铲除佛门!
“阿弥陀佛。”
“几位施主有礼了。”
“徐姑娘,您来了。”
朱涛一行刚踏入山门,就遇到寺中的一位小沙弥。一见到是徐妙云,小沙弥立即满脸笑意地合掌行礼。
“嗯。”
“又来打扰了。”
徐妙云也朝小沙弥轻轻还礼。
“阿弥陀佛。”
“哪里的话。”
“徐姑娘心地善良,与佛有缘,能来本寺参拜,是本寺的福分,谈不上打扰,请随我来。”
小沙弥双手合十,接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哥哥。”
“那你便随意逛逛,我去礼佛了。”
徐妙云自然了解朱涛的脾性,知道他根本不会参拜,也不强求,只示威笑着与他分开,跟着小沙弥前往佛堂。
“公子似乎对佛门有些反感?”
张玉看出朱涛的情绪,轻声询问:“佛门讲究积德行善,公子为何厌恶,属下实在不解。”
“若是全天下的人都剃度出家。”
“家族血脉如何延续。”
“百姓没了信仰寄托。”
“离国破家亡也就不远了。”
“俗语说,盛世信佛,乱世修道,所以我对佛门很难有好感。”
朱涛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不顾身旁寺中僧人的尴尬神色。那僧人虽脸色难看,却不敢发作,毕竟朱涛是与徐妙云一同前来,且衣着华贵,显然身份尊贵,不是大相国寺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朱涛与张玉同时皱眉,循声走去,只见一幕犹如戏台上的闹剧正在上演。
“阿弥陀佛。”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
“本寺是皇家敕建,不接纳外来僧人,师兄还是去别处挂单吧!”
一位小沙弥从寺中走出,神情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看着眼前那位瘦弱的僧人说道。
“老爷子的名声。”
“这群和尚实在让人失望。”
朱涛目光冷淡,微微摇头。张玉却一脸疑惑,望着他问:“公子,这话何解?”
“佛前一张口,无钱莫进来。”
“你慢慢体会。”
朱涛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朱元璋对佛门太过宽容,只因他曾出家为僧,便给予僧人诸多特权,弊端早已显现。他母亲也信奉佛法,他身为儿子,不便多言。但若将来有机会,他定会整顿佛门,就像当初整顿孔家一样!
“这也太现实了!”
张玉听后立刻明白,心中愤愤不平。没想到大相国寺竟也是趋炎附势之地,实在出乎意料。
“这很寻常。”
“这是大寺庙,自然看不起小和尚,有什么奇怪?”
“什么众生平等,不过是说给人听的。”
“不然的话。”
“佛门怎会有字辈之分,怎会有主持、监寺之别?”
“他们自己都不平等,还谈什么普度众生?”
“真是荒唐。”
朱涛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声音不小。他说完后便带着张玉离开了大相国寺。他对这样的寺庙、这样的和尚,早已毫无敬意,这佛,不拜也罢!
“对了,蓝玉现在走到哪儿了?”
“离京城还有几天路程。”
刚走出寺门,朱涛便望向张玉问道:“孔家的钱财,是否已全部运抵京都?”
“回殿下。”
“国库接连接收了多批财物,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波。”
“由蓝玉将军率钦武卫押送,锦衣卫沿途护送,没人敢轻举妄动。估计明日蓝将军便可回朝,徐达大将军也将在明日返京。”
张玉将锦衣卫送来的情报如实禀报,随后又皱眉补充:“只是各地士子仍在声讨朝廷,部分地方守将态度暧昧,两边都不敢得罪,一面敷衍朝廷,一面应付士人。”
“杀!”
“大明容不得这样的将领!”
“让锦衣卫接管地方权力,压制那些不安分之人。若还有人不识抬举,就杀一儆百。大明不需要这些不忠的士人!”
朱涛话语冰冷,眼神坚定。要让一个帝国强大,脚下必然堆满尸骨。若不狠下心来,将来祸乱必起。只有让他们害怕,只有让他们恐惧皇权,才能避免日后类似东林党的祸患!
“遵命!”
张玉作为朱涛最得力的助手,锦衣卫中的狠角色,早已习惯了血腥与杀戮。抄家灭族对他而言不过是寻常之事,再多几条人命,他也毫不在意。
“张玉。”
“你要记住,日后必将设立南北镇抚司,孤有意让你担任北镇抚司指挥使,所以你的心中不可存有怜悯之意,为了皇权,你必须做出选择,这也是孤对你的恩典!”
朱涛目光冷峻地看着张玉,说道:“世上没有哪一个王朝是清白的,我们同样如此。如今的佛门,天下的儒道,对于百姓来说,如同信仰般高悬天际,遥不可及。但在统治者眼中,那是控制世人的工具。正是因着给予希望,才让人产生敬仰,唯有敬畏,方不敢反叛!”
“二皇兄也来拜佛诵经?”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入朱涛耳中。他微微一怔,转头望向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她的面容熟悉,容貌秀丽,可他一时却想不起她是谁。
“临安。”
“你平日足不出户,今日怎会出来礼佛?”
朱涛随即想起女子的身份,原来是他的大妹朱镜静,日后将嫁给李祺的临安公主。他摇头笑道:“我是陪嫂子来的。你怎么回事,以前母后让你来你不来,今日反倒偷偷来了,所为何事?”
“回皇兄。”
“父皇赐婚,妹妹与驸马都尉李祺特来上香。”
朱镜静神色平静,仿佛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身为皇家长公主,虽非嫡出,却也注定无法主宰自己的人生。她深知,身为皇室之女,命运由不得自己。
“若你不愿。”
“可以不嫁。”
朱涛扫了李祺一眼,又转向朱镜静,低声说道:“皇兄替你做主,只要你不愿,这婚事便可作罢。”
“我去!”李祺心中怒骂,千不该万不该,偏偏在这时候遇上这位齐王殿下。这番话听在耳中,令他心中发苦,却不敢反驳。他父亲曾再三叮嘱,谁都能得罪,唯独不能得罪太子与齐王!
“我愿意嫁。”
朱镜静轻轻咬唇,目光掠过李祺,又看向朱涛,缓缓点头:“妹妹明白自己的命运,不再争了。情分可以慢慢培养,妹妹不想给皇兄添麻烦。临安愿意接纳驸马都尉。”
“李祺。”
“别以为你是李相国的儿子,孤就不敢动你。”
“若你敢负我妹妹,孤定不饶你!”
“临安,你也要盯紧李祺。等你们成婚之日,孤会亲自送上一份贺礼。”
朱涛微微点头,未再多言。这位妹妹太过懂事,懂事得令人心疼。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安静、顺从,在宫中几近无声。若非她是长公主,连马皇后恐怕也未必记得起她。
“微臣定当好好对待公主殿下。”
“请齐王殿下安心。”
李祺满怀感激地望了朱镜静一眼。若此刻朱镜静对齐王拒婚,他便再无退路。齐王素来行事难以预料,哪怕圣上亲下赐婚之旨,他也敢闯入大明宫据理力争,再从李家挑出无数过错,将这婚事一退了之,甚至可能借机整治他一番。
可临安公主朱镜静的态度出人意料地坚定,不仅保全了李家门楣,也扭转了李祺原本抗拒的心意。娶一位皇家公主,如今想来,倒也不失为一桩良缘。
“好。”
“你去吧。”
朱涛微微一笑,轻抬手示意。
“臣妹告退。”
“微臣告退。”
朱镜静与李祺一同施礼,随后并肩走进大相国寺。
“张玉。”
“传飞鸽密信给蓝玉。”
“令他主动将兵权交予圣上。”
“另有一事,解散他百余名义子。”
“身为朝廷重将,收的义子竟比皇帝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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