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言放敌入关,却绝不会真的敞开居庸。
若真门户大开,脱应帖木儿反倒心生疑窦,未必敢进。
空城可欺,刀柄若在人手,谁肯以命相试?
北方守军与北元大军鏖战七日。
这七天里,明军不再死守,饭食充足供应,火炮昼夜轰击。
硬是让脱应帖木儿损兵数万,尸横遍野。
代价同样沉重——城中粮草器械几乎告罄。
最终,守将在朱涛密令下点燃关墙,悄然撤离侧路。
“我大元的勇士们!”
“明朝内乱不止,气数将尽。”
“如今已是油尽灯枯!”
“破关南下,洗刷旧辱的时刻到了!”
脱应帖木儿立于阵前,声如雷霆。
字字铿锵,激荡军心。
“踏破长城!”
“一雪前耻!”
北元将士齐声咆哮,战意冲天,恍如昔日铁骑横扫江山的荣光再现。
“杀!”
脱应帖木儿高举长刀,指向燃烧的居庸关。
“杀!”
“杀!”
万千铁蹄奔腾而起,如黑云压境,直扑南方。
……
北平城内。
卢十文、肖珏、林从宇围坐堂中。
人人面色凝重。
“教主,咱们存粮已所剩无几。”
“再不突围,弟兄们只能饿着肚子上阵。”
林从宇一边清点物资,一边低声道。
卢十文翻阅战报,眉头紧锁。
“唉……”
“听说长城那边更糟。”
“等北元拿下关口,或可向其求些补给。”
“哼!”
肖珏冷笑出声。
“北元南下只为劫掠。”
“你指望他们施舍?”
“不如想想怎么从狼嘴里抢肉更实际。”
“肖珏!”
砰的一声,卢十文猛拍案桌。
“太上教主亲会使者,订立盟约。”
“你当时也宣誓效忠于我。”
“现在却这般言语讥讽?”
“莫非真当我不敢处置你?”
“讥讽?”肖珏缓缓摇头。
“属下并无此意。”
“我心中总有不安,与猛兽共舞,终将被利爪所伤。”
“依我看,长城防线已被突破。”
“圣教应当立刻带领弟兄们从缺口撤离,这才是上策。”
“让北元和明军去互相厮杀。”
“我们只需退居一旁,静观其变。”
“只怕北元不会轻易放我们走。”
林从宇却轻轻摇头。
“脱应手下不过二十万兵马。”
“而朱棣此次调动了整整四十万大军。”
“面对如此局势,脱应帖木儿绝不可能独自迎战朱涛。”
“报——!”
“北元已破关而入,前锋与我军外围部队交火!”
就在三位方帅犹豫未决之际,一名护卫急步闯入帐中。
“谁敢擅自应战!”
卢十文猛然站起,怒不可遏。
“如今白莲教能存一线生机,全靠北元支撑。”
“若此刻与他们刀兵相见,岂不是自断后路?”
“回禀教主。”
“据前线传来的消息。”
“朝廷实行坚壁清野,北元前锋扫荡无果,颗粒无收。”
“途中恰遇我军,竟直接发动攻击。”
“教主!”
肖珏听到此处,倏然起身。
“……”
“你还不懂吗?”
“北元从未视我们为盟友。”
“他们只想让我们替他们流血,自己好趁机劫掠。”
呼——呼——
卢十文胸口剧烈起伏,狠狠拍向桌案。
“来人!召北元使者觐见!”
“其余人全部退下。”
“本教主要当面问个明白,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大明中军大帐。
“哈哈哈!”
朱棣仰头大笑。
“二哥,北元与白莲教果然如你所料。”
“一碰面便厮杀成团。”
“既然如此,我们只管围而不攻,坐看两虎相争便是。”
朱涛微微颔首。
“本就该如此。”
“白莲教虽是反贼,但出身汉人,对北元素来仇视。”
“双方皆想夺取对方粮草辎重。”
“不动手才不合常理。”
“有些仇恨,不是几句话就能压下的。”
“蓝玉和徐允恭现在何处?”
李文忠翻过手中文书。
“殿下,东西两路大军已于昨日抵达指定位置。”
“随时可向长城失守处发起攻势。”
“不必着急。”
朱涛缓缓将两面军旗移至长城沿线,语气平静。
“再等等。”
“让北元和白莲教多斗一阵。”
“目前他们还只是小打小闹。”
“彼此尚有顾忌。”
“等到他们彻底翻脸,死战将起之时,我们再一网打尽。”
数日之后,随着北元大军深入关内,与白莲教的冲突日益加剧。
民族间的积怨,资源上的争夺,使得底层将士只要相遇,便拔刀相向。
数次交涉未果,使得高层间的信任彻底破裂,最终演变为无休止的责难。可随着粮草军械日渐枯竭,双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危局。
直到战局推进至此,北元与白莲教才猛然惊觉——
大明东西两路大军早已悄然挺进至长城沿线,并顺利与边防守军会师。
一张巨网已然收拢,更为致命的是,他们身处其中,再无外援可期。
至此,彼此间的怨怼终于停歇。
不再纠缠谁未增援,谁失守要道。
他们都清楚,若继续内斗,唯有同归于尽。
于是,北元与白莲教做出了最直接的选择——分兵。
一路向东,一路向西。
各自迎击蓝玉与徐允恭所率的十万明军。
明军中军帐内。
“哈哈!”
“他们慌了!”
“慌了!”
朱棣立于沙盘前,手指敌阵,笑声震帐。
“二哥,既然他们贪恋这些城池,甘愿困于我军包围之中。”
“那我们,是不是该收紧绳索了?”
朱涛轻轻颔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北元与白莲教不愿舍弃所得之地。”
“那孤便叫他们,落得个财尽人亡。”
“传令蓝玉、徐允恭,依计而行。”
轰!轰!轰!
两翼精骑如雷霆般自关外包抄,直扑北元塞外大营。
当夜,神武炮声撕裂草原长空,火光映红天际。
面对装备齐备、炮阵森然的明军,留守将领哈尔格无力招架。
损兵两万后,急遣心腹向脱应帖木儿告急,随即率残部仓皇北遁。
至此,北元退路断绝,白莲教亦被围困,双双困于长城以内。
关内,朱涛亲率三军,步步紧逼。
原本,脱应帖木儿尚可凭精锐之师勉强支撑。
但朱涛早有安排,北方溃败的消息如风般传入军中。
刹那间,军心崩塌,士卒四散奔逃,防线全面瓦解。
白莲教阵营亦如出一辙,闻知归路已绝,顿时陷入混乱,连战连败。
短短三日,数十万大军被压缩至北平一府之地。
直至此时,脱应与卢十文才勉强稳住阵脚。
效仿项羽当年破釜沉舟之举,意图激发出士兵最后的血性。
他们确实点燃了狂怒。
可那怒火并未指向朱涛的大军。
而是——彼此。
的确,绝境能催生疯狂,但人性深处的怯懦从未消失。
早前,北元与白莲教之间便已有嫌隙,只因各自退守一方才未激化。
如今被朱树大军围困,两方兵马被迫紧挨在一起。
局势越是危急,彼此之间的敌意就越发明显。
士兵们互相瞪视,怒火中烧,终于有小股队伍不再听从脱应帖木儿和卢十文的号令,直接动起手来。
这一幕,清晰落入朱涛等人眼中。
明军大营内,朱涛等人神色轻松,嘴角含笑。
若非北元与白莲教的残部突然调转方向,向明军精锐发起猛攻,朱涛还真愿意让他们继续自相残杀一阵。
既然对方已经动手,朱树也不再留情。
中军、左翼、右翼三路齐出,战鼓震天。
左右两翼各以五万兵力构筑铁壁,封锁战场出口,不让一人逃脱。
中军主力则由朱棣与李文忠各率五万精兵,携带大量燧发枪与神武大炮,直插敌阵腹地,撕裂其防线。
北元与白莲教虽已陷入绝境,斗志癫狂。
但面对装备压倒性优势的明军,血勇早已无法扭转乾坤。
在密集火力的推进下,敌军阵型迅速瓦解,整个战场被切割成三块孤立区域。
朱涛的部署极为精准,每一处都混杂着北元与白莲教的部队。
更关键的是,脱应帖木儿与卢十文被分置不同战区,彼此无法联络。
指挥中枢就此断裂,命令难以传达。
原本就脆弱的协同荡然无存,各自为战的局面彻底形成。
在部下不断受袭的情况下,两位主帅怒不可遏,却无计可施。
联盟名存实亡,战场上再不见配合。
凡挡路者,不论敌我,皆成刀下亡魂。
北平府大地硝烟弥漫,炮声如雷,喊杀声此起彼伏。
三方人马犬牙交错,混战成一团。
曾经泾渭分明的对峙,早已演变为无序的屠戮。
七日之内,三十多万将士命丧黄土。
鲜血浸透北平的山野,尸骸堆积如丘。
最终,脱应帖木儿拼死突围,击退朱棣所部,退回长城脚下。
昔日出征时的豪情壮志,此刻只剩满身疮痍与疲惫。
望着眼前被战火熏黑的城墙,他心中竟泛起一丝共鸣——这墙,如同他自己,千疮百孔。
但他没有时间哀叹。
前方路上,十万明军正严阵以待,静候他的到来。
长城早已化作焦土,邓镇与朱榈率领的大明军并未驻守残垣,而是将营盘扎在关外十里之处。
草原辽阔,风沙卷地。脱应帖木儿虽败,却未断绝生路。只要逃入漠北深处,尚有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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