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老城区百福巷深处,“忘忧茶馆”的青石板台阶被岁月磨得发亮,檐下挂着两盏朱红宫灯,灯穗垂着细碎金箔,风一吹就簌簌响。
四月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八仙桌的茶渍上跳荡。桌上摆着半盏冷掉的碧螺春,茶叶沉在杯底,像蜷缩的枯叶。墙角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钟摆晃动时,投在墙上的影子忽长忽短,映得墙面斑驳的裂纹更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空气里飘着陈年普洱的醇厚香气,混着隔壁裁缝铺飘来的线头味,还有巷口修车铺传来的金属敲击声,叮叮当当,脆得像冰块撞在一起。
亓官黻蹲在茶馆后门的废品堆里,正分拣一摞旧报纸。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磨出了毛边,头发随意扎成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额角。手指上沾着黑灰,却动作麻利地把报纸按日期分类,指尖划过纸面时,能清晰摸到油墨的颗粒感。
“亓姐,这堆旧账本还要吗?”茶馆伙计小吴抱着一摞泛黄的本子跑过来,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清脆。他穿着蓝色粗布围裙,胸前沾着茶渍,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面粉——刚帮隔壁馒头铺送了趟货。
亓官黻抬头,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照亮了眼角的细纹。“留着,说不定里面有线索。”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却透着股韧劲。自从上次废品车被烧,她和段干?追查化工厂真相的线索就断了,只能从这些旧物里碰碰运气。
正说着,段干?推门进来。她穿着米白色风衣,领口别着一枚银质胸针,是朵绽放的牡丹,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细碎的光。头发烫成温柔的波浪,用一根珍珠发簪挽着,露出光洁的额头。她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步伐轻快,却在跨过门槛时,脚步顿了顿。
“怎么了?”亓官黻注意到她的异样,连忙起身。
段干?皱着眉,目光落在中央的八仙桌上。“这桌子……”她走过去,手指轻轻拂过桌面的木纹,“我好像在我丈夫的旧照片里见过。”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令狐?拄着拐杖快步进来,他穿着藏青色中山装,胸前别着枚褪色的军功章,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鬓角的白发格外显眼。他身后跟着公孙?,她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领口系着黑色领结,干练又利落。
“亓官,段干,你们也在。”令狐?的声音洪亮,拐杖戳在青石板上,笃笃作响,“刚才接到老树根的电话,说队长的墓碑又被人涂了红漆,这次还留了张字条,上面写着‘茶馆八仙桌见’。”
公孙?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照片上,队长的墓碑被红漆涂得面目全非,碑前放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潦草,隐约能看清“八仙桌”三个字。“我查了下,这张纸条的纸质,和我姐姐日记里的纸是同一种。”她的声音低沉,眼神里带着焦虑。
就在这时,门被再次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乐正黻。他穿着灰色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上面印着“乐记钟表修理”的字样。头发花白,却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戴着一副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精明。“我刚从福利院回来,瑶瑶说,昨天有人在她的闹钟里塞了张纸条,也写着‘忘忧茶馆八仙桌’。”他把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众人,纸条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的字迹和墓碑前的一模一样。
众人围着八仙桌坐下,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桌上的茶杯里,茶叶已经凉透,水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油花。挂钟的滴答声越来越响,像是在倒计时。
“这桌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公良龢端着一壶刚泡好的普洱走过来,她穿着粉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白色的牡丹,头发扎成丸子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只是眼底的疲惫藏不住——母亲的透析费还没凑够,老顽童留下的钱也快用完了。
她给每个人倒了杯茶,茶汤呈深褐色,热气袅袅升起,在阳光里形成一道道光柱。“这桌子是茶馆的老物件了,据说民国时期就有了。之前有个老顾客说,这桌子的桌面是用一块整木做的,木纹里藏着什么图案。”
拓跋?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桌面。他穿着迷彩服,裤腿上沾着泥土,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当年误杀对象时留下的。他的手指粗糙,划过木纹时,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纹理。“你们看,这些木纹好像能拼成什么。”他指着桌面中央的纹路,语气里带着惊讶。
众人凑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桌面上的木纹纵横交错,在阳光的照射下,竟隐约能看出一朵牡丹的轮廓,和段干?胸针上的牡丹一模一样。
“这牡丹……”段干?的呼吸急促起来,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是她丈夫和考古队的合影。照片上,丈夫站在一张桌子旁,桌子的木纹和眼前的八仙桌如出一辙。“我丈夫当年就是因为这张桌子,才加入考古队的。他说,这桌子里藏着一个关于牡丹的秘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快步走进来,他的头发染成了金色,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脚步沉重,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你们就是收到纸条的人吧?”男人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狠劲。他把箱子放在八仙桌上,箱子重重落下,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你是谁?”漆雕?站起身,她穿着黑色运动服,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头发扎成高马尾,眼神锐利,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她的身后,师妹紧紧跟着,穿着白色练功服,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刃闪着寒光。
男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桌上。照片上,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正是漆雕?的前教练啤酒肚。“想救他,就把八仙桌里的东西交出来。”
“你把他怎么了?”漆雕?的声音里带着怒火,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没什么,只是给他注射了点东西,要是不及时解毒,他就只能活三个小时了。”男人的语气轻描淡写,眼神里却满是威胁。
就在这时,门被再次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乌黑亮丽,披在肩上,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锦盒。“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女人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女人走到八仙桌前,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朵牡丹,和桌面上的木纹、段干?的胸针一模一样。“这枚玉佩,是当年我曾曾祖母留下的,据说和这张八仙桌是一对,合在一起,就能找到传说中的牡丹宝藏。”
女人名叫“不知乘月”,是慕容?的远房表妹,刚从国外回来。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银色的牡丹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头发上别着一枚珍珠发簪,和段干?的是同款,只是她的发簪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银铃,走路时叮当作响。
“不知小姐,你怎么会有这枚玉佩?”慕容?惊讶地问道,她穿着淡紫色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黑色的牡丹,头发盘成发髻,插着一根玉簪,脸上带着优雅的笑意。
不知乘月微微一笑,眼神里却藏着深意。“这枚玉佩,是我在国外的拍卖会上拍到的。我知道你们都在追查牡丹的秘密,不如我们合作,找到宝藏后,大家平分。”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打着算盘。亓官黻和段干?想通过宝藏找到化工厂污染的证据;令狐?想为队长洗刷冤屈;公孙?想完成姐姐的遗愿;漆雕?想救教练;慕容?想解开家族的秘密……
“好,我们合作。”亓官黻率先开口,她的眼神坚定,“但我们必须先救啤酒肚教练。”
男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漆雕?。“这是解毒剂,不过只有一半。想拿到另一半,就先把玉佩和八仙桌的秘密告诉我。”
漆雕?接过小瓶子,打开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皱着眉,看向师妹:“你先把这个送过去,给教练注射。”师妹点点头,接过小瓶子,快步跑了出去。
男人看着师妹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八仙桌的秘密了吧?”
不知乘月走到八仙桌前,蹲下身,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张桌子的桌面下,藏着一个暗格。”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桌面上的牡丹花纹上滑动,“只要找到牡丹花蕊的位置,按下机关,暗格就能打开。”
众人围在桌旁,屏住呼吸,看着不知乘月的动作。只见她的手指在牡丹花蕊的位置轻轻一按,只听“咔哒”一声,桌面中央的一块木板缓缓抬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红色的锦盒,和不知乘月手里的锦盒一模一样。不知乘月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卷泛黄的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一幅地图。
“这是牡丹宝藏的藏宝图。”不知乘月的声音里带着兴奋,“上面说,宝藏藏在镜海市的一座古塔里,需要用玉佩作为钥匙才能打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师妹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脸色苍白。“不好了,教练他……他不见了!”
众人一惊,漆雕?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男人用力推开漆雕?,冷笑道:“你们以为我真的会给你们解毒剂吗?那只是我用来拖延时间的。现在,啤酒肚已经被我的人带走了,要是你们不把藏宝图交出来,他就死定了。”
漆雕?怒火中烧,一拳朝男人打去。男人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漆雕?刺来。漆雕?反应迅速,侧身避开,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短刀,和男人打了起来。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匕首和短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刀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漆雕?的招式凌厉,每一刀都朝着男人的要害刺去,而男人则更加狡猾,不断变换招式,试图找到漆雕?的破绽。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不知乘月突然拿起藏宝图,朝门外跑去。“藏宝图是我的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得意。
“拦住她!”亓官黻大喊一声,率先追了出去。段干?、令狐?、公孙?等人也纷纷跟上。
不知乘月跑得很快,她穿着高跟鞋,却在青石板路上跑得稳稳当当。她拐进一条小巷,巷子狭窄,两侧的墙壁很高,阳光很难照进来,显得阴暗潮湿。
亓官黻紧随其后,她的脚步轻快,很快就追上了不知乘月。“把藏宝图交出来!”亓官黻伸出手,想要抓住不知乘月的胳膊。
不知乘月却突然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粉末,朝亓官黻撒去。亓官黻连忙闭上眼睛,粉末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脚步踉跄了一下。
不知乘月趁机推开亓官黻,继续往前跑。就在这时,巷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是太叔黻。他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马甲,手里拿着一个画板,正站在巷口写生。
“太叔,拦住她!”亓官黻大喊道。
太叔黻抬头,看到不知乘月手里的藏宝图,立刻明白了情况。他放下画板,张开双臂,挡在巷口。“把藏宝图交出来,不然你别想过去。”
不知乘月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朝太叔黻刺去。太叔黻虽然是个画家,但身手却不差。他侧身避开,同时伸出手,抓住了不知乘月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掉落在地上。
不知乘月吃痛,松开了手里的藏宝图。太叔黻一把接过藏宝图,递给赶上来的亓官黻。“没事吧?”他关切地问道。
亓官黻摇摇头,擦了擦脸上的粉末。“谢谢你,太叔。”
就在这时,男人也追了上来。他看到藏宝图被亓官黻拿到,顿时怒火中烧,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朝亓官黻砍去。
令狐?见状,连忙举起拐杖,挡住了男人的攻击。拐杖和长刀碰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令狐?的力气很大,男人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能拦住我吗?”男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吹了起来。
很快,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跑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武器。他们围成一个圈,把亓官黻等人困在中间。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狠劲,眼神里满是杀气。
就在这危急关头,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只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疾驰而来,停在巷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她的头发染成了红色,脸上带着一副墨镜,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都给我住手!”女人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威慑力。
男人看到女人,脸色顿时变了。“你怎么来了?”
女人冷笑一声,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能瞒得过我吗?”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男人脸上,“你私自绑架啤酒肚,还想独吞宝藏,你是不是活腻了?”
男人捡起照片,照片上是他和那些黑衣人的合影,还有他绑架啤酒肚的场景。“你……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别管我怎么有这些照片,你现在最好把啤酒肚交出来,不然我废了你。”女人的语气里带着威胁,手里的手枪对准了男人的太阳穴。
男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我……我把他藏在前面的废弃工厂里,我这就带你们去。”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对亓官黻等人说道:“你们跟我来,我帮你们救啤酒肚。”
众人跟着女人和男人,来到了废弃工厂。工厂里布满了灰尘,到处都是废弃的机器,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光柱里漂浮着无数尘埃。
在工厂的一个角落里,啤酒肚被绑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他的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装着各种注射剂和医疗器械。
“教练!”漆雕?快步跑过去,解开了啤酒肚身上的绳子。
啤酒肚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漆雕?,虚弱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女人走到男人面前,冷冷地说道:“你现在可以滚了,别再让我看到你。”
男人如蒙大赦,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女人转过身,对亓官黻等人说道:“我叫‘天下白’,是啤酒肚的朋友。他之前帮过我,这次我是来报恩的。”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神里带着真诚。
“谢谢你,天下白。”亓官黻说道,“我们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天下白笑了笑,说道:“我一直在调查这个男人,他是一个犯罪团伙的头目,专门从事文物走私。这次他盯上牡丹宝藏,就是想把宝藏走私到国外。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我安插了卧底在他的团伙里。”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向天下白道谢。
就在这时,太叔黻突然说道:“我们还是先看看藏宝图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众人围在一起,打开藏宝图。地图上标注着镜海市的各个地方,其中一个地方被圈了出来,旁边写着“古塔”两个字。地图的下方,还有一段文字,写着“牡丹花开,宝藏自来;玉佩为匙,开启未来”。
“看来,我们要去古塔看看了。”段干?说道,眼神里带着期待。
天下白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众人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古塔。
废弃工厂外,阳光正好,鸟儿在枝头唱歌,微风拂过众人衣角,卷起地上的尘土,却吹不散眉宇间的凝重。漆雕?扶着啤酒肚,用随身携带的水壶给他喂了口水,看着教练逐渐恢复血色的脸,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古塔具体位置在哪?”拓跋?蹲下身,手指在藏宝图上的“古塔”标记处摩挲,迷彩服上的泥土蹭到了泛黄的纸边,“镜海市老城区有三座古塔,分别在东郭门、西禅寺和北坡山,这图上只标了大致方位,没写具体是哪一座。”
不知乘月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尴尬,之前抢夺藏宝图的举动让她此刻格外沉默,直到听到拓跋?的话,才轻声开口:“我曾曾祖母的日记里提过,那座塔的塔尖雕刻着一朵牡丹,风一吹,塔铃会发出‘叮咚’的响声,像是在唱一首古老的曲子。”
“西禅寺的报恩塔!”令狐?突然开口,拐杖重重戳在地上,“当年我和队长执行任务时去过那里,塔尖确实有牡丹雕刻,塔铃的声音我至今还记得,和其他两座塔的声音完全不同。”
公孙?立刻掏出手机,调出西禅寺的资料:“西禅寺去年因为修缮闭园了,现在还没对外开放,正好方便我们进去查探,不会引人注意。”
众人打定主意,由天下白开车,分两批前往西禅寺。越野车行驶在老城区的窄巷里,窗外的砖墙斑驳,偶尔能看到爬满青苔的老树根从墙缝里钻出来,像老人干枯的手指。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西禅寺后门。紧闭的铁门锈迹斑斑,门楣上的“西禅寺”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太叔黻从工具箱里掏出几根细铁丝,手指翻飞间,只听“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小心点,里面可能有修缮工人。”亓官黻率先走进去,脚步放得极轻。院子里杂草丛生,石板路上散落着断裂的木梁,几间偏殿的屋顶已经塌陷,露出黑洞洞的梁架。
报恩塔矗立在院子中央,塔身由青灰色砖石砌成,高达十几米,塔尖的牡丹雕刻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塔檐下挂着的铜铃随风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果然如不知乘月所说,像一首断断续续的曲子。
“玉佩。”段干?看向不知乘月,后者连忙掏出锦盒里的牡丹玉佩。两人一同走到塔下,只见塔基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和玉佩完全吻合。
不知乘月深吸一口气,将玉佩嵌入凹槽。瞬间,塔身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塔基侧面缓缓打开一道石门,门内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向下延伸的石阶,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乐正黻从工具箱里拿出手电筒,光束照亮了石阶上的灰尘和蛛网:“我走前面,你们跟紧点,注意脚下。”他率先迈步进去,众人依次跟上,慕容?特意走在不知乘月身边,低声说了句“别怕”,让后者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石阶尽头是一间石室,石室中央摆着一个石台,台上放着一个红色的锦盒,和八仙桌暗格里的一模一样。石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牡丹宝藏的来历——原来所谓的“宝藏”,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份民国时期的化工资料,记录着一家工厂的污染处理方案,而这家工厂,正是亓官黻和段干?追查的化工厂前身。
“找到了!”亓官黻激动地拿起锦盒里的资料,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有了这份资料,就能证明现在的化工厂故意沿用旧工艺排污,还能找到当年污染的源头!”
段干?看着资料上的字迹,眼眶泛红:“我丈夫当年加入考古队,根本不是为了宝藏,是为了查清这家工厂的污染真相,可惜他没能完成……”
令狐?抚摸着石墙上的文字,声音哽咽:“队长的冤屈也能洗清了,当年他就是因为调查这家工厂,才被人陷害,说他倒卖文物。”
就在众人沉浸在找到线索的喜悦中时,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顶部的石块不断掉落。“不好,石门在关闭!”公孙?大喊一声,指向入口处,只见石门正在缓缓落下。
众人连忙朝门口跑去,乐正黻走在最后,被一块掉落的石块砸中了胳膊,疼得他闷哼一声。拓跋?回头看到,立刻冲过去扶住他:“我带你走!”
就在石门即将合拢的瞬间,众人终于全部冲了出来。刚站稳脚跟,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石门彻底关闭,塔身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报恩塔上,塔铃依旧叮咚作响。亓官黻看着手中的资料,对众人说道:“明天,我们就去举报化工厂,让那些污染环境的人付出代价。”
众人相视一笑,之前的猜忌和隔阂烟消云散,只剩下共同完成目标的坚定。天下白拍了拍亓官黻的肩膀:“需要帮忙随时找我,文物走私的事,我也会继续追查,绝不会让他们再打宝藏的主意。”
啤酒肚被漆雕?扶着,虽然依旧虚弱,却笑着说道:“等这事结束,我请大家去忘忧茶馆喝茶,这次一定喝热的碧螺春。”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西禅寺里回荡,与塔铃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充满希望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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