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药物几天后,桑宁明显感觉到一些变化。
之前那种总是隔着薄雾、思绪滞涩的感觉减轻了许多,大脑变得清晰了一些。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令人不安的混乱。
破碎的、毫无逻辑的画面,会突然闯入脑海:
冰冷的金属墙壁,仪器运行的嗡鸣,令人心安的、带着硝烟和汗水的气息,还有几个模糊的、高大的背影……
但这些碎片来得快,去得也快,抓不住,也拼凑不出任何意义。
更让她困惑的是,她对阿文的认知。
她把这三年,阿文赋予她的“恋人”时光,忘得一干二净。
当阿文试图像往常一样拥抱她、亲吻她时,她会下意识地产生微妙的抵触感,身体会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微微僵硬。
这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和愧疚。
一天下午,他们坐在面朝大海的露台上。
阿文习惯性地想将她揽入怀中,桑宁却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阿文的手臂僵在半空,眼神暗了暗。
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自然地收回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宁宁,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关切地问。
桑宁摇了摇头,眉头微微蹙起。
她看着阿文,眼神里满是努力回忆的迷茫:
“阿文……我……我们以前……也是这般……亲密?”
阿文心中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哦?那你记得我们以前是怎样的?”
桑宁努力地思索着,断断续续地说:
“我记得……你总是陪我逛街,帮我挑衣服……”
“我失恋的时候,你会买一大堆零食来陪我,听我哭诉……”
“还有,我们好像……一起逃过课?去看演唱会?”
她描述的,确实是他们相识初期,阿文以“好朋友”、“男闺蜜”身份接近她时,刻意营造的那些轻松、美好的时光。
这些记忆相对表面,情感色彩是友谊而非爱情。
在药物停止后,随着大脑功能的恢复,最先浮现了出来。
阿文看着她努力回忆的样子,心中迅速权衡。
他意识到,完全否定这些记忆,是不可能的,反而会引发她的怀疑。
不如……顺势而为。
他笑了起来,笑容温暖而带着几分怀念:“是啊,你都记得。那时候你总说我是你最铁的‘哥们儿’。”
他刻意强调了“哥们儿”这个词。
桑宁的眼睛亮了一下,找到了某种确认:
“对!哥们儿!男闺蜜!”
她因为这个定位而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再看向阿文的眼神时,恢复了之前的亲近。
但却不是属于恋人间的亲密和依赖感了。
阿文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很好,她记起了“朋友”的阿文,这比记起“敌人”老鹰要好得多。
至于恋人关系……他可以重新塑造。
从那天起,桑宁对阿文的定位固定了下来——
他是她非常重要、非常信任的“好朋友”、“男闺蜜”。
她会和他分享心情,会依赖他的照顾,但会明确地拒绝,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当阿文晚上想进入她的卧室时,她会站在门口,有些为难但坚定地说:
“阿文,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是好朋友啊。”
当她做噩梦惊醒,阿文想来安慰她时,她会接过他递来的温水,礼貌地说声“谢谢”,然后委婉地表示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开始有了更多自己的主张,会对别墅的装饰提出建议,会要求阅读书籍(阿文谨慎地筛选过),会询问关于“外面世界”的更多信息,而不再全盘接受他单方面的说辞。
阿文面对着这个突然有了“边界感”和“主见”的桑宁,感到既棘手又兴奋。
棘手在于,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轻易地通过身体接触和情感依赖,来控制她。
兴奋在于,这样的她,更加鲜活,更加接近他记忆中那个,聪慧独立的桑宁。
征服这样的她,才更有成就感。
他调整了策略。
他不再急于求成地索求亲密,而是更加耐心地扮演着“完美挚友”的角色。
他支持她的“小爱好”,与她进行更深入的交谈。
当然,话题在他的引导之下。
继续强化外部世界的“危险”和老鹰的“残暴”。
同时不断暗示,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特殊的,是超越了普通友谊的,是经历了生死考验的。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等待她在这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中,重新对他产生男女之情。
并且是发自内心地、主动地投入他的怀抱。
桑宁的记忆,在混乱与清晰之间摇摆。
她确信阿文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对“恋人”这个身份充满了困惑和不确定。
那个偶尔在脑海中闪过的、带着硝烟味的模糊身影,更是让她心绪不宁。
她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或者说……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岛屿上的气氛,看似依旧平和,实则暗流涌动。
一场关于记忆、情感与自我认知的无声拉锯战,在停药后的桑宁脑海中,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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