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朱红的宫墙之外，天高云淡，阳光正好。
墨九渊与凤千羽并肩而行，走下长长的白玉阶梯。他们身后，是金銮殿内的一片狼藉与混乱，是旧秩序崩塌的哀嚎与惊惧。而他们身前，是朗朗乾坤，万里晴空。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殿内带来的阴冷，凤千羽侧过头，看着身旁男人那完美的侧脸轮廓，以及鬼面之下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
她的心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波澜。
今日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足以应对一切风雨。可当那皇室老祖的金色巨手落下时，她才真切地感受到那份源自绝对实力差距的无力感。
而这个男人，却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如天神般降临，为她撑起一片天。
“在想什么？”墨九渊仿佛没有骨头似的，懒洋洋地牵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还在气那个老东西想对你动手？”
凤千羽摇了摇头，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我在想，你今日将皇家的脸面撕得粉碎，就不怕他们日后群起而攻之？”
“脸面？”墨九渊嗤笑一声，语气里是浑不在意的霸道，“那东西，也要有实力守护才配拥有。他们自己护不住，本王替他们撕了，正好让他们清醒清醒。”
他顿了顿，将凤千羽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嗓音低沉而认真：“何况，这天下最大的脸面，就是我的王妃不能受半分委屈。”
简单的一句话，却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更能撼动人心。凤千羽的心尖微微一颤，只觉得所有的锋芒和坚冰，都在他这句话里化成了绕指柔。
两人坐上回府的马车，车轮滚滚，碾过京城繁华的街道。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一场十级以上的政治地震，已经以皇宫为中心，向整个京城，乃至整个东陵国疯狂扩散！
“听说了吗？太子被废了！”
“何止是废了！听宫里逃出来的小太监说，鬼王妃当着文武百官和陛下的面，一掌废了太子的丹田！太子现在就是个废人了！”
“我的天！这……这怎么可能？鬼王和王妃的胆子也太大了！”
“大？还有更大的！据说连闭关百年，传说中的皇室老祖都现身了，结果一个照面，就被鬼王给压了回去！老祖宗最后只能捏着鼻子，亲口下旨废了太子！”
京城的各大酒楼、茶肆，无数百姓、江湖客商，都在用最夸张的语气，传播着这个足以载入史册的惊天消息。
整个京城，彻底沸腾了！
arrogant, tyrannical)的形象，瞬间升级为了“无法无天、连皇室祖宗都敢怼”的绝世凶人！
无数曾经依附于太子一脉的官员，此刻正躲在府里瑟瑟发抖，悔得肠子都青了。而那些保持中立，甚至与鬼王府略有交情的家族，则是个个喜上眉梢，暗道自己果然有眼光。
三皇子府。
“砰！”
一只名贵的青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三皇子墨景峰面色狰狞，眼中既有恐惧，又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墨九渊！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做！”
他身旁，一位山羊胡的幕僚却抚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殿下，这既是危机，更是天大的机会啊！墨景轩倒了，太子之位悬空，放眼朝堂，除了您，还有谁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墨景峰呼吸一滞，眼中的狰狞迅速被炙热的野心所取代。
是啊，储君之位，空出来了！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悠悠转醒的皇帝墨天玄，在听完太监总管哭诉的完整经过后，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逆子……逆臣！”
他指着鬼王府的方向，手指不住地颤抖，眼中充满了血丝与绝望。
就在这时，那道苍老而冰冷的声音再次在他心底响起。
“哭有什么用？一个无能的废物，废了就废了！你身为帝王，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还有脸在这里哭天抢地？”
正是皇室老祖的声音。
“从今日起，老夫会进入死关，不到皇族生死存亡之刻，不会再现身。这朝堂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
“但你给老夫记住，”那声音陡然转厉，“墨九渊身上的那股力量，诡异而不祥，绝非正道！那是足以动摇我墨氏江山根基的‘邪力’！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查清它的来源，并且……将它彻底抹除！”
虚影缓缓消散，只留下墨天玄一个人瘫在龙椅上，满脸死灰。
……
鬼王府。
当墨九渊和凤千羽回来时，青鸾和赤炎等人早已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两人安然无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就好！”
回到寝殿，屏退了所有人。
墨九渊摘下脸上的鬼面，露出一张俊美绝伦，却带着几分慵懒的脸。他将凤千羽圈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羽儿，”他低声问道，“今日，吓到你了吗？”
凤千羽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而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墨九渊，你真正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地步？那个老祖宗，似乎非常忌惮你。”
墨九渊轻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我的实力，只用来保护你就够了。至于那个老家伙，不过是个靠着丹药和秘法苟延残喘的活死人罢了，他所畏惧的，并非是我，而是他不理解的力量。”
“他不理解？”凤千羽捕捉到了关键。
“嗯。”墨九渊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称我的力量为‘邪力’，不过是因为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三百年前。他根本不知道，这股被他视为‘邪恶’的力量，才是近百年来，真正庇护东陵国，抵御外部那些妖魔鬼怪的屏障。”
这番话，信息量巨大，让凤千羽的心神为之一震。
她还想再问，就在这时，寝殿的门被“砰砰砰”地敲响了，外面传来赤炎无比急促的声音！
“王爷！王妃！不好了！出大事了！”
墨九渊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进来！”
赤炎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震惊和慌乱。
“王爷！刚刚传来的消息！丞相府……丞相府走水了！火势滔天！”
凤千羽眉梢一挑，凤翔那个老匹夫，难道是畏罪自焚？
赤炎喘着粗气，说出了后半句更让人震惊的话。
“大火被扑灭后，在书房里……发现了丞相凤翔的尸体！他……他不是被烧死的！”
“他是被人一剑封喉，然后才放的火！是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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