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屈之矛”空间站又度过了两周堪称“度假”般的时光后,514团上下已经焕然一新。
新兵们换上了带有防污染涂层的卡迪安式甲壳甲,虽然尺寸可能还有点不合身,但那股子精神气儿完全不同了。老兵们则像抚摸情人一样保养着自己的新式激光枪,戈尔东甚至给他的枪管上刻了一行小字:“审判庭特供,专治不服”。
仓库里堆满了物资,食堂的合成肉排似乎都多了点香料味。就连最悲观的“炸弹”都不得不承认,给审判庭干“外包”,至少在后勤方面,体验感是顶级的。
就在众人快要闲得发慌,开始用赌香烟的方式猜测下一个倒霉任务是什么的时候,命令终于来了。
传令的依旧是那位面无表情的文书官,但这次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画风截然不同的存在。
一个穿着红袍的机械教使者。它的机械义眼扫过众人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卡尔少校,”文书官平板无波地宣布,“审判庭指令。你部将被暂时配属给机械修会‘探索者舰队-第七分遣队’,执行代号‘废船清道夫’的联合行动。具体任务细节,由这位贤者大人的随从向你传达。”
说完,文书官像完成程序一样,转身就走,把那个机械教使者留在了原地。
机械教使者(从其发声单元里传出一种混合着电流和齿轮摩擦的声音):“识别:帝国卫队第514团。任务概要:协助本单位的考古勘探队,进入S-1773号太空废船,目标区域:舰桥及邻近数据库。主要威胁:未知。次要威胁:可能的异形残留、结构塌陷、虚空生物。你部职责:提供安全保障,清除威胁,保护技术神甫。疑问?”
卡尔团长和身后的戈尔东等人面面相觑。太空废船?那玩意儿可是出了名的移动棺材,里面什么鬼东西都可能冒出来。
卡尔团长清了清嗓子:“呃,贤者大人……我们具体需要面对什么敌人?有没有更详细的情报?”
机械教使者:“数据不足。废船内部环境不稳定,扫描受阻。正因如此,才需要……生物单位的灵活性进行探索。”
戈尔东小声嘀咕:“生物单位?说得好听,不就是让我们当炮灰去趟雷嘛……”
机械教使者的义眼立刻转向戈尔东:“声波探测到非标准通讯。请重复你的发言,士兵单位,以便进行逻辑分析。”
戈尔东立马挺直腰板,一脸正气:“报告贤者大人!我说的是‘保证完成任务,清除所有威胁单位!’”
机械教使者:“……逻辑链存在轻微矛盾,但整体意图符合任务要求。接受。准备时间:标准帝国时6小时。届时在3号船坞集合,搭乘机械教运输船‘数据汲取者号’。完毕。”
说完,机械教使者像个僵硬的机器人一样,转身迈着精确的步伐离开了。
人一走,房间里立刻炸开了锅。
柯西金兴奋地搓着手:“太空废船!还是舰桥区域!里面说不定有黄金时代的数据核心!要是能搞到一点……”
101大爷一脸凝重:“那帮铁罐头(指机械教)的运输船,能坐吗?我怀疑连个像样的座位都没有,全是接口和线缆。”
“炸弹”已经开始在胸口画天鹰徽:“帝皇保佑,愿我们不会在里面碰到变异的基因窃取者或者更糟的东西……”
戴夫则有点紧张地问戈尔东:“中士,太空废船……真的很危险吗?”
戈尔东搂住戴夫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危险?那当然!但也刺激啊,小子!想想看,在古老的飞船残骸里探险,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怪物枪战,还能近距离看那些技术神甫怎么像拆废铁一样捣鼓古董机器!总比在泥地里跟变种人肉搏有意思吧?再说了,这次咱们可是‘协助’单位,天塌下来有那帮铁罐头顶着!”
卡尔团长看着瞬间完成从“度假模式”切换到“冒险模式”的部下们,无奈地笑了笑。也好,至少这个任务听起来……比直面混沌邪神要“正常”那么一点点。
六小时后,3号船坞。
机械教的运输船“数据汲取者号”果然名不虚传。内部几乎没有考虑任何人体工学,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管道和线缆,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臭氧的味道。座位(如果那能叫座位的话)就是冰冷的金属长凳,连个安全带都没有。
一支由五名技术神甫和十几名护教军组成的小队已经登船。技术神甫们全程沉默,如同雕像,只有身上的伺服颅骨在空中嗡嗡作响。护教军则完全是半机械改造的士兵,眼神空洞,手持散发着蓝光的电浆武器或射线枪,纪律严明得可怕。
相比之下,514团的士兵们虽然装备整齐,但显得格外“鲜活”和……吵闹。
戈尔东正在跟一个护教军搭讪:“嘿,兄弟,你这胳膊能变成链锯剑不?”
护教军毫无反应。
戈尔东不放弃:“那能放电不?或者发射导弹?”
护教军依旧沉默。
戈尔东叹了口气:“唉,没劲。”
戴夫则好奇地看着一个技术神甫背后的机械触手,小声问柯西金:“长官,那个是用来干嘛的?”
柯西金推了推眼镜:“数据分析、精密操作、或者……给不听话的助手一点小小的电击教训。”
戴夫立刻缩了缩脖子。
“炸弹”则试图跟一位看起来级别较高的技术神甫传播帝皇的荣光:“……所以说,血肉苦弱,但灵魂仍须归于黄金王座……”
技术神甫的发声单元里传出断断续续的二进制代码,似乎在说:“……检测到无意义灵能噪音……过滤……”
运输船在诡异的沉默和514团成员自得其乐的嘀咕声中,驶向了那颗漂浮在虚空中的巨大“墓碑”——S-1773号太空废船。
靠近废船,更能感受到它的庞大与死寂。这艘船早已经看不出属于哪个时代哪个种族,船体扭曲,布满了撞击和撕裂的伤痕,一些破口处还凝结着诡异的冰晶。
“数据汲取者号”小心翼翼地对接在废船一个相对完整的登陆舱口。气密门打开,一股混合着金属锈蚀、尘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为首机械神甫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并用二进制语下达着指令,护教军分成两队,一前一后地将技术神甫和514团的人护在中间。
戈尔东拉动枪栓,激光枪的充电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他咧嘴一笑,对身后的兄弟们喊道:
“伙计们!开工了!记住我们的口号——”
514团的老兵们异口同声地、带着几分戏谑和豪迈地低吼:
“活着回来!”
连新兵们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只有机械教的成员们毫无反应,继续迈着精确的步伐,深入这片黑暗、未知、但可能蕴藏着珍贵“圣物”的金属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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