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514团的新兵们刚刚从戈尔东的“地狱周”里捡回半条命,营地里的气氛正逐渐从“要死了要死了”向“好像还能凑合过”转变时,空间站那刺耳的、代表最高优先级任务的警报声,再次如同冰冷的铁锥,凿穿了短暂的宁静。
“所有作战单位注意!审判庭紧急召集!重复,审判庭紧急召集!特种反应集群核心成员,立即前往一号简报室!”
刚刚还在训练场上互相搀扶着喘气的士兵们,动作瞬间凝固。马库斯军士长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神锐利起来;泽法技术神甫飞快地检查了一下数据板;连戈尔东都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对练时被一个新兵不小心肘击到了嘴角),骂骂咧咧地开始整理他那条宝贝围巾。
“得,消停日子到头了。”汉克军士长拍了拍粉碎者的脑袋,后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似乎也感应到了气氛的变化。
一号简报室内,气氛比以往更加凝重。莫迪丝审判官站在全息星图前,她的身影在闪烁的星光照映下显得更加冰冷。星图上,一个被标记为“遗忘坟场”的巨大星域被高亮显示,那里布满了代表飞船残骸和太空垃圾的灰色小点,如同宇宙中的一片巨大墓园。
卡尔上校、加百利士官以及两队的主要军官(包括一脸不情愿但不得不来的戈尔东,以及新加入514团正努力保持严肃的马库斯)肃立在台下。
“审判官阁下。”卡尔和加百利同时敬礼。
莫迪丝微微颔首,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她的手指点向“遗忘坟场”星域:“我们收到了来自前线侦察舰和边缘哨站的紧急报告。‘遗忘坟场’星域,近期出现了异常的、大规模的能量信号和……噪音活动。”
星图放大,坟场星域的细节呈现出来。可以看到,在一些巨大的、如同山脉般的废弃战舰残骸之间,出现了大量新的、粗糙搭建的结构,以及……移动的热源信号。
“经过分析,”莫迪丝的声音毫无波澜,但内容却让所有人心中一沉,“确认是欧克兽人(绿皮)的活动迹象。而且,其规模和活跃度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全息影像切换,播放了一段由侦察探头冒死传回的模糊画面:画面中,可以看到大群绿色皮肤、身材魁梧、穿着乱七八糟金属盔甲的兽人小子在残骸间奔跑、叫嚷;一些明显由废铁、轮胎甚至整艘飞船残骸拼凑而成的、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却能动的卡车和机甲;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兽人正用粗大的焊枪和……大概是拳头,在“改造”一艘巨大的、废弃的帝国巡洋舰骨架,似乎想把它变成某种巨大的战斗要塞。画面里充斥着兽人特有的、毫无意义的战吼和爆炸声。
“根据其活动模式和能量特征判断,”柯西金技术军士(作为技术顾问列席)补充道,他推了推眼镜,“这支绿皮部落已经形成了相当的规模,并且可能拥有一位强大的战争头目在统一指挥。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利用坟场星域的资源,建造一支足以威胁邻近航道的‘废船舰队’。”
“它们的科技……如果那能称为科技的话,”瑞贝卡-77盯着画面中那些违反物理常识的造物,语气带着机械教人士特有的困惑与厌恶,“充满了……非逻辑的暴力美学。但其威胁性不容小觑。”
莫迪丝审判官关闭了影像,目光扫过众人:“坟场星域环境极端复杂,充满重力异常和残骸陷阱,大规模舰队难以展开。常规的正面清剿行动,代价高昂且效率低下。”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在卡尔和加百利身上:“因此,审判庭和战区指挥部一致认为,此次任务,需要一支……擅长非对称作战、具备极高敌后适应性和……‘创造性’的部队来执行。”
听到这话,台下众人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马库斯军士长和他带来的几个前正规军军官脸色发白,眼神中透露出“这活儿没法干”的绝望。
而514团的老人们,尤其是戈尔东,眼睛瞬间就亮了!
“特种反应集群,”莫迪丝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你们的任务是:潜入‘遗忘坟场’星域,进行战术侦察,评估绿皮部落的真实规模和威胁等级。如果可能,寻找并破坏其关键战争装备的生产节点,尤其是那个正在改造的巡洋舰骨架。必要时,可为后续的主力舰队打击提供引导。”
“鉴于绿皮兽人的……行为模式难以预测,且其科技充满不确定性,指挥部授予你们最高限度的临机决断权。”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怎么乱来都行,能把事儿办成就行。
简报室里一片寂静。然后……
“噗嗤……”戈尔东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赶紧捂住嘴,但肩膀一耸一耸的。潜入满是绿皮的废船坟场?搞破坏?还有比这更“专业对口”的活儿吗?这简直是为514团量身定做的任务!
莉莉工兵冰冷的脸上,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她已经开始在数据板上勾勒可能的爆破方案了。
布里克憨憨地挠了挠头,小声问旁边的汉克:“绿皮……好吃不?”
汉克无奈地捂住了脸。
加百利士官面甲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呼气声,像是某种……认命?他沉声应道:“圣锤战团,明白。”
卡尔上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种“果然又是这种破事”的无奈感,以及一丝隐隐的兴奋,立正道:“514团保证完成任务!”
莫迪丝审判官看着台下这群反应各异的“精锐”,最后补充了一句:“绿皮兽人与泰伦虫族是截然不同的威胁。它们……很‘吵’,而且不按常理出牌。祝你们好运。”
简报结束,众人离开简报室。通道里,马库斯军士长脸色依旧难看,他对卡尔说:“上校,这任务……太疯狂了。在那种环境里跟绿皮打交道……”
戈尔东一把搂住马库斯的肩膀(差点把对方搂个趔趄),咧嘴笑道:“老马!别愁眉苦脸的!不就是一堆绿皮小子嘛!比虫子好玩多了!至少它们会跟你对骂!这次让你见识见识咱们的‘废土外交’!”
卡尔看着戈尔东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加百利士官那沉稳的背影,对马库斯说:“马库斯,记住我们这一周学到的。在坟场里,活下来和完成任务的方法,可能不止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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