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落地时,赫楚早把对家族的提防之心抛至九霄云外。
她走出机场,瞅见熟悉的人影,欢快地蹦跶过去:
好耶,“网友”会面成功!
身后的让则微笑表达友好,卡芙卡浅笑回应,算是打过招呼。
她自然展示手机屏幕——院长的消息,巧妙避开赫楚扑过来的熊抱。
到此,是谁出手阻止黑衣人已不重要,也无人深究。
讨论组之后的计划成功实施,意外顺利。
外形上最可靠健壮的让,他虽然对岛屿感兴趣,但比不上组里其他人执着,加上本身有外界合作事项需要处理,大部分时候都在打下手,或者在开会时当主持人,替其余组员汇报。
赫楚负责收集并提供情报,她手里大多是当年风波中对外声称已经销毁的绝密档案与录像,包括最开始爆料出的“人类生活痕迹”相关图片。
至于获取渠道,她从不透露,组里剩下的人也不会过问。
卡芙卡则负责整理与分析,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她pass掉赫楚设想的许多假说,并利落地削减大批冗余的无用资料,给赫楚指出清晰的调查方向。
起初,被小自己好几岁的少女否定与指导,赫楚感觉相当挫败,后来随着了解,打击实在太大,她渐渐麻木,变成坦然接受。
……
中间还有段小插曲:
某天晚上,讨论组聚会。
一所古朴住宅,阮院长住所天台。
让最先到达,在底下的小花园烧烤。
赫楚第二个。
“卡芙卡呢?”
她左右找过,没看见人,手拎着打包的点心先蹦上来。
“明天小提琴考级,她今晚不来。”
“哦~”
在茶几上摆好点心,赫楚又想到什么,轻叹一声:
“院长,你说人与人的差距怎么会~”
她四十五度角忧伤望天,仿佛在思考自己与天空的距离:
又低头,泄气吐出三个字:“那~么~大~”
阮梅知道她在气馁何事:
“这世上繁星皓月不计其数…你要看见自己身上优秀的地方。”
“不过,卡芙卡的确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学生。”
阮院长抿口茶,淡然公式化地回应赫楚后还不忘补上一刀。
她知道这姑娘是朵太阳花,再忧郁不过阳光一晒的事情。
“院长大人,你怎么也……啊,我不活啦。”
戏精赫楚掩面扭头…
“这栏杆螺钉松动,诶!你别真靠啊!”
恰巧让端着烤串与水果上楼,见状不得不腾出手拦住佯装跳楼的赫楚。
后者心有余悸,尴尬退回,朝他露出两排洁白的牙。
阮院长:螺钉松动?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
某位全能的教授说今晚会过来帮她排除房屋安全隐患,貌似吧…
……
时光飞逝,转眼间他们进行到出海查探的步骤,远行,踏上旅途,期间还受到来自东国外交大使的接见与问候。
去往东部,又是很重要的开头环节,成员们的精神不免紧绷。
天气转凉,来到可以穿上大衣保暖的季节,新衣服上身,卡芙卡的心情也染上些许雀跃。
“不愧是院长的故土,她给的喷剂果然神效。”
料到赫楚等人可能水土不服,阮梅事先将她亲手调配,缓解症状的喷雾交给卡芙卡。
卡芙卡本人没任何不适,倒是赫楚因地域差异,整个人变成一朵耷拉的向日葵。
她干脆将所有药物一股脑全塞给赫楚:以备不时之需。
略感疲惫的让也为卡芙卡的表现惊讶。
“她不应该还在长身体嘛,抵抗力这么好,大小姐~怎么看都是你比她虚。”
让会有此调侃,是因在出发前,尽管没有一个人听到院长嘱咐要对卡芙卡特别关照,但赫楚只觉自己身上负有“监护人”的使命,责任爆棚。
她颇为“嘚瑟”地表示:
“放心吧,我一定会关照好咱们组的天才美少女的!”
阮院长一时失笑,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
赫楚肯定不会允许同行的某位男青年占据口头的上风,有仇当场报!
“我看你平时一点也不为凡人(让)与天才(卡芙卡)的差距露怯嘛!现在连‘引以为傲’的体质都比不上人家小姑娘啦~好意思嘲讽我哟~”
“啧啧啧!”
她的语调特意上扬,滑稽到甚至引来路人的关注。
闻言,让若无其事收好喷剂。
见他没反应,赫楚感到纳罕,凑过去。
这时,让突然伸手去抓赫楚外套的帽子,被及时发现的帽子主人灵巧躲开。
“欸嘿!抓不到!抓不到!”
……打打闹闹,两人竟真的小跑起来。
走在前方的卡芙卡回头见此一幕,心想:也好,近期这两人都因为实验进度紧张兮兮的。
赫楚已经追上紫发少女,挽住她的胳膊。
“看,那边有烤红薯,姐请你吃!”
秋意泛凉,暖烘烘冒出热气的烤红薯的确有诱惑力,色泽亦如抬头所见的枫叶。
只是哭海崖边,一年四季皆是肃杀的涛与浪。
身临其境,呼啸海浪带来的磅礴气势令人胆寒,资料上见过无数次的地方,这次一步之遥。
实验正式启动的这天。
“要不,暂撤吧!”
局势不妙,赫楚提出建议。
三人躲在悼念碑后,那事先经过特殊手段让人安排在岸边的船只都显得颇为渺小,掀翻它好似只需要一个浪花的旋儿。
不对,按规律,今天的浪不该这么大。
哪里出的岔子?
卡芙卡并不想就此止步。
“我去确认设备安置,启动船只,你们先走。”
风浪越来越大。
她大声喊完,闪开赫楚意图拉住她的手。
“别!”
“喂,小鬼!”
让第一次摆出可谓强硬的姿态,迅速追上去往岸边的单薄身影。
少女背后仿佛也有一双眼,在让要碰到她的一刹那转头,粉色眼眸凝住追上她的青年。
“停下,带上赫楚,回旅馆。”
声音如魔魅灌入让的耳朵,不断循环,他真的不再动作,原路折回,执行卡芙卡的命令。
“喂!你干什么!卡芙卡呀……”赫楚不明所以,但根本挣脱不开让的钳制。
“没事,她放走船就会与我们会合,先回旅馆。”
赫楚皱眉,青年说话的语调很奇怪。
……
从最开始,卡芙卡一直单独在筹谋其他方案。
折戟岛的风波,她从来没想过假手于人。
乐器课程不过是相关训练与准备的幌子……
大小姐仗着家族势力,过家家般的雄心壮志,不该让她来配合。
换成其他有卡芙卡这身本领的大概会作此想,但卡芙卡只是单纯不愿见熟悉的人们涉险。
情绪起落平缓,学不会假以辞色,向来从心而为,她一直是这样的。
船上有足够的燃料与生活物资、保暖措施,活到着陆,卡芙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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