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弘有几个异姓女子赐封县主的先例。
如太祖贤妃与先夫的女儿,赐封琅琊县主。
又如太宗元后所出长女永熙公主的两位女儿,赐封平乐县主和昌隆县主。
还有中宗厉夫人与前夫的女儿,赐封南阳县主。
所以,皇后认的女儿,封个县主也不意外。
可偏偏皇帝没说认皇后做义母,而是直接拜为母亲,却又不必改姓。
这不是,纯纯只想让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么。
皇帝是要她彻底嫁不成沈楷。
哪怕沈楷做了皇帝,也没法将她纳入后宫。
否则就是兄娶妹,天理难容,会被钉死在伦理的耻辱柱上。
如此,可断绝她通过婚姻共享皇权,酿成前朝后妃之祸的途径。
而对她功劳的,皇帝需在天下人跟前展示皇恩浩荡,封赐就不能太低。
这是对宫变中有功之臣必须有的交待。
毕竟她为大义手刃前夫,护赵王周全。
恰好前夫还是已被定性的,教唆宋王谋逆、组织兵变的叛军头号逆贼。
这一来,还将她明面上彻底划在皇后这一边,让沈楷不得不警惕她,用她却猜疑她。
皇帝算盘拨得响,一边拼命离间沈楷和她的“感情”。
一边又吃准了沈楷越压迫越反抗的心理。
悄悄给他们的“爱情”,留有暗自生长蔓延的余地。
毕竟,画州都督的背景相比那些世家大族来说,很弱。
而且画州都督年纪很大了,子孙后继乏力。
他的孙女薛七娘子没底气和沈楷顶板。
真不愧是想了好多天想出的主意。
她很想夸夸皇帝。
真棒!天才!
这封圣旨,字字句句,没有一条她不喜欢。
郭妡藏起情绪,覆盖沈楷手背,没用力掰他。
脸上死气沉沉,不想掰,眼底流露一点点泫然欲泣。
沈楷狠狠抽口气,松了一丝力气,却放不开手。
圣旨一发,断无收回成命的可能。
急促呼吸几口,怒道:“万全!收拾行囊,孤和……县主,回务本坊!”
他死咬牙关,生气还磕巴,愤愤盯着郭妡。
真是高兴得太早了!
万全顶着怒气,缩着脑袋做人,赶紧应声去办。
出宫时,皇帝的罪己诏昭告天下。
其后,圣旨连发。
先废宋王为庶人,追回其妻子,与妻妾子女一道押送去西北威州圈禁。
又将内廷二品命妇韦夫人废为庶人,送去昭国寺出家。
江川侯府除爵,抄家灭族,侯府成年男子尽诛。
女子和十岁以下幼童没入掖庭宫,主犯裴玄止曝尸荒野,不得归葬。
宋王府属官不能劝阻宋王,全部赐死。
唯有长史及时禀告有司,将功赎罪,免其死罪,但罢官归家,永不再用。
中州大都督发兵国都谋逆,为主犯之一,腰斩于市,曝尸荒野不得归葬,其家族处置与裴氏相同。
羽林将军林守庆,主犯之一,斩首示众,家族男子诛,女子和幼童没入奴籍。牵连之下,堂弟武州录事参军林柏也被罢官下狱,其妻裴璇绯没入掖庭。
荆州都督受儿子牵连……
一条一条,逆贼与相关人员全部处置。
再是特旨效仿前朝,晋封崇安公主为崇安长公主,增赐食邑万户,赐宫变中的罪奴一百人。
接下来才是文武官员的封赏。
保卫国都,勤王救驾的功劳不会因战斗时间短而打折扣。
相反,但凡时间再长哪怕一刻钟,皇帝和赵王就没了。
功臣名单上百人,以武将为主,全部升官,其中还有赐爵的二十几人,上至郡公,下至开国县男。
最为耀目的当属高景卓和贺兰仕晖,各得爵位江夏郡公和平凉侯。
又各得官,高景卓特设二品左卫上将军、太子少保,贺兰仕晖三品左散骑常侍、检校左龙武军大将军,检校中州大都督。
高氏与贺兰氏皆一门两爵,一碗水端平。
其后麾下将领等也有封赏。
赵渊和柴老七等人都有晋封,赵渊还得了个开国县男。
谁能想到,不到一年前,还是个黑户土匪,如今已青云直上。
就连朱世满,在叛军入城抢杀西市商户时,因组织商户抵抗叛军有功,也得到封赏。
郭妡出宫时瞧了瞧,也许是入城叛军不多的原因,长安城内破坏不大。
百姓们边骂骂咧咧边修缮,现在已经没多少痕迹了。
到了务本坊,沈楷自顾下车,气冲冲往宅子里走,不辩脚下路,差点被绊倒。
一个趔趄后,胸口被裴玄止那一枪震得气血翻滚的内伤,又有复发的迹象。
他哪里是身体好了,他就是想带郭妡出门,带她散心。
可他爹,真会败兴啊!
这是为什么呢?他爹真正只有他一个儿子了!还不把他当人整!
皇帝的考量当然不会和他说。
关押郭妡期间几次提审的话,更不可能和他说。
虽然所谓的制衡术,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说出来,味儿就变了,太影响父子之情。
唯独郭妡不想嫁他,皇帝特意暗戳戳派人告诉他,妄图作为圣旨的解释。
这话,郭妡早和他说过,现在仍免不了生气。
于是就生了一天闷气。
郭妡没空搭理他,自己还在“悲伤彷徨”里没走出来呢,哪有空理他。
结果当晚他自己好了。
实在是,不管是他爹,还是郭妡,他都真的服透了。
这两人,如今没一个惯着他,他不自己调节好也没办法。
沈楷搂着郭妡的腰,埋头在她肩窝,难得一副示弱的姿态,“我拿你怎么办?”
郭妡怔怔的,很有机械感地低头,一手反扣在他肩头。
“陛下要妾身与殿下做兄妹,殿下要重新娶妻了。”
平静的陈述,很艰难维持一本正经。
沈楷轻“嘶”一声,呼吸凝滞。
她可真会戳刀子!
胸口又疼了。
甚至这会儿都没法直视她。
从前,他确实觉得偷偷摸摸刺激,可他没打算一辈子偷偷摸摸呐!
这可好,全完了。
万一妡儿有他的种,都不能跟他姓了。
沈楷又“嘶”一声,抬头。
黑黝黝的眼锁着她,也平静道:“别说了。”
还不如睡觉。
纯睡,哪怕抱她那会儿又有了反应,但这身体状况,抱着她也是有心无力。
合眼时,沈楷只觉得,今日该是生平未有之憋闷。
快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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