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麟飞携方周(小白)一路北上,将各方势力的隐秘据点当成自家后院般“蹭吃蹭喝”的事迹,如同最荒诞的江湖笑话,也传到了西方桃、红姑娘与阿谁这三位女子的耳中。与那些男性大佬们憋出内伤的郁闷不同,她们的吐槽,则带上了几分女性独有的犀利与“看戏”的意味。
风流店,西方桃的香闺。
西方桃正对镜描眉,纤纤玉指执着螺子黛,勾勒着那双风情万种的眉眼。心腹侍女低声禀报着最新的江湖趣闻,当听到火麟飞如何在碧落宫绸缎庄指着最贵的料子说是“宛郁少主相赠”时,她手一抖,黛笔在眉梢划出了一道细微的斜线。
“……”西方桃看着镜中破相的眉毛,深吸一口气,放下黛笔,语气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他当真……就这么说了?宛郁月旦那个锯嘴葫芦,能说出‘路上开销算我的’这种话?怕是火麟飞自己编派出来的吧?”
侍女低头忍笑:“回姑娘,据线报,火麟飞当时拍着掌柜的肩膀,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仿佛与宛郁少主是八拜之交似的。”
“八拜之交?”西方桃嗤笑一声,拿起丝帕轻轻擦拭画坏的眉毛,眼中却闪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羡慕?“我看是‘讨债鬼上门’才对!这火麟飞,真是个人才!能把宛郁月旦那种心思比海深的人逼到这份上,也是本事。”
她想象了一下宛郁月旦收到账单时,那张面具下冰冷的脸庞会出现怎样的裂痕,不由得心情愉悦了几分。她与宛郁月旦分属不同阵营,明争暗斗多年,能看到对手吃这种哑巴亏,实在是……大快人心。
“不过……”西方桃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他这么到处打秋风,花的可不是小数目。唐俪辞那边怕是脸都绿了,鬼爷那边……估计也是哭笑不得。这红毛小子,倒是在无意中,帮我们试探了不少据点的深浅,顺便还削了削他们的财力。”
她重新执起黛笔,仔细修补眉形,慢条斯理地道:“吩咐下去,咱们的暗桩,近期都醒目些。若是瞧见那两位‘金人’靠近,提前把值钱的东西收一收,账本藏一藏。若是躲不过……就学碧落宫,记鬼爷的账上!反正,鬼爷‘乐善好施’的名声,也不差这一桩了。”
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忽然觉得,有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火麟飞在江湖上搅和,这日子,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
点苍派附近小镇,红姑娘暂居的客栈。
红姑娘刚熬好一副调理内伤的药,满屋苦涩。她听着手下汇报火麟飞的最新动向,尤其是听到他竟然在万窍斋的茶楼记唐俪辞的账时,端着药碗的手晃了晃,滚烫的药汁溅出几滴,烫红了手背,她却浑然不觉。
“他……他竟敢……”红姑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主上若是知道……”她几乎能想象出柳眼听到这消息后,会是何等的暴怒。主上对方周公子执念成狂,如今方周公子被火麟飞如此“带坏”,还花着仇人(唐俪辞)的钱……这简直是在主上的心尖上插刀!
“还有碧落宫……”红姑娘蹙起秀眉,眼中满是忧虑,“宛郁月旦心思深沉,此番被火麟飞如此戏弄,岂会善罢甘休?他不敢直接动火麟飞,会不会迁怒于……方周公子?”她对方周始终存有一份复杂的感激与同情,担心他会成为各方势力博弈的牺牲品。
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叹了口气:“这火麟飞,行事也太过……肆无忌惮了。他难道不知江湖险恶,如此树敌,将来如何自处?方周公子跟着他,是福是祸,犹未可知啊。”
她忧心忡忡,只觉得这江湖因为火麟飞的出现,变得更加危机四伏,而她那性情越发偏激的主上柳眼,在这滩浑水中,恐怕会越陷越深。
中原剑会势力范围,某处清雅院落,阿谁(沈清荷\/方慈)的居所。
阿谁正在院中晾晒草药,阳光洒在她素净的衣裙上,显得宁静而温柔。邵延屏前来拜访,顺便带来了火麟飞和方周的消息。当听到火麟飞带着她哥哥(方周)在风流店的赌坊“赢”了钱还散给穷人时,阿谁晾晒草药的动作顿住了。
“他……在赌坊散财?”阿谁重复了一遍,清澈的眼眸中满是错愕,随即,一丝极淡的笑意却忍不住从唇角漾开。她连忙用袖子掩住嘴,但弯弯的眼角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邵延屏无奈道:“是啊,还说是鬼牡丹请客。现在外面都在传,风流店改行做善事了。”
阿谁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肩膀微微耸动。她想象着哥哥(方周)安安静静地站在喧嚣的赌坊里,看着火麟飞像散播快乐的童子军一样到处发钱,那画面……实在是太过于超现实,又莫名地有点……可爱?
“火公子他……真是个妙人。”阿谁止住笑,轻声说道,眼中没有担忧,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哥哥他,以前总是思虑太重,心事沉沉。如今虽然不记得前尘往事,但跟着火公子,似乎……开心了许多。”
她看向邵延屏,语气真诚:“邵大哥,我知道你们担心火公子行事出格,会惹来麻烦。但在我看来,他能让哥哥露出笑容,能带着他见识这些……嗯,新奇的事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于那些银钱纠纷……哥哥若能一直如此无忧无虑,便是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在她心中,没有什么比哥哥(方周)此刻的安宁更重要。火麟飞虽然行事跳脱,却像一束毫无阴霾的阳光,照进了方周那片空白而寂静的世界。这份“胡闹”带来的生机,远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珍贵。
西方桃的吐槽,带着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和精明的算计;红姑娘的吐槽,充满了对主上处境的担忧和对未来风险的焦虑;而阿谁的吐槽,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为兄长感到的欣慰和释然。
同样一件事,在不同立场、不同性情的女子眼中,折射出了截然不同的光彩。火麟飞这团“乱火”,在她们的世界里,烧出的不只是麻烦,还有意想不到的涟漪与……一丝微弱的暖意。
江湖这盘棋,因为火麟飞的横冲直撞,似乎也多了几分鲜活而生动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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