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京城的城砖上还凝着未干的露水,崇文门外已传来阵阵马蹄声,打破了晨间的宁静。
陈璋身着新制的按察使绯色官服,腰间挂着皇帝亲赐的鎏金腰牌,神色严肃地站在十个锦衣卫校尉面前。
他手中紧紧攥着韩邦转交的巡查文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对这次任务极为重视。
“此次去北直隶、山东,咱们只认律法不认人!”陈璋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勋贵也好,官宦也罢,只要敢徇私枉法、欺压百姓,一律查到底!”
校尉们齐声应道:“属下遵命!”声音整齐划一,透露出对任务的决心。
天边泛起鱼肚白,陈璋翻身上马,枣红色的马驹打了个响鼻,似乎也在为即将的行程做准备。
他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城楼,心中默念:“陛下,臣定不辱使命。”这句话,既是对皇帝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队伍缓缓出发,马背上的文书袋里装着空白的查案卷宗,还有朱厚照亲批的“遇重大案可直达天听”的手谕。
晨风吹过,袋口的红绸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次巡查奏响序曲。
城门口的百姓见是新提拔的按察使巡查,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有认识陈璋的通州百姓喊道:“陈大人,可得替咱们查查那些占田的勋贵啊!”这句话,道出了百姓对公正执法的期盼。
陈璋在马上拱手回应:“乡亲放心,本使定当为民做主!”声音洪亮,引得一片叫好声,也彰显了他为民请命的决心。
与此同时,紫禁城的宫门刚打开,朱厚照就穿着常服,带着张永往东西六宫走去。
宫道旁的芍药开得正艳,露珠顺着花瓣滚落,沾湿了他的袍角,为这清晨的皇宫增添了几分生机。
“先去桑妃的景仁宫,她懂蚕桑,朕正好问问春蚕的事。”朱厚照边走边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
他对桑妃的蚕桑技艺颇为赞赏,也希望通过交流了解更多关于春蚕的信息。
景仁宫的庭院里搭着个小小的蚕架,桑妃李氏正和宫女一起筛桑叶。
她穿着淡绿色宫装,裙摆绣着细密的蚕纹,显得既雅致又应景。
见朱厚照进来,她连忙放下筛子,屈膝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继续忙你的。”朱厚照走到蚕架旁,看着雪白的蚕宝宝啃食桑叶,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今年的春蚕比往年肥些?”他问道,对蚕宝宝的生长情况颇为关心。
桑妃眼睛一亮,连忙回道:“回陛下,是啊!臣妾按家里的法子,给蚕室多烧了两炉火,温度够了,蚕就长得壮。”
她详细解释了蚕宝宝长得壮的原因,也展现了她对蚕桑技艺的熟练掌握。
“只是宫里的桑叶不够嫩,要是能从京郊桑园采些新叶就好了。”桑妃接着说道,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
“这好办。”朱厚照对张永道,“让夏儒从皇庄桑园送些嫩叶来,宫里的蚕养好,也能给百姓做个样子。”
他迅速做出了决定,既解决了桑叶的问题,又体现了对农业的重视。
离开景仁宫,朱厚照又去了慧妃张氏的承乾宫。
慧妃正坐在窗前记账,桌上摊着厚厚的账本,显得颇为忙碌。
见朱厚照进来,她连忙起身:“臣妾参见陛下。”
“在记什么账?”朱厚照凑过去看,只见账本上写着“宫中日用开销”,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对慧妃的细心和节俭表示赞赏,也希望通过了解宫中开销来更好地管理后宫。
“回陛下,臣妾在算各宫的用度,想着能不能省些钱。”慧妃指着账本道。
“比如胭脂水粉,各宫每月要花五十两,要是让织染作坊自己做胭脂膏,顶多花二十两。”
她提出了一个节省开销的建议,也展现了她对后宫管理的用心。
朱厚照笑了:“你倒是会过日子。”他对慧妃的节俭和智慧表示赞赏。
“朕让夏儒的作坊试试,要是做得好,以后宫里的胭脂水粉就都让作坊供应,既省钱又实在。”
他迅速做出了决定,既支持了慧妃的建议,又体现了对后宫经济的重视。
接下来,朱厚照又去了锦妃王氏的钟粹宫、兰妃赵氏的延禧宫……
每个妃子都各有专长:锦妃正在织锦,织出的桑枝纹栩栩如生;兰妃正在摆弄草药,说能治小风寒。
还有几位妃子聚在翊坤宫,学着做针线,见朱厚照进来,都害羞地起身行礼。
“都别拘谨,坐吧。”朱厚照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妃子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朕知道你们都是民间女子,懂农事、会手艺,入宫后不用学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把自己的本事用起来就好。”
他鼓励妃子们发挥自己的特长,为后宫和民生做出贡献。
妃子们见陛下如此开明,都放开了胆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有的想教宫女染布,有的想编桑筐卖钱,有的想给百姓写农桑口诀。
朱厚照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赞许,暖阁里的气氛热闹又温馨。
不知不觉,日头已升至中天。
张永悄悄走到朱厚照身边,低声道:“陛下,户部尚书韩邦在坤宁宫暖阁候着了,说有急事求见。”
他提醒朱厚照有重要事务需要处理。
朱厚照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知道了。”他对张永的提醒表示回应。
他看向妃子们,语气温和:“今天跟你们聊得很开心,你们的想法都很好,朕都记下了。”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让宫女禀报张永就行。”他安慰妃子们,并给出了后续沟通的方式。
妃子们连忙起身行礼:“臣妾恭送陛下。”她们对朱厚照的离开表示恭送和尊重。
朱厚照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到宫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见妃子们还站在原地挥手,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这些妃子没有官宦女的娇柔造作,反而像家里的姐妹般实在,有她们在后宫,定能少些纷争。
张永跟在后面,笑着道:“陛下,各位娘娘都很能干,尤其是桑妃和慧妃,要是去帮夏大人,作坊肯定能办好。”
他对妃子们的才能表示赞赏,并提出了一个合理的建议。
“是啊。”朱厚照脚步轻快,“朕选她们入宫,就是要让后宫也能为民生出力,这样才不算白养着她们。”
他阐述了自己选妃的初衷和期望,也体现了对后宫和民生的重视。
两人快步往坤宁宫走去,宫道旁的芍药花在阳光下开得更艳。
朱厚照心里琢磨着:韩邦刚处理完大赦的事,又来找朕,莫不是北直隶、山东的勋贵出了什么岔子?还是皇庄的田亩核查有问题?
他对韩邦的来意充满了猜测和担忧。
越靠近坤宁宫,朱厚照的脚步越沉。
他知道,户部尚书从不轻易求见,定是有要紧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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