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就像刀子似的,从鸣沙谷那高低不平的岩壁上刮过,发出像人呜咽一样的低低的声响。
绿洲在峡谷中间静静地躺着呢,那一潭水就那么死气沉沉的,泛着一种很诡异的幽蓝色。
它根本倒映不出星星和月亮,就好像是一只凝固住的毒眼睛,冷冷地瞅着闯进来的人。
墨七弦站在水潭边上,眉头微微皱着。她蹲下身子,拿银勺子舀了一点水样,滴到自己随身带着的检测管里头。
那试剂一下子就变颜色了——从铜绿色变成了靛青色,接着又变成了浑浊的黑色。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说道:“这里头重金属聚了不少啊,还有有机溶剂残留呢,另外……还有磁性微粒?”
说完,她抬起眼睛看向远处弯弯曲曲的岩脉。那些被风沙埋了上千年的纹路,在星髓灯剩下的那点光亮下,隐隐约约的,就好像是沉睡的巨兽皮肤下面的血管一样。
老骡子还在石壁前面跪着,两只手哆哆嗦嗦地摸着那些斑驳的铭文,嘴里嘟嘟囔囔的,就跟在祈祷似的:“龙睡觉的地方,骨头是钥匙,血是引子,魂回不来……”
墨七弦突然回过头,从怀里掏出妈妈留下来的残卷——《天工令·守陵篇》。
那发黄的纸页上,明明白白地抄着这句老古话说,上面的字和眼前石刻上的字简直一模一样。
她的手指尖微微发抖,这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好像是命中注定的感觉正在心里头形成呢:这不是什么传说,而是实实在在的记录;不是神话故事,而是一种程序。
“阿木尔。”她的声音冷得就跟铁块似的。“在呢!”少年像是突然被电了一下,赶忙跑上前去。
“把铜骰拿过来。”
阿木尔小心翼翼地从木盒里捧出那个颜色暗沉的青铜立方体。
这立方体的六个面上都刻着凸点呢,虽然边缘有些磨损了,可还是能透出那种金属特有的冷光。
墨七弦拿着这个铜骰,靠近壁画上的浮雕图案,这时候,一个有着九个孔排列成的凹槽就一下子出现在眼前了。
她慢悠悠地转动着骰子,一个孔一个孔地仔细比对。
忽然,传来一声特别轻的契合的声音。
嘿,这骰子六个面凸点加起来的数量啊,恰好就和这九孔锁的数学拓扑结构是对应的。这可不是碰巧的事儿,这是从密码学的角度来说的一种验证机制呢。
“咱们真的要把它打开吗?”阿木尔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少年人那种本能的害怕。
墨七弦并没有马上回答。
她把骰子放回袖子里,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赤脊呢,后背靠着岩壁,脸色阴沉沉的;老骡子还在那儿跪着,就好像他和石碑已经变成一个整体了似的;星髓灯在风里晃悠着,投下长长的影子,那些影子就像好多只手朝着他们伸过来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墨七弦才开了口,她的语气平静得让人觉得有点冷酷:“咱们得弄明白,这到底是一扇门呢,还是一座坟。”
她的话音还没落呢,沙丘后面就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一个弯着腰的身影静悄悄地出现了。这人披着兽皮做的斗篷,脸上的皱纹啊,一道一道的,就像干涸的河床似的,这就是沙婆,这片荒漠里唯一还活着的见证者。
她那手干巴巴的,就跟枯枝似的,递过来一枚骨哨。那骨哨啊,白惨惨的,上面还有螺旋钻孔呢。
“吹吹这个。”沙婆的声音听着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似的,“吹了虫就不会靠近你了。这风里有毒啊,专吃那些迷路人的梦呢。”
墨七弦接过骨哨,不动声色地拿出微型光谱仪就开始扫描。
这一扫啊,数据就出来了,骨质里有那么一丁点儿放射性同位素,频率还挺稳定的,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给弄进去的能量源。
“三十年前啊,”沙婆朝着山谷深处望去,“有一支官军进了这山谷,整整三百号人呢,结果一个个都发狂了,互相咬啊,最后都死了。为啥呢?就是因为他们听到山在说话了。”
墨七弦一听,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冰冷冰冷的。
她马上就命令全队的人都戴上防毒面罩,然后指挥阿木尔和老骡子一块儿把铜网装置架起来。
这铜网装置啊,就是利用静电场把空气中带电的小颗粒给吸附住。
与此同时呢,她又启动了便携式气流采样器,去捕捉那些悬浮着的小灰尘。
显微投影一打开,屏幕上就出现了数不清的小颗粒的三维模型。那些小颗粒啊,形状都是规规矩矩的几何形状,表面滑溜溜的,还有自己组装起来的那种倾向。
“这是纳米级的磁性复合材料啊……”她小声地嘀咕着,“这可不是大自然里自己产生的东西。”
更让人心里发毛的是,这些小颗粒的共振频率啊,刚刚好能和人类脑膜里的铁蛋白搅和到一块儿,让a波不正常地放电。那些幻觉啊、妄想啊、集体癔症啊,都是这么来的。
“所谓的‘山说话’,其实就是神经干扰信号呗。”她把仪器收起来,眼神很深沉,然后说:“有人在这儿搞了个意识控制系统。”
第二天一大早,队伍就接着往里头走。
岩壁越来越高了,那些裂缝里冒出来的发光纹路也越来越多,弯弯曲曲地缠在一起,就像个特别大的网似的。
墨七弦拿星髓灯照着其中一条比较主要的纹路,这么一照啊,就把那里面荧光矿物的共振给激发出来了。
示波器上马上就出现了很有规律的波形。
她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说:“这频率在4.3hz到12.8hz之间,跟人体的a脑波范围是一样的。这可不是什么装饰品,这是能传导能量的线路,也是传递信息的通道呢。”
赤脊这人有点不信邪,伸手就去碰离他最近的一道纹路。
就那么一下子,他的身子猛地一抖,眼睛往上一翻全是白的,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吼声,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一直撞到岩壁上才停下来。
他喘着粗气说:“他们在哭呢……好多眼睛……都在瞅着咱们呢……”
青禾赶紧跑过去查看,拿着便携式脑波仪扫描他的颞叶和海马体那块儿,那仪器的屏幕一下子就报警了,显示着:“有外部电磁场进来了!记忆回溯的地方不正常地被激活了,好像是被诱导着植入记忆了!”
墨七弦就静静地看着那条纹路,手指头轻轻敲着太阳穴。
她心里正琢磨着母亲笔记里的另外一句话:“龙脉可不是山势,而是神识形成的网。”
这下可算是明白了。这些人造矿脉啊,可不单单是能源传输的系统呢,它其实就是覆盖了整个遗迹的神经接口阵列。这玩意儿厉害着呢,能读取靠近它的人的意识,甚至还能反过来把信息注入进去。
他们啊,根本就不是在探索遗迹,而是正被遗迹观察着呢。
到傍晚的时候,前面一下子就变得开阔起来了。
有一道巨大的青铜大门就立在断崖下面,那门可高了,得有十丈多高,宽度都看不到头。
门面上刻满了图腾,中间有个凹槽,形状很是奇特。九个圆孔环形排列着,中间空着,就像一个等着东西嵌入的锁眼一样。
墨七弦慢慢地走上前去,从怀里拿出了那个铜骰子。
她眼睛盯着铜骰子,又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心。手掌心里那道灼痕正微微地发热呢,那纹路啊,竟然和玉珏、古图还有眼前的这扇门隐隐约约地产生了共鸣。
可是她一定要知道真相啊。
突然,风就停了。
周围安静得很,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就把自己的指尖咬破了,一滴血珠慢慢地渗了出来,落在了铜骰子的表面上。
这血珠还没落下去呢,就被吸收了。
墨七弦的手指就悬在铜骰子的上方,风沙好像都停滞了,时间就像是被拉得长长的一根紧绷着的弦一样。
血珠渗进青铜表面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猛地一震。她感觉那不是血珠渗透进去,而是被吞噬了。就好像这枚已经沉默了上千年的器物,它其实一直是有生命的呢,就等着那么一滴血脉来让它重新开始呼吸。
幽蓝的光晕从骰子的中心荡漾开来,就像涟漪一样,蔓延到每一个有磨损的棱角上,那古老的金属竟然闪烁出一种就跟生物脉搏跳动似的微光。
她一点都没犹豫,慢慢地把铜骰子嵌进了第一个孔里。
“咔。”
就这么轻轻的一声响,可却像是惊雷在天地间炸开了一样。
整个鸣沙谷一下子就震动起来了,岩壁上那些荧光的纹路瞬间就像活过来了似的,一道道蓝白色的电流沿着矿脉快速地跑着,就好像一头巨大的野兽睁开了眼睛,整个神经网络一下子全都被激活了。
星髓灯灭了,然后空中突然就投射出了一个立体的星图,那星图可真是又大又精密,根本就不是人能想象出来的。
九曜在星图里排列着,轨道相互交错,中间母舰的轮廓看得特别清楚:梭形的舰体,三重环状的引擎阵列,舱段的编号和功能区都标得明明白白的。
“天工号”啊,她上辈子在史前文明的数据库里就只见过残缺不全的图的那种传说中的星舰,现在竟然以全息的样子在荒漠的上空悬浮着呢!
空气里出现了半透明的字符,看起来冷冷的,又特别庄重:
【正在进行权限认证……】
【识别血脉编码:墨氏·七弦·序列9】
【解锁层级:3】
【欢迎回家,第九任守护者。】电子音就那么直接在脑袋里响起来了,一点延迟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杂音,就好像已经等了上千年似的。
墨七弦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指尖也麻酥酥的。
这可不是AI啊,也不是什么程序,这是认知级的交互系统呢,能绕过听觉神经,直接就和意识皮层连上了!
她“唰”地一下回过头,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阿木尔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满是震撼的神情;老骡子已经跪在地上了,额头贴着沙地,老泪止不住地流:“我爹以前说过……只要有人能打开这扇门,看门人的诅咒就算是到头了……我们一家三代都守在这儿,就等着这一天呢!”
赤脊呢,脸色却很难看,铁青铁青的,一把就拽住了墨七弦的胳膊:“你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吗?那可不是机器的提示音,是有人在喊救命啊!就在‘欢迎回家’之后,有个女人在哭,声音很轻,但是肯定有!”
墨七弦心里“咯噔”一下。
她确实没听到,不过她相信赤脊。
这人虽然一直抗拒深入遗迹,可他是团队里最敏锐的共振频率分析师啊,耳朵经过长时间的训练,误差都低于0.3hz呢。
她马上就调出了随身记录仪里的声波回放,把背景噪声频段给放大了。嘿,果不其然啊,就在那电子音结束之后过了0.7秒的时候,一段模拟音频冒出来了,这音频的幅值特别低。它断断续续的,还扭曲得不成样子,可仔细一听,能听出来是个女的声音,用古虞语小声嘀咕了一句:
“……可别信那系统啊……它已经醒过来了……”
哎呀,我这脊梁骨就像被一股寒意顺着往上爬似的。
这可不是啥普通的遗迹重新启动啊,这明摆着是一场谋划了好久的意识捕捉行动嘛。
她呢,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那翻江倒海的想法给强压下去,然后赶紧下命令:“安排两个人轮流站岗,星髓灯就交替着照明,电源可千万不能关啊。阿木尔呢,你负责把所有的数据流都记下来,那些非结构化的信号尤其要记仔细喽;赤脊你就盯着环境里的电磁波动情况,要是一出现脑波耦合的迹象,立马就切断接触。”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谁也不许单独进到那门里面去啊,那些还没解析出来的设备,更是碰都不能碰。”
这命令下得明明白白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她是个科学家,又不是啥冒险家。
这个未知的系统啊,越是看着像“家”一样让人觉得熟悉、安全,就越得小心它是个陷阱。
她最后朝着那扇又高又大的门看了一眼,然后就往前走。
就在她的靴子底刚碰到门槛的那一瞬间——
脚底下的地面突然就震动了一下。
这震动特别轻微,时间也很短,频率大概是8.6hz,持续了还不到0.2秒。
但是墨七弦一下子就停住脚步了,眼神也一下子变得冰冷冰冷的。
不对劲儿啊。这震动啊,比系统给提示要早了0.5秒呢。
这可不是因为门开了才引起的地基共振,而是从地底下很深的地方传上来的主动脉冲,就好像有个啥东西,比“天工号”的认证系统还灵敏,一下子就察觉到它来了。
她慢慢低下头,眼睛盯着脚底下的砂石。就瞧见那儿有一道特别细的裂痕,正悄悄地往长了延伸呢,还往外渗着丝丝的寒气,那股子金属腥味啊,闻着就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
这时候门开了,不过呢,真正的秘密还在更深处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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