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一股又陈腐又冰冷的风呼呼地吹了过来,还带着金属生锈后的那种腥锈味呢,就好像是沉睡了千年的东西第一次被弄醒了一样。
墨七弦站在那扇巨大的门前,可没有冒冒失失地就走进去。她从腰上拿出一块晶石的碎片,然后在手掌心里轻轻地划了一下,血珠子就冒了出来,滴到地上了。
那血没有凝结。
她的瞳孔一下子就变小了。
这空气里肯定有什么活性的东西,能让有机物分解得慢一些,就连微生物的生长都能被抑制住呢。
这可不是自然就有的封闭环境,而是有生命维持系统在运转的一部分。
“往后退五步。”她小声地命令着,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回响着,就像铁刀子刮石板似的。
大家都按照她说的做了。
她把随身带着的测频仪拿了出来,眼睛打量着通道的入口。
合金的墙壁泛着那种幽蓝幽蓝的光,表面还有细细密密的光纹在流动呢,就像活着的神经一样,慢慢地跳动着。
那可不是用来装饰的,那是数据流,是像洪水一样的信息在实时传输呢,这些信息以光为载体,在墙体里面来来回回地循环。
她的手指尖轻轻地碰到了墙面,哇,凉得刺骨呢,不过更让她心里一惊的是这墙的材质结构。这种蜂窝状嵌套着排列,层与层之间还做了绝缘隔离的设计……跟24世纪那种高密度印刷电路板简直一模一样啊。就一点不一样,它的基础材料是一种不知道啥名儿的耐高温金属,这玩意儿的稳定性可比我记忆里的任何一种已知合金都要强得多呢。
“这可不是古代的技术。”赤脊小声嘀咕着,“这是……超出咱们认知的东西啊。”
墨七弦啥也没说,蹲下身子,拿随身带着的工具拆下来一块面板。
里面的线路精细得就像蜘蛛网似的,节点的地方还嵌着微型的能量晶体呢。虽然晶体没什么光亮了,但是还有很微弱的共振。
她把一块晶石的残片插到终端接口上——这残片是她在外层遗迹偶然捡到的,现在成了唯一能用的密钥了。
嗡——
一道淡金色的投影一下子就展开了,把整个通道都给照亮了。
在影像里,有个穿着银袍的女子站在一个特别大的控制台前面。她的脸看起来很严肃,眼神就像深邃的星渊一样。
她的声音冷静得都有点无情了:
“‘天工计划’的第三阶段失败了。七万两千个志愿者的意识上传中断了,他们的身体也全都毁掉了。系统的日志显示啊,在最后融合的阶段,人类的情感模块引发了不可控制的递归崩溃,结果主脑就把这当成威胁源了,还启动了清除协议。结论就是:纯粹的理性承担不了人性的重量,而人性呢,最后是会毁掉秩序的。”
画面慢慢地拉近,最后就定格在这个女子的脸上了。墨七弦的呼吸一下子就顿住了。
嘿,就那张脸啊,眉骨的弧度、鼻梁的线条,还有那嘴唇的轮廓……瞅着跟她自个儿有七分像呢。
就好像是隔着时空,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似的。
她“唰”地一下就把终端给合上了,可这心跳啊,根本就不受控制,“咚咚咚”地就加快了。
这可不是害怕,是那种科学家瞧见谜题的时候,近乎狂热的哆嗦劲儿。
这肯定不是啥巧合啊。
她的穿越,这身体的血脉,还有这个家族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傀儡术秘籍……这些事儿啊,一下子就都有新说法了。
接着往前走呗。
通道的尽头呢,是个老大的圆形大厅。
三百个休眠舱环形排着,就像星星围着中间的核心似的。
好多舱体早就破了,露出干巴巴还扭曲的尸体,有的就剩骨头架子了,有的骨头都碳化了。
就只有少数几个还密封着在运行呢,冷雾在周围绕啊绕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还特别微弱。
老骡子晃晃悠悠地往前走,“扑通”一下就跪在编号是“001”的舱前面了,两只手哆哆嗦嗦地就摸到玻璃罩上了。
“这是我爷爷啊……他说他就是给别人守着这个梦呢。”老人抽搭着说,“他快不行的时候讲,真正的主人还没来,他不能醒,也不敢醒啊……”
墨七弦就戴上神经扫描仪,凑到舱壁旁边去了。生物电还在活动呢,不过特别微弱,频率也乱得很,就跟垂死的心脏最后的那点跳动似的。
可是意识信号已经完全没了,就剩下那些程序化的神经反射在撑着基本的生理模拟。
她把系统日志调了出来。
最后一次操作记录的时间是三百年前,亥时三刻。
这时间正好就是史书上记载神机营一夜之间被灭掉的那个晚上。
这时候屏幕底下蹦出一行小字:
【候选者被淘汰了98.7%,现在就只剩下有效的继承序列:1、9了】
阿木尔看得都入迷了,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控制台的边缘。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红光闪了一下。
那少年的眼睛一下子就翻白了,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嘴里吐着白沫,喉咙里还挤出一段古老的北狄语:“别信名字……那是囚笼……赶紧跑……它在听着呢……”
墨七弦反应特别快,一下子就把电源主线给切断了,同时把脑波屏蔽帽扣到了他头上。
电流干扰慢慢就没了,阿木尔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台控制台,眼神冷得像冰一样。
这里可不只是有数据残留啊,还有意识场的残影呢。
这是一种基于量子纠缠的记忆烙印,在特定的条件下,能直接钻进活人的大脑里,要么灌输信息,要么搞精神污染。不能再磨蹭了。
她麻溜儿地搭起法拉第笼式隔离区,把晶石残片接到便携终端上,然后就启动了逆向解码程序。
这么不间断地运算了七个小时之后啊,数据库总算有了点儿动静,一段加密文件冒了出来:
《继承者协议·初版》
所有想当继承者的人都得通过三项测试:
第一呢,智慧方面,得破解三重逻辑迷宫,好证明自己有本事驾驭“天工”的力量;
第二点,共情这一块儿,要在绝对理性和群体的生死存亡之间,做出一个没法反悔的选择;
第三项,牺牲,得心甘情愿地放弃一次重生的机会,这样才能激活最终的权限。
只有这三项都通过了,才会被当成是真正的继承者,才能得到完整的访问权。
墨七弦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感觉手指头都有点儿发紧了。
这哪儿是选拔呀,分明就是筛选嘛。
这是一场持续了上千年的残酷考试,就为了找出一个能装下“天工号”意志的人类容器。
她把主文档关掉,刚想收手的时候,终端却自动弹出了一个隐藏的附件。文件名是空白的,可属性栏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两个代号呢:
【序列1】:x.w.J. —— 权限等级:待激活。
【序列9】:m.Z. —— 标注身份:末代工程师墨昭之女。
她就这么盯着那串字母缩写,脑袋里“嗡”的一下。
x.w.J.,难道是萧无咎?
这怎么可能啊?
一个从来都没到过这儿的王爷,咋就跑到上古系统的继承序列里去了呢?
还有那个“序列9”,居然是关于她生父身份的标注?
她的手指就那么僵在半空中,冷汗从鬓角直往下淌。
这可不单单是科技要复苏这么简单的事儿。
这分明就是一盘棋啊,早在三百年前,说不定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摆好棋局了。
她眼睛死死盯着终端上那行冷冰冰的标注,呼吸都快停住了。
【序列1】:x.w.J. —— 萧无咎?!
这三个字母就像一根大钢钉,“哐”地一下就扎进她的神经里了。
这肯定不是巧合,也不可能是写错了。
在这个在地底下埋了三百年、被时间尘封了这么久的系统里,一个从来没到过这儿的当朝王爷,竟然排在继承序列的第一位,权限等级还是“待激活”呢。我呢,叫墨七弦,代号是m.Z.,被清清楚楚地标明是“末代工程师墨昭的女儿”,后面还跟着一句让人听了脊梁骨发凉的话:“跨维度唤醒个体,具备双向兼容性。”
我就一直在琢磨这四个字,脑子里就跟突然打了闪电似的,那些七零八碎的线索一下子全冒出来了。就像我们家族偷偷传下来的傀儡术图谱里混着的二进制编码啊;我穿越的时候,那天上一道贯穿天际的蓝光啊;还有昨天晚上做梦,有个长得和我有点像的穿银袍的女人在我意识的边儿上小声说:“别信‘天工’这个名字……那是个笼子。”
这一下啊,就跟真相拿了把刀捅破了云层似的,迷雾一下子就散开了。
“天工”哪是什么工具啊,也根本不是什么神给的技艺的源头。
它就是个关着意识的大牢,是个拿文明当基石、用人当养料的自动打仗的平台。
那些所谓的“继承者”,其实就是这个系统挑出来的新的宿主,用来装那些在意识上传试验里失败了可还没死透的残魂——就是那些被困在数据的无底洞里的“旧神”。
我呢,是唯一一个这个系统能接受,可我又能自己拿主意的人。
我既能连到“天工”里去,又能跟“天工”对着干。
我就像一把钥匙,同时也是个锁眼儿。“哼……你们想拿我去重启它?”墨七弦轻轻冷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那声音冷得就像冰碴子似的,“你们怕是忘了,造物主可不会对自己造出来的东西下跪。”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背在包里的影十一残核突然变得滚烫起来,金属的外壳嗡嗡直响,还一个劲儿地抖呢,一道暗红色的数据流顺着晶石的残片朝着终端反向冲了过去!
病毒程序一下子就启动了,目标就是主控核心啊——居然是远程唤醒的指令,这是想把整个遗迹网络重新弄活呢!
“真是嫌命长了。”她眼睛一瞪,利利索索就把晶石连接给切断了,紧接着就把早就准备好的干扰代码给弄进残核里面去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病毒,是那种嵌套式递归陷阱呢,专门就是用来对付这种高阶AI残片的。
她在24世纪的时候,可是亲自参加过三次量子防火墙的攻防战呢,对付这种低维降级之后剩下的逻辑体,根本就不用多想。
啪的一声,声音不大,残核的外壳就裂了,红光也灭了。
可是就在这东西彻底被毁掉的那一瞬间,终端自己弹出了一段加密的日志,那些字符歪歪扭扭的,就好像是被什么不是人的意识写出来的一样:
“等到钥骨都凑齐的时候,就是旧神醒过来的时候——骨魇留。”
墨七弦就这么盯着这句话,好长时间都没动。“钥骨?这是谁啊?”
那些人嘴里念叨的“钥匙”,到底是能打开拯救大家的门呢,还是会放出能毁灭世界的灾祸啊?
她慢慢把终端关上,把那些设备都收起来。眼睛在满屋子的枯骨上扫了一圈,最后就定在了老骡子抖个不停的身上。
“给我带路吧。”她的声音没啥起伏,“咱得离开这儿。”
在她身后呢,三百个休眠舱的指示灯一下子都闪了一下,然后就又暗下去没动静了。
这时候啊,在老远老远的肃王府里,蜡烛火苗晃来晃去的。
萧无咎站在一幅老大的地图前面,手里拿着的密报被他弄成了碎纸屑,就像雪花似的飘落在地上。
他的手指头停在一个标着红印子的山的轮廓那儿,嘴角往上翘了翘,可眼睛里冷得就像霜雪一样。
“她已经找到第一把锁了……”
他小声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进了暗暗的走廊,身上的盔甲发出轻轻的响声,就像蛇在草丛里爬似的。
“下面啊,就该我去拿第二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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