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晕眩、撕扯感……以及最后那试图维持潇洒却因挂坠滚烫而失败、必然扭曲成龇牙咧嘴的告别表情——这就是马骥对第一段穿越之旅最后的记忆。
还没等他从时空转换的恶心感中彻底清醒,新的撞击感传来!
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
“砰!哗啦啦——哐当!”
一种砸进某种柔软又结实、湿漉漉、滑腻腻的东西里的触感,伴随着陶器碎裂和液体飞溅的声响。一股极其浓郁复杂、堪称生化武器的气味瞬间将他淹没——血腥味、粮食发酵的酸馊酒味、水果甜腻的腐烂味,还有某种浓烈到刺鼻的香料味!
“呕……”马骥被呛得眼泪直流,七手八脚地从那堆不明物体里挣扎着爬起来,眼前模糊一片,全是粘稠的、五颜六色的汁液。他胡乱抹了一把脸,定睛一看,魂飞魄散!
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雕刻着狰狞兽面纹的青铜器里——看样子像个装祭品的“豆”或“簋”,不过现在已经被他砸得歪斜开裂,里面原本堆得尖尖的牛羊肉、黍米饭、瓜果酒醴洒了一地,他自己更是从头到脚挂满了肉屑、饭粒和黏糊糊的酒液,活像刚从祭祀现场逃跑的供品成精!
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就被周围震耳欲聋的惊呼、怒吼和某种低沉神秘的乐声中断的噪音淹没了。
“咄!何物?!” “天降之于俎豆!” “亵渎!亵渎玄鸟!” “惊扰祭祀!大不祥!”
马骥惊恐地环顾四周,心脏瞬间掉进了冰窟窿。
他身处一个极其高大宏伟的夯土台阶之上,仿佛是个露天祭坛。周围站满了人,所有人都穿着他没见过的、充满古拙和威严气息的服饰——宽大的交领衣衫,材质看起来是麻葛或丝绸,色彩以红、黑、黄为主,上面绣着繁复的鸟类(好像是燕子?)和兽面图案,许多人戴着高冠,面色惊怒。他们此刻正用一种看怪物、看灾祸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祭坛中央,燃烧着巨大的篝火,火焰跳跃,映照着更多造型诡异、散发着沉重压迫感的青铜礼器——鼎、簋、尊、罍……上面铸刻着饕餮、夔龙等神兽纹饰,在火光下张牙舞爪,仿佛下一刻就要活过来噬人。
一个身着华丽繁复黑袍、头戴羽冠、脸上涂满彩绘的巫师(大概率是),手持权杖,正对他怒目而视,刚才那神秘乐声大概就是他仪式的一部分。巫师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锦袍、腰佩玉饰、面色阴沉不定的年轻贵族(子衍?),眼神锐利地在他和巫师之间来回扫视。
而祭坛下方,更远处,似乎还有许多跪伏在地的民众,正惶恐不安地窃窃私语。
马骥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原始部落?不是!春秋战国?好像也不对!这青铜器!这服饰!这氛围!比春秋战国好像还要……古老神秘恐怖得多?!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山歌挂坠滚烫得吓人,甚至隔着湿漉漉、黏糊糊的兽皮衣服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并且正在持续不断地轻微震动,仿佛对周围的环境——尤其是那些青铜器和浓郁的祭祀氛围——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反应!
“我……我不是故意的……”马骥下意识地举起双手,用他那半生不熟、混杂了原始部落词汇和先秦雅言(从季札那儿学了点皮毛)的怪腔调试图解释,“降落……失误!纯属失误!玄鸟……good?祥瑞?瑞!” 他努力想挤出友好的笑容,结果配上他满脸的肉糜酒渍,显得更加诡异可怖。
那黑袍巫师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的愤怒惊疑不定,他仔细打量着马骥那身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兽皮(虽然脏得看不出原色),以及他明显异于常人的容貌和古怪语言。他猛地举起权杖,指向天空,又指向马骥砸坏的那个青铜俎豆,厉声吟唱起更加晦涩急促的咒文。
下方的民众发出一片恐惧的惊呼,纷纷将头埋得更低。
而那位年轻贵族子衍,则上前一步,目光深邃地盯着马骥,尤其是他胸口那似乎正在散发微不可察热量的挂坠位置,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审视:“尔,自天而降,堕我禋祀,毁我彝器……尔,究竟是玄鸟使者,还是……不祥之妖物?”
马骥:“……” 救命啊!这次开局好像比上次还刺激!直接变事故现场嫌疑犯了!挂坠大佬,你倒是说句话啊!或者直接再穿一次也行啊!
喜欢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