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茵苏希娜吧,我是她们的长姐。我感受到了你身上……来自指北星的气息。”
茵苏希娜的声音逐渐变得空灵,同时身形开始飘忽,化成浑浊的黑气向方既明靠近。
冰冷的感觉从脊柱向上蔓延,阴冷的气息让方既明感觉有些窒息。
“但我不信任您,只有亲眼看着您的行动才能放心。”
轻柔的声音就在方既明耳畔,又仿佛从灵魂深处响起:“让我留在您身边监督,同时也成为您的助力,直到看到您所描绘的改天换地的场景成为事实,可好?”
方既明开始缺氧,眼前金星乱冒。
他后悔刚刚把白蜜琥珀宝珠收进脚下的袋子里了,现在根本拿不到啊!
如今这情况这能说不吗?他赶紧点头,生怕茵苏希娜看不出来,点头的幅度很大。
随着方既明点头同意,好像灵魂深处与这位强大的亡魂多了某种连接。
原本环绕周身的黑气汇聚到他左手臂上,整条手臂如坠冰窟,最后在小臂上形成一截如墨般漆黑的纹身。
呼吸骤然恢复正常,方既明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地上蜿蜒的血迹已经凝成血块。
他缓了缓,匆匆收好东西离开这座大殿。
……
虽然苏丹王座上的亡魂处理完了,但他的寝宫呢?
那地方只会更邪门!
如果因为没处理干净,狗苏丹今晚又做噩梦,方既明不仅得死,还要带着“连累阿尔图白忙活一场”的自责死。
恨只恨自己不会武功,不然高低要在苏丹每晚睡前敲他闷棍,看他还做不做噩梦!
而且,刚刚莎姬叫人把苏丹叫走,说不定他们现在在“玩游戏”呢,要是自己贸然闯入寝宫……
算了不敢想。
那咋办呢?
今天去处理寝宫亡魂,就等于今天送死;今天不去,明天处刑日还是死。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不如自挂东南枝。
这亡魂处理不完,提前准备的用来讨好苏丹的安神草药也送不出去,这可怎么办?
方既明也不好意思杵在这,免得被人以为别有用心。
他边思索边不太情愿地沿着长长的宫廊往外蹭,听到有仆人小声议论今日被处死的阉奴。
原来如此!
是莎姬在苏丹那里吹枕边风,说那名阉奴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在觊觎伟大君王的王妃!
“他算什么东西,怎么配与您这样至高无上的君主相比?”
反正不管事实如何,也不管苏丹信没信,苏丹都得到了一上午的愉悦,而莎姬也除去了惹她不快的人。
不愧是游戏里金品质的王妃,手段就是不简单,苏丹这种暴君的毛都能撸顺。
只有奴隶受伤的结局达成了。
看那老哥的亡魂进水晶球的时候沉默的样子,一看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哎,这种世道,没有身份,就只能被当做取乐的玩物,可怜。
……等等,说到亡魂,刚刚茵苏希娜好像说了要帮自己做事的!
方既明垂死病中惊坐起:“帮帮我,茵苏希娜公主!”
没等对方回应,方既明便语速飞快地秃噜:“我现在去不了苏丹的寝殿,但亡魂都要在今日处理完毕,您不能帮我把他们带出来?”
“哦,公主您是不是不太能见阳光?那晚上苏丹睡前再带他们来找我就好。”
方既明觉得自己真是合理利用资源的天才。
“我不能离您太远,若要去苏丹的寝宫,您晚上至少要在宫门附近。”脑海里传来了茵苏希娜柔和的声音,“这件事交给我吧,权当是我的投名状,也希望您也能如您所说般,尽快行动。”
……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茵苏希娜潜入苏丹的宫殿。
月上中天,茵苏希娜还没有回来。
方既明焦急地在白玉宫墙边踱步,在以为她出事的时候,茵苏希娜终于带着一大队已经被说服了的亡魂们回到了方既明身边。
方既明震惊地把他们收入水晶球中,原本还有些透亮的水晶球变得像个黑洞:“不是,这么多!?”
那苏丹每天“翻云覆雨”岂不是都要被那么多“观众”围观?
……不对,自己脑子里怎么都是废料。
“整个宫殿,愿意跟来的都在这,不愿意的已经被我驱离。那暴君就算再做噩梦,也怪不到亡魂身上了。”
方既明嘴都合不拢,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震惊的:“姐姐!你 是 我 的 神!”
茵苏希娜似乎很疲惫,没有回答方既明,轻飘飘的说了句:“多沐浴星光,我恢复的会快些。”
左手熟悉的冰冷传来,茵苏希娜钻进了方既明左手小臂中,没了动静。
……
在祈祷苏丹别做噩梦中,方既明心惊胆战地熬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阿尔图临出门前,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走到了方既明面前。
他摸出一个金牌,上面有浴池的纹路,递给方既明:“拿着,去浴场放松一下,顺便……帮我探听些风声。”
有了这张洗浴金卡,即便不是贵族,也可以去那个白玉镶金的浴场泡澡了。
方既明还疑惑,以自己堪忧的社交和魅力是不能帮阿尔图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的。
“这六天辛苦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先放松一下吧。”阿尔图似乎看出了方既明的疑惑,笑着拍拍他的肩,“至于情报,如果能探听到就是好事,听不到也无妨,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方既明眼睛都模糊了,他看着沐浴在清晨金色阳光下的阿尔图,简直……太神圣了。
他这种小人物,阿尔图都能将情绪关注得细致入微!
难怪很多结局里阿尔图不小心死了,追随者们都愿意为他死、为他报仇、为他正名。
原来在他们眼里的阿尔图大人就是这么善良、正直、无私!
明明自己在死亡的泥沼里挣扎,却愿意做照亮他人的太阳。
方既明猜,如果现在能看到自己的卡片,那一定出现了“支持+3”,甚至出现“命运的羁绊”。
……
浴场通常下午才热闹,方既明打算溜回去睡个回笼觉,下午再去体会一下贵族的沐浴。
上次好好睡觉还是在染上苏游之前,开始玩这个游戏后,就总会玩得忘记时间。
穿越来之后也顶着生死的压力,没好好休息一次。
可以说是一沾枕头就睡昏过去了。
今天被派去上朝的是阿尔图的酒肉朋友——诗人哈桑。
哈桑或许曾经不是个好人,他借钱不还、不事生产、饮酒终日、惹猫逗狗、猥琐低级……
在阿尔图被责令接手苏丹卡时,几乎人人避之不及。
而他在听说阿尔图的事后,拿着一把匕首住进了阿尔图家的门厅,还坚持了三天没喝酒——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方既明自己玩游戏时,把他当“属性提款机”,他的诗篇能给角色提供巨量属性。
游戏里虽然没有明确交代,但这个诗人和他养着的小羊绝对不简单。
退朝后,哈桑带回了苏丹给方既明的“赏赐”。
苏丹是暴君,但不是蠢货,在方既明这个异乡人选择投靠阿尔图的那天,苏丹就已经得知了。
方既明睡醒出房间溜达的时候,看到了下朝回来的哈桑。
他一只手拎着一个晃晃悠悠的酒壶,这是用贝姬夫人上朝“卖萌”得来的打赏换的美酒——阿尔图特许的。
看到方既明后,另一只手拍了拍刚睡醒的方既明,眼神怎么都藏不住怜悯:“老兄,”他喷着酒气,“苏丹叫你明天开始去他的宫廷,每天早上都要。”
方既明伸懒腰的手僵在半空,高兴得咬牙切齿,他记得原本好像只有一个人有此殊荣的。
那个叫什么穆尔台兹的可怜虫,在苏丹亲自折苏丹卡的那十四天里,为了给自己保命,给苏丹献上了自己的妻子和父亲,母亲积郁成疾刚去没几天。
虽然他的行为确实懦弱,但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还是苏丹。
他恨毒了苏丹,但又不敢像阿尔图这样站出来劝苏丹停止这个荒唐的游戏,更不敢向苏丹复仇,只能暗戳戳地寄希望于密教,希望能够通过诅咒让苏丹暴毙。
而苏丹呢?就爱看他这种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恨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神情。
为了每天欣赏到他那种有趣的什么都撼动不了的微小仇恨,苏丹要求他每天都去上朝。
方既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哪根头发丝儿长的不对,居然被苏丹惦记上了?还想每天看到自己!
他改,他立刻就改还不行吗……
晚饭味同嚼蜡,方既明敲开了阿尔图的书房,一是为了和阿尔图汇报今天探听到的没什么用的消息,二是向阿尔图请教几招在苏丹面前的保命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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