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间房屋的梁架刚刚立起,勾勒出未来村落的骨架,苏工却已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那片在阳光下泛着枯黄、亟待灌溉的荒田。他召集了刚刚结束早间劳作的村民,站在初具雏形的村口,指向那条蜿蜒却水量不大的溪流。
“乡亲们,房子要盖,但肚子更要紧!农业之本,在于水!”苏工的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眼下溪流浅窄,若不整治,莫说灌溉,只怕人畜用水到了旱季都成问题。我们必须清淤挖渠,引水蓄水,为来年春耕,也为日后长久生计,打下根基!”
这话说到了关键处,经历过旱灾逃荒的人们,对“水”字有着刻骨的敏感。王老伯第一个响应:“苏工说得对!水是命根子!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立刻理解。有村民看着那似乎取用不尽的溪流,小声嘀咕:“这水……看着也够用啊?挖渠多费力气,不如先多盖两间房……”
“目光短浅!”周氏混在人群里,逮着机会就唱反调,“房子还没住上,就想那些没影儿的事!尽折腾人!”
苏工没有理会杂音,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套通俗易懂的说辞。他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出了溪流的走向和荒田的位置:“大家看,溪水自北向南,咱们的田地在西侧高地。水流不到田里,再多的水也白搭。清淤,是为了让河床更深,蓄住更多水,不易干涸。挖渠,是为了把水引到田边,想用就用!”
他顿了顿,又画出一个简易的示意图:“我们不光要引水,还要在合适的地方,利用地势,挖几个蓄水塘。雨季蓄水,旱季备用。这叫‘长流水,不断根’!”
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大部分村民都明白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信服和期待的神色。
“苏工,我们听你的!”
“对!挖渠!不能让地再旱着!”
苏锐立刻站出来,开始组织人手。他依旧沿用之前伐木时的分组方法,将青壮劳力分成清淤组和挖渠组。清淤组负责下到河床,清理淤泥和堵塞河道的石块,拓宽加深河道;挖渠组则按照苏工在地上用石灰粉划出的线路,开挖主渠和通向各块田地的支渠。
赵梅笑着对还有些犹豫的妇孺们说:“姐妹们,挖渠是苦活,但也是甜活!等渠挖通了,咱们洗衣、浇菜、饮牲口,再不用来回跑远路挑水了!咱们也去帮忙运土,给他们鼓劲!”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妇孺们想到日后取水的便利,也纷纷行动起来,用篮子、簸箕运送挖出的泥土。
工程伊始,并不顺利。河床淤泥黏滑,夹杂着碎石,清理起来十分费力。挖渠更是重体力活,坚实的土地一镐下去只能留下个白点。
苏工亲自下到河床,示范如何用杠杆原理撬动大石,如何用木锨高效清淤。苏锐则在挖渠队伍中,指导他们如何分段合作,如何利用地形减少土方量。苏甜借着送水的机会,悄悄将几把现代工兵铲混入工具中,那锋利的铲头和轻便的材质,让使用者啧啧称奇,效率倍增。
苏文则拿着他的小本子,跟在父亲身边,记录着不同地段的土质情况、水流速度,甚至还画下了简易的水系图,为后续可能的调整积累数据。
“嘿呦——加油干呐!”
“清掉淤泥好蓄水嘞!”
“挖通水渠灌良田呐!”
劳动的号子再次响彻栖霞坳,这一次,是为了滋润土地的生命线。汗水浸透了衣衫,泥浆溅满了裤腿,但看着河床逐渐加深,看着水渠一米米地向前延伸,人们眼中充满了干劲。
周氏和苏富贵一家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来到工地。周氏找了个阴凉处,假装清理运来的泥土里的草根,动作慢得像是在绣花。苏富贵则被分在清淤组,没干一会儿就嚷着腰疼,被同组的人嫌弃地瞪了好几眼。
几天后,成效初显。清理后的河床明显深阔了许多,溪流汇聚,水量看起来都丰沛了些。第一条主渠挖通试水的那天,几乎全村人都围了过来。
当苏工示意放开堵住渠口的土石,清澈的溪水哗啦啦地涌入新挖的渠道,沿着预定的路线欢快流淌时,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水来了!水真的引过来了!”
“太好了!这下我的地有救了!”
“苏工,您真是神了!”
水流沿着渠道,一直流到了最近的一片荒田边缘。几个老农激动地跪在田埂边,用手捧着那浑浊的渠水,仿佛捧着金子。有了水,这片死寂的土地,就真正有了生机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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