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静得能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甜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苏甜并未被这凝重的气氛影响,她沉吟片刻,组织着能让古人理解的措辞,清晰说道:“老夫人此症,根源在于心肺之气虚弱,无力推动血脉运行,导致水湿停滞,聚而成痰。痰阻塞气道,故而喘息不止,尤其在夜间平卧时,痰液更易壅塞,加重病情。以往用药,或过于温燥伤及肺阴,或过于滋腻加重痰湿,或只治其标未固其本。”
她这番话,将现代医学对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伴有心功能不全的理解,用中医理论巧妙包装,既点明了病机关键,又解释了以往治疗无效的原因。
英国公夫人听得怔住,她陪伴老夫人求医问药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将病症剖析得如此透彻清晰,直指核心。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急切了几分:“苏姑娘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该如何用药?”
苏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打开药箱,看似在整理里面的瓶瓶罐罐,实则心神微动,意识已沉入空间别墅的药品储藏室。她迅速而谨慎地选取了少量适用于慢性心衰和支气管扩张的现代药物粉末,用空间里备好的极小瓷瓶分装,又取了几粒速效救心丸模样的中成药(实为空间复刻),混入一些她自备的、研磨好的益气化痰的普通中药粉中。
整个过程在她娴熟的动作掩护下,不过瞬息之间。在旁人看来,她只是从药箱不同的格子里取出了几种药粉进行混合。
“我先为老夫人配制一副应急之药,可快速平喘宁心,缓解夜间之苦。” 苏甜将混合好的药粉用温水调和,分成三份小剂,“此药需连续服用三日,每日一次。服药后,需密切观察,半个时辰内可见效。”
她将药碗递给旁边侍立的嬷嬷,又补充道:“此乃治标之急,先缓解老夫人痛苦。后续需以汤药慢慢调理,固本培元,清除宿痰,方有望减轻病根。”
嬷嬷看向英国公夫人,见她微微颔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药喂给老夫人服下。
药汤味道怪异,老夫人皱了皱眉,但还是勉强咽下。室内再次陷入等待的寂静,只有老夫人时不时的喘息声和更漏滴答声。
英国公夫人请苏甜在外间用茶,看似闲谈,实则仍在细细打量、试探。苏甜应答得体,对于医术相关侃侃而谈,涉及师承、家世则含糊带过,只推说是山中隐士所传。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内室突然传来嬷嬷惊喜的声音:“夫人!夫人!老夫人她……她喘得好些了!说是胸口没那么闷了!”
英国公夫人手中茶盏一顿,立刻起身快步走入内室。苏甜也跟了进去。
只见榻上的老夫人,喘息声果然平缓了许多,虽然依旧虚弱,但原本因缺氧而泛着青紫的嘴唇颜色好转了些,浑浊的眼神也清亮了一点。她看着英国公夫人,微微点头,声音虽弱却清晰:“这药……有点用处,胸口松快了些……”
英国公夫人顿时激动起来,眼圈都有些发红。她握住老夫人的手,连声道:“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她猛地转身,看向苏甜的目光彻底变了,之前的审视和怀疑被巨大的惊喜和感激取代,“苏姑娘!不,苏神医!多谢!真是多谢你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语气无比郑重:“苏神医,后续调理,一切依你!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我英国公府,必定竭尽全力!”
苏甜神色依旧平静,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尊崇而失态,只是微微躬身:“夫人言重了。能缓解老夫人病痛,是医者本分。我这就为老夫人开具调理的汤药方子,并辅以一套呼吸导引之法,配合使用,效果更佳。”
她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写下了一张药方。方子以补益心肺、化痰平喘的常见药材为主,只是配伍和剂量上,加入了一些现代药理知识的优化。同时,她口述了一套简化版的、有助于肺部排痰和锻炼呼吸肌的动作。
英国公夫人亲自接过药方和口诀,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立刻吩咐心腹嬷嬷去安排抓药、学习导引法。
“苏神医一路劳顿,请在府中稍作休息,用了晚膳再回吧。” 英国公夫人态度极为热情,与初见面时的客气疏离判若两人。
苏甜却摇了摇头,礼貌而坚定地拒绝:“多谢夫人美意。只是家中父母兄长挂念,村中亦有不少病患等待,不便久留。老夫人病情既已稳定,三日后我再来复诊,调整用药。”
见她去意已决,英国公夫人也不好强留,立刻命人备上丰厚的诊金和谢礼。苏甜只取了该得的诊金,对于其他贵重物品,一概婉拒。
“苏神医高义。” 英国公夫人感叹,亲自将苏甜送至二门外,看着周管事恭敬地引她离去,这才转身,对身边的心腹嬷嬷低声道,“速去查查,这苏神医的底细,尤其是她家中还有何人……此女,绝非池中之物,定要与之交好。”
马车载着苏甜离开了英国公府,也带走了又一次令人震惊的“神医”之名。可以想见,不出明日,英国公府老夫人被一位乡野女神医妙手回春的消息,便会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遍整个京城贵胄圈,引来更多、更复杂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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