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章:沈承业道出真相
山洞深处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钟乳石滴落的水声在空旷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敲在苏念紧绷的神经上。沈承业被沈亦臻的保镖按在冰冷的石壁上,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平日里的儒雅体面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揭穿后的狰狞与疯狂。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他剧烈挣扎着,手腕被束缚得通红,却依旧梗着脖子嘶吼,“沈亦臻,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沈家的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还有你,苏念,一个背负着家仇的孤女,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
苏念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指尖紧紧攥着祖父那封泛黄的信,信纸边缘几乎被捏得发皱。她的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地射向沈承业,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却依旧坚定:“我父亲的死,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当年走私国宝的人,是不是你勾结的?”
提到苏父,沈承业的挣扎忽然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那笑声在山洞里来回回荡,让人不寒而栗。“苏振邦?那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死得一点都不冤!”
“你闭嘴!”沈亦臻厉声喝止,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痛楚,“叔父,我一直敬重你是长辈,就算知道你在公司里培植势力,就算察觉你对国宝图谋不轨,我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你只是被猪油蒙了心。可你竟然……竟然害死苏伯父!”
“敬重?”沈承业嗤笑一声,眼角的皱纹因极致的嘲讽而扭曲,“沈亦臻,你以为你坐上沈氏集团总裁的位置,是因为你有能力?不过是因为你父亲是长子,不过是因为老爷子偏心!当年沈家危难之际,是谁跑前跑后稳住局面?是谁为了公司的海外业务差点命丧异国?是我!可老爷子呢?他眼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二儿子,所有的好处都给了你父亲,到最后,还要把沈氏交给你这个毛头小子!”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要把积压了几十年的怨气全都倾泻出来。“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们父子?沈氏是我看着一步步壮大的,那些国宝,本该由我来掌控!”
“所以你就勾结走私集团,陷害我父亲?”苏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依旧死死盯着沈承业,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沈承业脸上的嘲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没错!是我!”他坦然承认,语气里没有丝毫愧疚,“二十年前,我就发现了苏家与沈家的约定,知道那些国宝的价值。可沈亦臻的父亲,还有你那个死脑筋的父亲苏振邦,两个人守着所谓的‘护宝使命’,根本不懂这些国宝能带来多大的利益!”
“当时,海外的走私集团找上我,说愿意出天价收购那些流传下来的国宝。我本来只想悄悄转移几件,没想到被你父亲苏振邦发现了。”沈承业的目光落在苏念脸上,带着一丝阴狠,“他真是个不知变通的家伙,拿着所谓的‘正义’当挡箭牌,不仅不肯跟我合作,还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告诉警方!”
“我不能让他毁了我的计划!”沈承业的声音陡然拔高,“那些国宝是我翻身的唯一机会,只要掌控了它们,我就能拥有源源不断的财富,就能把沈氏从你们手里夺过来!所以我只能想办法除掉他。”
苏念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温柔地教她辨认文物,告诉她每一件文物背后的历史与传承;想起父亲出事那天,她在家门口等到深夜,等来的却是父亲意外身亡的噩耗;想起这些年,她背负着家仇,小心翼翼地活着,只为找出父亲死亡的真相。
“你是怎么陷害他的?”沈亦臻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拳头紧握,指节泛白,若不是被保镖拦住,他恐怕已经冲上去了。
“很简单。”沈承业得意地笑了笑,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计谋,“我知道苏振邦一直在追查一批即将被走私出境的青铜器,那是当年两家约定共同守护的核心国宝之一。我故意给走私集团通风报信,告诉他们苏振邦的行踪,然后又设计让苏振邦‘意外’撞破他们的交易。”
“那些走私犯本来就心狠手辣,被苏振邦发现后,自然不会放过他。我早就跟他们约定好,只要除掉苏振邦,我就帮他们打通国内的渠道,让他们顺利把国宝运出去。”沈承业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至于现场,我早就安排好了,制造出苏振邦是意外失足坠崖的假象。所有人都相信了,包括你,苏念。”
“你这个畜生!”苏念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碎他的嘴脸。父亲的死竟然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罪魁祸首!
“畜生?”沈承业不屑地撇撇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要怪,就怪你父亲太不识时务,怪沈亦臻的父亲太迂腐,怪老爷子太偏心!”
“还有沈氏的决策,那些年,凡是不利于我掌控国宝的决策,全都是我篡改的。”沈承业继续说道,“我利用职务之便,偷偷换掉了董事会的文件,让所有人都以为那些决策是老爷子和沈亦臻父亲的意思。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没有人怀疑过我。”
“我本来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没想到沈亦臻的父亲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暗中调查我。”沈承业的眼神暗了暗,“我没办法,只能提前动手。好在天助我也,他突发心脏病去世了,省了我不少麻烦。”
沈亦臻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承业:“我父亲的死,也是你搞的鬼?”
“算是吧。”沈承业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是在他的药里加了一点东西,让他的心脏病发作得更快一些。谁让他非要多管闲事呢?如果他乖乖地把沈氏交给我,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简直丧心病狂!”沈亦臻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语气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他一直以为父亲的死是意外,没想到竟然是被自己的亲叔父所害。这些年,他还一直敬重这个叔父,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亲自照顾他,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讽刺。
“丧心病狂?”沈承业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这都是被逼的!是你们逼我的!如果老爷子公平一点,如果沈亦臻的父亲识相一点,如果苏振邦不那么多管闲事,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根本就不配谈公平!”苏念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公平是靠自己努力争取的,而不是靠阴谋诡计,靠伤害别人!我父亲一生致力于文物保护,他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而你呢?你为了一己私欲,勾结走私集团,残害无辜,你根本不配做人!”
“文物保护?说得真好听!”沈承业嗤之以鼻,“那些破铜烂铁、旧纸片子,能值几个钱?只有把它们换成真金白银,才是它们真正的价值!苏念,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愚不可及的蠢货!”
“你错了!”苏念厉声反驳,“文物是历史的见证,是民族的瑰宝,它们承载着我们祖先的智慧与文明,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你为了钱,不惜破坏文物,残害生命,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我才不信什么报应!”沈承业的眼神里充满了疯狂,“我已经掌控了一部分国宝,只要我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就能带着那些国宝远走高飞,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
“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沈亦臻冷冷地看着他,“你勾结走私集团,杀害苏伯父,谋害我父亲,篡改公司决策,妄图独占国宝,每一条都是死罪!今天,你插翅难飞!”
沈承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环顾四周,发现山洞的出口已经被警方和联盟的人堵住了,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疯狂地挣扎着:“不!我不能就这么完了!我还没有拿到所有的国宝,我还没有坐上沈氏总裁的位置!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沈亦臻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叔父,你本来可以有一个很好的晚年,可你偏偏被权力和财富冲昏了头脑,走上了不归路。你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我没有错!我只是想要我应得的东西!”沈承业依旧不肯认错,嘶吼着,“沈亦臻,苏念,你们等着!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的!那些国宝,终究会属于我!”
“你放心,那些国宝,我们会好好守护的。”苏念看着沈承业,眼神里没有了恨意,只剩下无尽的悲凉,“我父亲和沈伯父用生命守护的东西,我们一定会守住。而你,也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承业还想说什么,却被警方上前戴上了手铐。他挣扎着,嘶吼着,却还是被强行带走了。山洞里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苏念和沈亦臻,还有那些被完好保存的国宝。
苏念缓缓走到一旁的石台上,看着上面摆放着的洛神赋玉插屏,泪水再一次滑落。“爹,我找到真相了。”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害你的人,很快就会受到惩罚了。你可以安息了。”
沈亦臻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歉意:“苏念,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沈家,才让你和你父亲遭遇了这么多不幸。”
苏念摇摇头,擦干眼泪,看着沈亦臻:“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沈家的错,错的是沈承业,是那些被利益冲昏头脑的人。”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祖父在信里说,希望我能放下执念,护己周全,亦护国宝周全。现在,真相大白了,我想,我终于可以放下了。”
沈亦臻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年,苏念背负了太多,承受了太多。他知道,放下执念并不容易,但他会一直陪着她,一起守护那些国宝,一起完成两家先祖的约定。
“苏念,”沈亦臻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守护这些国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它们,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苏念抬起头,看着沈亦臻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山洞里的光线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百年的约定,两家的恩怨,终于在这一刻有了一个了结。而他们的护宝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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