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亚睡了？”
“在哭。”斯布林蒂走过来，指尖划过心脏表面。
赤红纹路立刻爬上她小臂，在肘关节处形成龙鳞图案。
“人类女孩真麻烦。”
法米亚王干笑：“女皇说笑了。”
“第二颗给莉亚。”他拿起独眼巨魔的心脏，这颗明显比前个大一圈，表面布满针孔状气孔。
银月指甲暴长三寸，猛地扑上撕开心脏外膜。
黑血喷溅的瞬间，路舟看到她耳后浮现出精灵语符文——和世界树上雕刻的一模一样。
“母亲......”银月喃喃自语，瞳孔完全变成翡翠色。
黑血在她掌心聚成球体，里面浮动着模糊画面
“精灵女王跪在树根前，正把银月的胚胎塞进树洞。
路舟猛地攥碎血球。
画面消散时，他听到银月脊椎发出树枝折断般的脆响。
小女孩瘫软，魔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压制不住？”斯布林蒂拎起银月后领。
她龇着獠牙对她嘶吼，口水滴在地板上。
路舟并指点在银月眉心。
白光顺着经络下行，在心脏位置遇到团顽固黑影。
当他试图包裹时，黑影突然展开成精灵女王的脸。
“勇者。”黑影发出树枝摩擦般的声响，“保护好银月”
法米亚王的剑鞘砸在银月头顶。
小女孩翻着白眼昏过去，黑影也随之消散。
“第三颗归我。”
国王强行拽走最后那颗心脏：“我反正要退位了，莉亚作为首任女王可不能沾魔性”
路舟额头浮现黑线：“连女儿的机缘也抢……”
法米亚王收回剑鞘：“我的实力提升才是优先级。”
银月突然醒来，一骨碌爬起，魔角精准顶在老国王腿甲裂缝处。
法米亚王闷哼着跪倒，剩下的话变成粗重的喘息。
“这是回礼。”银月的嗓音带着双重回声，右眼完全变成精灵女王的翠绿色
“你们人类总喜欢自说自话。”
路舟扣住幼崽天灵盖。
混沌能量灌顶而下，银月浑身抽搐着恢复原状。
魔角已缩回正常大小，当她再度睁眼时，
斯布林蒂转身离去：“我去看看莉亚。”
“我也一起”路舟将银月扔给法米亚王看着。
走廊里安神香还没散尽。
路舟在莉亚门前站定，神识扫过室内
少女蜷缩在床上，双杖合并化成的圣剑横在胸前，剑柄的宝石正在不规则闪烁。
当他推门时，莉亚猛地弹起来。
圣剑劈出的弧光擦着路舟鼻尖划过，在舱壁留下熔化的痕迹。
“你要杀了我？”路舟握住她持剑的手。
莉亚的手腕冰凉，脉搏却快的吓人。
莉亚点头。
她松开圣剑，剑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您不愿意娶我，我就将您杀了，然后我在自杀，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路舟捡起圣剑。
剑柄传来的抗拒感让他挑眉——这是第一次有圣剑对他如此抗拒。
“抱歉……”
莉亚突然抓住他衣领。
少女的呼吸带着蜂蜜茶的甜味扑在他脸上。“懦夫。”
她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在担心什么！”
“就算你之后会回去，但在这个世界请给我一个名分。”
“哪怕是妾室也行！”
路舟的轻轻握住她手腕。
感知进入经脉时，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和银月体内的魔性同源，但性质却大有区别。
“你身上怎么带有魔性？”
莉亚僵住。
她眼底闪过红光，转瞬即逝。
“抱歉”少女松开手，“是我太执着了……”
莉亚突然捂住右耳，那里渗出黑色雾气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冷酷，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路舟是我的」......”
斯布林蒂一指点在她的眉心：“看来她对于您的执着导致黑化了”
“在你们的世界，应该是这么称之为心魔具现吧？”
“不完全是，没有危害倒也不用管”
他往剑柄拍了道混沌符印，塞回莉亚手中：“这个能压制。”
回到王城经过三日的休整，法米亚王举行退位仪式。
立方体降落在王宫广场时，路舟闻到了血腥味。
不是战场那种铁锈味的血，而是新鲜宰杀的牲畜气味。
广场中央的喷泉被染成红色，花瓣漂浮在水面，像凝固的血块。
“加冕仪式需要牲血净地。”
法米亚王拄着圣剑走下舷梯，铠甲缝隙里还渗着鲜血
路舟数了数喷泉旁的白山羊尸体。
十二具，每具喉咙的切口十分精准。
持刀的祭司们站在血泊里，白袍下摆吸饱了血水，随着走动发出黏腻声响。
喷泉后方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
面具右眼位置镶着红宝石，在阳光下像颗凝固的血珠。
当他抬手时，路舟注意到他小指少了半截。
“陛下。”大祭司的声音像钝刀刮骨
“议会驳回了您的退位申请。”
广场突然安静下来。
路舟听见银月啃肉干的声音，格罗姆的斧刃蹭到了地面。
“为何？”法米亚王的声音很平静。
“第一，王女尚未婚配。”
大祭司的独眼扫过路舟：“第二，需要独自斩杀一位四天王”
“第三，女王恐会引起……”
斯布林蒂突然笑了。
她旗袍开衩处闪过龙鳞的反光，惊得祭司们集体后退半步。
“我看谁敢。”
路舟抛出麻布袋。
袋子落地时发出晶石碰撞声响，渗出的莉亚独自战魔王的影像。
大祭司弯腰时，独眼亮得骇人，面具险些脱落，露出下面烧伤的脸
“这个就算是真的，但也不符合流程行事……”
“流程？”兰瑟的的拉动箭矢，对着他的剩余的独眼
“本人愿意，国王愿意，反倒是你们第三方不愿意了。”
路舟这才发现不对劲。
按照王都礼仪，国王出征归来时应该铺红毯、奏号角。
可现在除了这群祭司，只有几个缩在廊柱后的侍从。
“王叔呢？”莉亚突然问。
大祭司的断指抽搐了一下。
路舟的灵线比国王的剑更快。
当九道金丝缠住大祭司脖颈时，王宫大门轰然洞开。
十二名重甲骑士鱼贯而出，胸甲上烙着希岚家徽。
“摄政王有令！”为首的骑士掀开面甲，露出和法米亚王三分相似的脸
“伪王勾结魔族，就地...”
银月突然打了个喷嚏。
幼崽的喷嚏掀起了风暴。
骑士的宣言变成惨叫，他的铠甲像纸片般被撕碎，露出下面爬满魔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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