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姜昭蹲在知青点门口拧湿衣服,水珠顺着发尾往下滴。她昨夜耗神太多,识海里灵泉还在缓缓流转,扶桑林的叶子微微发烫,像在替她喘气。
王婶端着碗红糖水过来,边递边说:“喝一口,补补身子。”
姜昭接过碗,没说话,仰头一饮而尽。瓷碗底磕在掌心,温热的。
远处尘土扬起,一辆牛车慢悠悠进了村口,车上坐着村长和公社文书,后头绑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
“那是啥?”有人扒着墙头问。
“瞅那轮子——是自行车!”
人群嗡地炸开。村长下了车,清清嗓子:“县里表彰先进知青,奖励永久牌自行车一辆!由集体保管,用于公务出行。”
姜昭放下碗,抹了把嘴,从兜里抽出两张纸。
一张是县公安局盖章的《立功证明》,上面写着“姜昭同志于火情中英勇救人,表现突出”;另一张是《结案通报》,明确记录她为唯一记功人。
她把文件摊在晾衣绳下,阳光正好照在红章上。
“奖品归属以文件为准。”她说,“我名字在这儿,车也该归我。”
文书低头看了会儿,又抬头看看围观村民,咳了一声:“按政策……确实是个人奖励。”
村长脸一黑:“一个知青,能骑得了这车?再说,万一丢了咋办?”
“丢了我赔。”姜昭收起文件,语气不紧不慢,“或者您想替县政府改政策?”
没人接话。
文书赶紧打圆场:“那就……登记到姜知青名下吧。”
刘二柱不知啥时候挤进来,默默把自行车解下来,推到姜昭面前。链条锃亮,车铃一碰就响,叮当一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谢了。”姜昭拍了下他肩膀。
刘二柱咧嘴一笑,转身走了,背影挺得笔直。
姜昭伸手摸了摸车座,指尖微动,一丝神识沉入识海。灵田静谧,灵泉波光轻漾,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已经够用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脚跨上去。
“哎哟!真敢骑啊!”路边小孩捂嘴笑。
“三步之内必摔!”李春桃站在自家门口叉腰,“别把县里的财产摔坏了!”
姜昭没理她,脚下一蹬。
车子稳稳前行。
她前世通勤三年,地铁换公交再步行两公里,早把平衡感练成了肌肉记忆。现在再加上识海里那一丝灵力暗中调和,整个人像是被风托着走。
一圈绕村,她骑得从容不迫。车筐里插着红纸写的“先进知青”奖状,在阳光下晃得刺眼。
第二圈直奔县城。
土路颠簸,她却越骑越顺,风吹起额前碎发,发尾掠过脸颊时,有极淡的蓝光一闪而逝,快得没人看清。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
“那就是昨晚召雨的姜知青!”
“人家现在可是县里都认的英雄!”
“瞧那车,崭新的,怕是要骑出红星村的威风来喽!”
姜昭嘴角微扬,没回头,只把手一松,单手扶把,另一只手比了个“耶”。
人群哄笑鼓掌。
第三圈回来时,太阳已高悬头顶。她停在村口老槐树下,正准备下车,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
“我能坐一下吗?我想跟你一起骑一段。”
姜昭回头。
女人约莫三十出头,穿着灰蓝色列宁装,挎着帆布包,手里攥着笔记本和钢笔。眼神清亮,带着点审视的味道。
她没立刻答应,而是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对方周身。神念如细线滑过,确认无武器、无窃听设备,只有那支旧钢笔有点年头了,笔帽磨损得厉害。
“那你可得抱紧了。”姜昭笑了笑。
女人爬上后座,两手抓着车架,略显笨拙。
车子缓缓启动。
风迎面吹来,女人的发丝扫在姜昭后颈,有点痒。
沉默了几秒,女人忽然开口:“你昨天用的……不是普通的水吧?”
姜昭轻笑:“你说下雨?那是老天爷开眼。”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踩踏板,车子瞬间提速,轮胎碾过土路,扬起一道长长的尘烟。
女人“哎”了一声,下意识搂紧了车架。
笑声随风飘远。
她们一路骑到县城邮局门口才停下。姜昭支好车,弯腰检查车铃,发现有点松动,便从兜里摸出小扳手拧了拧。
叮——
清脆一声,震得窗台上的灰扑簌落下。
女人跳下车,翻开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却没写。
“你不怕别人说你怪吗?”她突然问,“救火、挖尸骨、还能凭空变水……这些事,搁谁身上都不正常。”
姜昭拧紧最后一圈,直起身,拍了拍手:“正常?我一个知青,能拿到县里奖励的自行车,还不正常?”
女人盯着她,半晌,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欲言又止。
姜昭低头看表:十点十七分。
阳光斜照在车铃上,反射出一圈晃眼的光斑,正好落在女人鞋尖。
她抬起脚,阴影盖住了那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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