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依靠养蚕织布为生。
陈七七一边将采来的桑叶往竹篾编织的蚕匾中放,一边低头观察着蚕今天的胃口。
陈嘉文跑到了养蚕的蚕室。
经过这几天对陈七七的观察,陈嘉文比从前对待陈桃花时可要小心谨慎了许多。
不过毕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了。
坚信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陈嘉文只当是父母离世,又退掉了张家的亲事。
这才刺激到了陈桃花令其性情大变。
从未想过这壳子里早换了其他人的灵魂。
“大姐,我……我想继续去学堂。”
陈嘉文鼓起心中勇气,对着陈七七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张嘴说道。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在这个不大的古阳村中,大家都信奉这句话并奉为圭臬。
因此能够倾全家之力,读书上学的陈嘉文不仅得到了同龄人投来的羡慕眼光,更是将此刻在了心间。
唯有读书能够出人头地,才能离开这个偏僻落后的地方。
去往更大的州府,一展才华。
之前陈家父母去世,陈嘉文在家中待了这些时日,早就等不及要去继续念书。
陈嘉文低头站在蚕匾旁边,耳畔是蚕食桑叶的沙沙声。
因为养蚕,所以这个房间的窗户都是关着的。
陈七七没有抬头,手指轻轻拨弄着蚕匾里的桑叶,声音平静:“可以。”
陈嘉文眼睛一亮,刚要松口气,却听她继续道:
“但家里的水缸必须每日挑满,柴火要备足三日用量,桑叶也要采够才行。”
听到陈七七的话,陈嘉文顿时惨白了脸色。
陈嘉文面露慌张的神情。
他的声音发颤:“大姐,我要是挑水砍柴,还要采摘桑叶,哪还有力气和时间去读书啊……”
陈七七头也不抬,指尖捻起一片桑叶,轻轻放在蚕匾边缘。
看见投来的桑叶,饥饿的蚕立马咬住,埋头吞食,发出割裂叶片的细微声响。
这时,陈七七才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嘉文。
“怎么?想做读书人,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陈嘉文被她盯得浑身发冷,却仍不死心。
“可、可先生说过,读书人应当专心致志……”
“专心致志?”
陈七七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在晦暗不清的光线下,陈嘉文抬头盯着陈七七的脸。
胸中升起一种渗人的感觉,让他心里发毛,无比忐忑。
前世,陈桃花以一人之力打理陈家内外劳作。
才有了陈嘉文能够心无旁骛念书考功名的机会。
陈嘉文能考上进士高中榜眼,都是踩踏在陈桃花的肩头才够到的。
而如今,他还指望着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轻轻松松的上学读书?
陈七七看向陈嘉文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若非你吵着要读书还要换一个学堂,阿爹阿娘也不会为了你的束修费尽心思。”
“这才想到了去山上采药卖钱,因此不慎失足摔死殒命。”
“如今的你不想着如何维持这个家,还一厢情愿地要去读书上进,我不拦你。”
“可是现在这个家只有我们三人,你还想要只管自己,那小妹呢?”
“难道你想让杏花帮你挑水砍柴还有采桑喂蚕了?”陈七七歪着头朝着陈嘉文问道。
陈杏花也不能向以前那样整天只知道玩乐就好。
陈七七一早就把采桑的活计也安排给了她。
她说话时,瞥见了门口那一块粉色的衣角,正是陈杏花的。
陈杏花见陈嘉文为了上学堂的事情来找自己。
她也偷偷跟在了后面想来听个所以然。
既然来了,陈七七自然不能让她什么都没听到就走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前世,只有陈桃花一个人干活,所以陈嘉文陈杏花两个白眼狼才能友好相处。
毕竟没有利益牵扯。
可现在一人上学念书,另一个人就只能分担对方的劳作。
按照这两人自私自利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愿意呢?
陈七七面上装作平静地询问着陈嘉文的意见。
可已经在隐隐期待陈嘉文能说出怎样的话了。
陈嘉文并不知道躲在门后偷听的陈杏花。
他在听到陈七七的话后,不假思索地说道:“小妹只是个女孩,又不指望她出人头地。”
“何况她以后终归是要嫁出去的,自然是能在家里多做些活计就做些。”
“嫁出去了也不会被婆家说是我们陈家惯坏了她。”
听到这句话,陈七七心中不由十分冷笑。
果然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啊!
不愧是把原主利用到死的陈嘉文啊!
果真是冷血至极!
陈杏花躲在门后,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听见陈嘉文的话,心脏猛地一缩。
如同一把刀那般,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凭什么?!
陈杏花咬紧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明明陈嘉文才是那个一心只想读书的废物。
如果不是他喊着要念书,阿爹阿娘也不会被连累死。
如今凭什么还要连累她?!
陈嘉文的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
陈七七唇角微勾。
是陈杏花不小心碰倒了墙边的扫帚。
“什么声音?”
陈嘉文警觉地转头。
“许是风把东西吹掉了。”
陈七七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扯开,随即话锋一转。
“你方才说,杏花是女孩,所以该多做活?”
陈嘉文不疑有他,理直气壮道。
“自然。女子本就该相夫教子,学这些粗活对她将来自有好处。”
“哦?”
陈七七慢条斯理地抚平蚕匾里的桑叶。
“可是小妹长得漂亮,整个古阳村都没有能够配得上她的人。”
“日后,她可是要做官家夫人的,又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呢?”
陈七七继续挑拨着,她等待陈嘉文接下来的表现。
“呵!”
陈嘉文发出一声冷笑说道:“就她还官家夫人?”
“大姐你莫不是在说笑?”
以为陈七七会拿陈杏花的事来搪塞自己。
陈嘉文立马露出一副讥诮的面孔。
“小妹她平日做梦发花痴,难道你还当真了不成?”
想起在学堂中那些县城同学与他说过的话。
陈嘉文不过脑子便直接说道:“杏花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我姐弟还不清楚?”
美貌确实有用,可是他们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
以杏花的姿色也只能埋没在这个小地方,哪儿又有更大的出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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