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残月如钩。沈砚一行人刚抵达山脚,便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在弥漫。那气息并非妖兽之力,而是一种带着古老禁制气息的波动,仿佛来自地下深处。
“这地方,不对劲。”沈砚眯起眼,脚步停在一块刻着古纹的巨石前。那石头上刻有残缺的篆字,隐约能辨出“命”“狱”两字。
青璃抿唇道:“这是‘命狱封印’,传说中关押命魂叛者的禁地,怎么会出现在这山下?”
沈砚低声回应:“或许……是有人故意引我们来。”
话音未落,山体震动,远处的林木纷纷倒塌,灰尘翻涌之间,一道道血色纹阵从地底蔓延开来。那阵纹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环形印记,宛如张开的地狱之门。
“来了。”沈砚目光一凛,瞬间运转魂力,掌心浮现出吞天塔的微光。那光刚现,便被一股更强的阴力压制,塔影微颤,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威胁。
一道嘶哑的声音从封印深处传出:“千年……终于有人踏入此界。”
紧接着,一只由血影凝成的巨手从地缝探出,五指如山,狠狠拍向众人。
“退!”沈砚喝道,脚下符阵爆开,一股命焰之力在身前凝成火幕。然而那巨手穿透火焰,直逼而来。
青璃咬牙出剑,剑气如虹,与那巨手碰撞出惊雷般的轰鸣。两人合力之下,终于逼退血影,但地面裂缝仍在扩大,隐约可见深处一方黑暗的囚狱空间。
“命狱之门……要彻底开启了。”青璃面色微白,声音中带着压抑的颤抖。
沈砚注视着那裂缝,目光沉冷,低声道:“命狱若开,整个命魂域都将失衡。我们不能让它完全苏醒。”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掐诀,一道青金色符印从他额间浮现。吞天塔光芒再度绽放,塔门微开,一股吞噬之力笼罩四方,将外泄的血气尽数吸入。
就在这时,一声阴冷的笑从深渊传来——
“吞天塔……呵,原来你,便是那被命魂预言中的‘逆命者’。”
沈砚眉头骤皱,心中陡然一紧。那声音并非普通囚灵,而是……命狱真正的主宰——“狱主”。
他抬头,目光穿透那重重阴气,淡淡道:
“若真是命狱主宰,那就出来——让我看看,‘命狱’到底值不值得我亲自镇压。”
空气瞬间凝固,一股冷意从地底涌起,像无数灵魂在呜咽。天地之气翻涌,命狱的门户,缓缓开启——
地底裂缝彻底崩开,仿佛一道通往深渊的伤口,喷涌出滚滚血雾。那血雾中,浮现出无数残破的魂影,他们低语、咆哮、撕扯着彼此,像被诅咒的亡灵。
沈砚立于裂口之上,衣袍猎猎作响,吞天塔的光从他掌心溢出,照亮四方黑暗。那光中,似乎有九重影层相叠,一层比一层古老深邃。
“吞天塔……你终于显形了。”那道狱主之声再次响起,带着嘲讽与贪婪,“数千年前,塔主镇我于此。如今,他已不在,而你,还敢继承他的器魂?”
沈砚冷笑一声:“镇你者,已逝。可若你还敢妄动,我便让你明白,什么叫新的镇狱之主!”
他猛然抬手,命魂之火燃起,体内的命脉运转如狂涛,天地灵气朝他汇聚。吞天塔上浮现出古纹印记,一道道符光垂落,将血雾撕开。
轰——!
从裂缝中冲出一尊半人半影的庞然身影。它身披锁链,眼眸如血,胸口燃烧着破碎的命魂火焰。每一次呼吸,空气都发出低沉的震颤。
“你以为……凭你,也能压我?”狱主的声音似雷霆震空。
青璃急忙后退,声音发抖地道:“那是……命狱之主‘阎渊’,传说中叛离命魂天序的存在!他吞噬千魂,曾以自身铸狱!”
沈砚没有退,他的眼神反而更锋锐。
“命魂叛者?那就正好,我这命焰久未试锋!”
话落,沈砚右掌一翻,命焰化作巨龙,轰然扑下,与阎渊的血影之手碰撞。霎那间,天崩地裂,山体如浪般震碎。
轰鸣声中,两股力量相互吞噬,命焰被腐蚀,血影也被撕裂。沈砚半跪在地,嘴角溢出鲜血,但双眸依旧冷峻。
“你……倒也不像个凡人。”阎渊声音沉沉,“若你愿臣服于我,我可赐你永生之权。”
“永生?”沈砚擦去嘴角的血迹,冷笑道,“我只信自己的命,不信任何神。”
他缓缓站起,体内吞天塔的第六层骤然闪动,一股更深层的吞噬力释放出来。天地元气骤然逆流,命狱之气被强行抽离,汇入塔中。
阎渊的瞳孔骤缩,怒声咆哮:“你竟能撼动命狱根基——不可能!”
沈砚一声低喝,手中结印,吞天塔虚影轰然坠下,镇压于狱口之上。
轰隆隆——
天地震荡,裂缝再次封合,血雾倒卷。阎渊的身影在怒吼中被塔光吞没,化作无尽残影,消散于虚空。
片刻后,山谷恢复寂静,只余下淡淡的灵光在空气中飘荡。
青璃走上前,轻声道:“你强行镇压命狱之主,这会反噬你的命魂……”
沈砚却淡淡笑了笑,目光望向远方那片暗沉的天幕。
“命狱之主不过是命魂的旧印,我要镇的,是整个命运的枷锁。”
说罢,他转身而去,背影笼罩在月光下,孤冷而坚定。
而在那封印重新闭合的地底深处,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黑芒,悄然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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