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室”渐渐步入一种奇特的节奏。白天,我可能会像个普通自由职业者一样,接一些数据分析的零活,或者研究如何用python写个自动回复“仙家”信息的程序(未果)。晚上,则处理那些光怪陆离的“委托”。日子忙碌却充实,银行卡余额竟然也保持着微妙的健康状态,甚至比上班时还多了一点——毕竟,有些“解决方案”的报酬相当丰厚,且不用交税(大概吧)。
一个周五的下午,我正在院子里尝试跟几只路过的小麻雀“套近乎”(希望能发展成线人,方便找猫),院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很克制,甚至有些犹豫。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她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妆容精致,但眉眼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焦虑,手指紧紧攥着一个名牌手包的带子。她的气质与我这老破小的院子格格不入。
“请问……是李先生吗?”她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试探。
“我是。您有什么事?”我侧身让她进来,心里快速评估着。不像常见的“客户”,她身上没有明显的能量异常,更像是……精神压力极大。
她走进院子,目光快速扫过那些我种着据说能安神的草药(长得半死不活)的花盆,以及屋檐下挂着的几串民间工艺品(刘老爷子硬塞给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确定,仿佛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我姓林,林薇。”她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保持着最后的风度,“是张太太……就是您帮她找到走失布偶猫的那位……介绍我来的。”
我想起来了,是那位住在高档小区、猫丢了愿意出五位数寻找的富太太。
“林女士,您好。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给她倒了杯水。
她接过水杯,却没喝,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斟酌措辞,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绝望。
“李先生,我觉得……我家里有东西。”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恐惧,“不是小偷,不是老鼠……是别的……不好的东西。”
“别急,慢慢说,具体什么情况?”
“最近一个月,我家里怪事不断。”她语速加快,“晚上总能听到奇怪的脚步声,像是在阁楼上走来走去,但我家是平层公寓,根本没有阁楼!东西会莫名其妙地移位,我明明放在桌上的文件,第二天会出现在沙发上。家里的灯忽明忽灭,电器自己开关……最可怕的是……”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泛起恐惧的泪光:“我老公……他这一个月像是变了个人!脾气变得极其暴躁,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晚上失眠,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神都是直的!去医院查遍了,什么都查不出来!医生说可能是压力大,但我知道不是!”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李先生,张太太说您有真本事!求求您,一定要帮帮我!再这样下去,我家就要散了!我老公他……他快不行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手腕传递过来,让我心里一凛。这不是正常的体温低,而是带着一股阴森的、不属于活人的气息。
“您先别怕。”我安抚道,“我需要去您家实地看一下。您先生今天在家吗?”
“他……他在公司。他最近几乎不回家,说家里让他喘不过气……”林薇哽咽着。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我拿起我的背包——里面现在常备着鼓、羽毛、一些常用草药和……一个多功能螺丝刀(修电器用)。
林薇的家在一个高端公寓楼顶层,装修奢华,但一走进去,我就感到一股强烈的压抑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冰冷的、令人不安的能量,像是无数细小的针在刺探着我的皮肤。虽然窗明几净,却感觉不到丝毫温馨,反而有种墓穴般的死寂。
我闭上眼,集中精神感知。混乱、愤怒、嫉妒、还有一丝……古老的怨恨?各种负面情绪的能量像污浊的粘液一样附着在家具、墙壁上,尤其集中在主卧室和书房。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游魂,更像是一种有意识的、恶意的能量体在作祟,而且它似乎特别喜欢纠缠男主人。
“问题确实很严重。”我睁开眼,脸色凝重。
“是什么?鬼吗?”林薇颤抖着问。
“比那麻烦。”我沉声道,“像是一种‘瘴’或者‘祟’,以吸食人的负面情绪为生,尤其喜欢纠缠气运低落或心神不宁的人。你先生最近工作上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压力?”
林薇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是!是!他公司最近在谈一个非常重要的并购案,对手很难缠,他压力巨大,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就是从那之后,家里才开始不正常的!”
果然。这种邪祟往往趁虚而入。
我让她先离开公寓,去楼下咖啡馆等我。有些场面,普通人不宜在场。
我独自留在公寓里,摆开我的鼓。我没有立刻敲响,而是先在整个公寓走了一圈,仔细感知那股恶意能量的核心。
最终,我锁定在书房一个巨大的古董书架上方。那里摆放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玉石摆件,雕刻着古怪的兽形纹路,那浓得化不开的恶意能量正从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找到你了。”我冷笑。
我回到客厅中央,盘膝坐下,敲响了单面鼓。
鼓声一起,公寓里的能量瞬间躁动起来!灯光开始疯狂闪烁,温度骤降,书房里传来书本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
一个扭曲、愤怒的意念直接冲击我的脑海:
“滚出去!多管闲事!”
我毫不退缩,鼓点变得更加密集有力,心中观想明亮的火焰,将平和坚定的能量通过鼓声扩散出去,与那股恶意能量对抗。
“该滚的是你!”我用意念回应,“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哼!弱小的萨满!你也配驱使我?” 那意念充满了不屑,一股更强大的冰冷能量如同重锤般向我砸来!
我闷哼一声,感觉胸口发闷,鼓点差点乱掉。这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动用“赛博桃木剑”或者呼叫松鼠大爷支援时,我背包里那根乌鸦羽毛突然自发地变得滚烫!
一股灼热的、带着荒野气息的力量猛地从我胸口涌出,顺着我的手臂灌注到鼓槌和鼓面中!
“咚!!”
一声远比之前响亮、仿佛带着雷鸣之音的鼓声炸响!
鼓声形成的金色声波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所到之处,那些粘稠的恶意能量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退散!
“不!!这是什么力量?!!” 那邪祟发出惊恐的尖叫,拼命想缩回那个玉石摆件里。
但我不会给它机会。我持续敲击着蕴含乌鸦羽毛力量的鼓声,一步步走向书房。
最终,所有的恶意能量都被逼回了那个玉石摆件中。我拿起摆件,能感觉到它在微微震动,里面困着一个疯狂挣扎的东西。
我找了张刘老爷子画的镇煞符(打印版,我扫描存手机里了),贴在摆件上,它的震动才渐渐停止。
公寓里的灯光恢复了正常,温度回升,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彻底消失了。
我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刚才真是险象环生,多亏了那根神秘的羽毛。
后来,我告诉林薇,问题根源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古董摆件,建议她尽快处理掉(最好深埋或交由寺庙)。同时给了她一些安神的草药,让她煮给丈夫喝。
一周后,林薇打电话来,声音里充满了感激。她丈夫的情绪明显稳定了,睡眠好转,身体也在恢复。那个摆件她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处理掉了。
她给我转了一笔相当可观的酬金,远远超出了我的报价。
这笔钱,让我第一次意识到,这门“手艺”或许真的能让我在这座城市体面地生存下去。
但同时,我也隐隐感到不安。那个玉石摆件里的邪祟,不像自然形成的。它更像是……被人为炼制或者引导过来的。
都市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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