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陈峰爷爷说,枪是他的兄弟。”这天,小艾克拜尔读完日记,仰着头问艾克拜尔,“那这把枪,现在是不是也把我们当成兄弟啦?”
艾克拜尔蹲下身,摸了摸孙子的头,又指了指展柜里的老枪:“当然是啊。你看,它看着你每天擦枪托,听你给游客讲故事,还陪着你在留言本上写字——它早就把我们当成家人,当成兄弟了。”
小艾克拜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凑到展柜前,对着老枪小声说:“陈峰爷爷的兄弟,你好呀!我叫小艾克拜尔,以后我来陪你,给你讲格桑花的故事,讲边境线的事。”
稚嫩的声音在展厅里回荡,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枪托上,那道裂痕仿佛被点亮,像是在回应这个小小的“约定”。艾克拜尔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所谓“跨越时空的对话”,从来都不是虚无的想象——它藏在孩子的话语里,藏在老人的回忆里,藏在日记的文字里,藏在老枪的温度里,真实而动人。
几天后,博物馆举办了一场“听前辈讲故事”的活动,特意邀请了老赵、托乎提等几位亲历者,还有陈阳、古丽等后辈,一起围着88狙的展柜,分享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故事。
活动当天,展厅里挤满了人。老赵坐在最前面,手里捧着陈峰的日记,慢慢翻开:“我给大家读一段老陈写的话,这是他当年在雪地里潜伏时写的:‘风很大,雪很冷,可我握着枪,就觉得心里踏实。这枪里,装着我们的使命,装着牧民的期盼,装着祖国的山河。只要枪在,我们就在;只要我们在,边境线就在。’”
话音刚落,展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托乎提大叔接着说:“我爹跟我说,当年麦麦提所长修复枪托时,特意在裂痕里嵌了一小块胡桃木,说这木头像我们新疆人的骨头,硬气,经得起风雪。后来我才明白,他嵌的不是木头,是对这片土地的牵挂啊。”
陈阳站起身,手里拿着爷爷当年的狙击镜,眼眶泛红:“这是爷爷用过的狙击镜,他当年就是通过这个镜子,看着边境线的每一寸土地,看着牧民的每一顶毡房。他常说,狙击手的眼睛,要像雪山一样清澈,要像草原一样辽阔,这样才能守住该守的人,该守的土。”
古丽仙也分享了自己的故事:“我教的学生里,有个孩子叫阿不都,他的爸爸是边防军人,去年牺牲在了巡逻路上。阿不都在作文里写:‘爸爸走了,但他的枪还在,他的信念还在。我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当一名老师,把爸爸和88狙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这就是我对爸爸的守护。’”
一个个故事,一段段回忆,像一股股暖流,在展厅里流淌。小艾克拜尔站在人群中,认真地听着,手里紧紧攥着那支画了裂痕和格桑花的彩笔,小小的脸上满是坚定——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爷爷和爸爸都对这把老枪这么珍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讲它的故事。
活动结束时,艾克拜尔提议,大家一起对着88狙,对着陈峰的日记,对着那些逝去的前辈,敬一个礼。所有人都站起身,举起右手,庄重地敬礼。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展柜里的老枪上,枪托的包浆泛着温润的光,那道裂痕里,仿佛装满了跨越时空的敬意与思念。
从那以后,“时空角落”成了博物馆最受欢迎的地方。每天都有游客在这里驻足,读日记,看照片,听故事;有人带着孩子来,让他们从小就知道,这片土地上,曾有过这样一群守护者;有人带着老人来,让他们在日记和照片里,找到当年的青春与热血;还有人,带着自己的故事来,把它写在留言本上,和前辈们的故事,一起留在这把老枪的身边。
艾克拜尔每天都会在“时空角落”待上一段时间,整理日记,擦拭照片,翻看留言本。他常常会对着老枪,对着日记,轻声说着话:“陈峰前辈,麦麦提前辈,祖丽皮亚奶奶,你们看,现在有这么多人记得你们,记得你们的故事,记得你们守护的土地。你们的枪,还在这里;你们的魂,还在这里;你们的信念,正在被一代又一代人,好好地传承下去。”
秋风渐凉时,艾克拜尔把陈峰的日记、老赵的老照片,还有那半片格桑花瓣,一起放进了一个特制的玻璃展盒里,放在88狙展柜的旁边。展盒上刻着一行字:“跨越时空的对话,永不褪色的信念。”
每当游客问起这个展盒,艾克拜尔都会笑着说:“这里面装着的,是过去和现在的约定,是前辈和后辈的传承,是雪岭枪魂,最珍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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