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上回书咱们说到慕容金梧夫妇出手制住烈马,救下坠马少年,却不知这少年身份不凡。
今儿个咱们就讲这少年的来历揭晓,慕容一家被请入睿亲王府,陆蝉竟要出手施展奇术救少年性命!
话说烈马刚被制住,就见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为首的是个穿墨蓝暗纹绸袍、束棕色腰带的中年人。
身后跟着五个靛蓝短打、身形矫健的侍从,一众人快步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白净俊秀的侍从跑得最快,冲到坠马少年跟前,一把扶住他的身子,急声大喊:
“五公子!五公子您怎么样?”
待看清少年胸口渗血、腿形扭曲的惨状,他顿时大惊失色,眼泪都快涌出来了,转头对着为首的中年人急道:
“苗叔!五公子叫不醒了!”
这被称作“苗叔”的中年人正是睿亲王府的护卫统领苗坤。
他见此情景,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忙蹲下身探向少年鼻口——还好,尚有呼吸。
他强压心慌,沉声吩咐:
“阿福,别哭!速去禀报沐侧妃和王爷,就说五公子街头惊马受伤,情况危急!阿强、阿壮、阿孔、阿武,你们四个去旁边药行搬副担架来,小心将五公子平抬着,务必快且稳,立刻回府!”
“遵命,苗护卫!”
四人齐声应下,快步去寻担架;
阿福也抹了把眼泪,飞跑着往王府方向赶去。
慕容金梧和陆蝉站在一旁,暗自诧异:
方才明明见少年挥剑砍马,怎会反倒刺伤自己?
但如今王府的人已到,且安排得妥当,便想着抽身离去。
马车里的栖霞掀着窗纱张望,看着地上昏迷的少年,心里暗道:
这小公子可真可怜。
此时街头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茶楼上的窗扇也都敞开着,众人探着脑袋议论纷纷,都好奇这坠马的少年是谁家子弟。
慕容夫妇刚要转身回到马车旁,苗坤却快步上前拦住,拱手作揖道:
“两位侠士留步!多亏二位出手相救,五公子才没被烈马踏伤,这份大恩大德,在下定要禀报侧妃与王爷。
无论如何,还请二位随我回睿亲王府一叙,容我们略表谢意!”
而在远处的茶楼顶楼,一间豪华套间里,一个穿彩粉衣衫的女子发出一声轻叹息:
“哎,这么俊的小娃娃,竟伤得这么重。”
她头戴幂篱,遮去了娇美面容,语气又陡然转恨,
“那老家伙没死成,倒累死我了!”
说着揉了揉纤细的腰肢,片刻后便起身离去,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异香飘散在空气中。
不出半日,睿亲王府沐侧妃所生的五公子赵怀瑾,在闹市惊马受伤的消息便传遍了金景城。
宫里的太医被紧急召入王府,街上有名的医馆药铺高手也被陆续请去,一时间睿亲王府后院人声鼎沸,气氛紧张得很。
慕容金梧一家三口被安置在王府的偏院花厅里。
厅内燃着银丝炭火,暖意融融,桌上摆着精致的茶水点心,窗外花园里红梅盛开,枝桠间的花瓣鲜艳夺目,映得庭院里生机盎然。
连他们带来的马车都被仆役妥善安置,枣红马也牵去马厩细心喂养打理。
伺候的仆人们言行举止端庄有礼,只在一旁静静候着,不敢有半分打扰。
沐侧妃一心扑在隔壁五公子的院落里,那里往来皆是医工药童,全在为救治赵怀瑾忙碌。
她实在无暇分身前来致谢,只能先让人好生招待慕容一家。
慕容金梧和陆蝉坐在厅内小声闲谈,倒不介意耽搁行程,只是惦记着那少年的伤势:
“这孩子生在王府,名贵药材和名医都能轻易调动,想来能妥善医治。”
“但愿如此,看他年纪尚轻,可别落下病根。”
栖霞趁爹娘说话的功夫,悄悄溜出花厅,去赏院中的红梅。
微风拂过,梅花落英缤纷,像飞雪般飘洒,还有几片花瓣粘在了她的鼻尖上,她轻轻嗅了嗅,清寒的香气沁人心脾,不由得眯起眼睛细细享受。
不多时,她带着一身寒气回到花厅,搓了搓小手,肚子饿得咕咕叫,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大口吃了起来。
慕容夫妇见女儿离开涿鹿山野后,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好奇,性子也愈发跳脱,相视一眼,满是宠溺的笑意。
转眼到了午时,仆役们撤下茶水点心,端上一席丰盛的宴席,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样样俱全。
栖霞吃得津津有味,不住地夸赞味道鲜美。
饭后又有香茶奉上,一家三口正坐着歇息,沐侧妃终于姗姗而来。
她一身富贵打扮,外罩宝蓝色织金锦袍,头戴累丝嵌宝发簪,手上戴着通透的翡翠玉镯,指尖还套着红宝石累丝戒指。
模样十分端庄秀美:
柳叶眉弯,丹凤眼亮,鼻梁高挺,樱桃薄唇,妥妥的一位美妇人,只是眉间难掩浓重的愁容。
“让三位久等了,实在抱歉!”
沐侧妃微微欠身,语气诚恳,
“感谢二位侠士出手相救,听闻苗护卫说您贵姓慕容?若不是慕容公子与慕容娘子仗义相助,怀瑾今日怕是要性命难保了。”
“侧妃客气了,路见危难出手相助,乃是人之常情,不足挂齿。”
慕容金梧拱手回礼,关切地问,“不知令公子眼下情况如何?”
沐侧妃闻言,愁容更重,叹了口气道:
“虽已暂时保住性命,但剑伤竟触及心脏,只能用秘药灵宝暂且稳住伤势,最快也要数月才能慢慢愈合,且后续恐有反复,眼下仍凶险得很。
本想留三位小住几日,等怀瑾好转后亲自致谢,可看二位似在赶路,也不敢多加耽搁。”
说罢,她一挥手,两名丫鬟端着两个精致的小铜箱走上前来,
“这是些薄礼,聊表谢意,还请收下。”
丫鬟打开箱子,一箱子黄灿灿的金元宝映入眼帘,足足有十锭,怕有百两之多;
另一箱子则摆满了五光十色的珠宝首饰,珠光宝气,美不胜收。
慕容金梧和陆蝉相视一惊,暗叹睿亲王府出手果然阔绰。
“侧妃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但在下乃江湖中人,救人本为侠义,绝非图报。”
慕容金梧连忙婉拒,“相信贵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若有其他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们定不推辞。”
“慕容公子高义,在下佩服。”
沐侧妃却坚持不肯收回,
“只是江湖行走难免需要打点,这不过是王府的一点心意,也算与三位结个善缘。
何况我见尊夫人与令爱十分投缘,这些也当是我送她们的小玩意儿。”
陆蝉犹豫片刻,上前一步说道:
“侧妃赠礼太过贵重,我们实在不能收。倒是有一事冒昧相问,五公子剑伤触及心脏,不知诸位名医中,可有会用丝针缝合心脉之法的?”
“丝针缝合?”
沐侧妃喃喃重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反应过来,“慕容娘子说的是冰蚕丝针线配子午仁心术?”
陆蝉点头:“正是。”
“哎呀,慕容娘子果然懂行!”
沐侧妃面露难色,“这冰蚕丝针乃是山外寒蚕所吐之丝,经火山汁水淬炼而成,丝线也是寒蚕丝泡过海外灵泉制成,用以缝合心脉创口,修复效果奇佳。
而子午仁心术是西梁药谷的失传技法,须在子夜月光或午时日光下施展,精妙绝伦。
可这两样都是世间罕见,别说王府,就是皇宫里也未必能寻到啊!”
她长叹一声,悲怆地说,
“可怜我儿还不到十四岁,难道这辈子都要被心疾缠上吗?”
那神情真切,绝非伪装。
栖霞坐在一旁听得心头一动:
阿娘怎么会知道这些医术秘闻?
前世阿娘回到望月山门后不久便离世,自己竟从没机会学她的医术,如今看来,阿娘绝不是普通的江湖医女。
陆蝉看了一眼女儿,似是下定了决心,对沐侧妃道:
“侧妃爱子心切,我感同身受。
我虽没有冰蚕丝针线,但手中有影蚕丝针线,虽稍逊一筹,却也能医治令郎的伤势。”
“影蚕丝针线!”
沐侧妃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
“我曾听闻,这是西梁浮摇山顶影踪蚕所吐之丝,经山顶火山汁水淬炼为针,用山谷灵泉浸泡成线,确实能缝合心脉创伤!”
她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清秀柔弱的慕容娘子竟有这般宝贝,顿时对陆蝉刮目相看,急切地追问,
“那慕容娘子,您莫非也会子午仁心术?”
陆蝉微微点头,语气平静:
“略通一二。”
栖霞这下是真的吃惊了,没想到阿娘竟有这般本事,也没料到这沐侧妃虽身在王府,却对江湖奇物异术知之甚多!
沐侧妃当即屈膝欲拜,被陆蝉连忙扶住。
“慕容娘子若能救我儿,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求您务必施展圣手!”
陆蝉自小钻研医术,心性单纯,见沐侧妃真心恳求,当即一口应下:
“侧妃放心,我定当尽力。只是眼下已过午时,须等今夜子夜月光正好时施展术法,我先去查看令郎伤势,再做些准备。”
如此一来,慕容一家便只能在睿亲王府暂住。
沐侧妃立刻让人收拾出五公子院落隔壁的客居院落,院内陈设锦绣雅致,摆件古玩一应俱全,栖霞看得眼花缭乱,满是新奇。
陆蝉能否顺利治好赵怀瑾?
那烈马发狂真的是意外吗?
躲在暗处的人又会有什么动作?
咱们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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