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cbd顶层,一间被落地窗包裹的私人公寓里,苏凛正独自面对着窗外倾盆而下的暴雨。
雷电撕裂夜幕,将整座城市映照得一片惨白,随即又陷入更深的黑暗。
他没有开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他手腕上那只黑色手环投射出的幽蓝色虚拟光幕。
光幕上,无数错综复杂的数据流如瀑布般滚落,最终汇集成一张精密的情绪编码映射表。
这便是“共振手环”的最终版本——“渡鸦”。
它不再是被动的“情感防火墙”,而是一个主动的“情绪转译器”。
苏凛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轻点,反复校准着震动频率与情绪编码的对应关系。
一段绝望的记忆,对应着短促而沉重的脉冲;一丝喜悦的瞬间,则转化为轻快而连续的微颤。
他要做的,不是让佩戴者“听见”故事,而是用最原始的触感,直接“感受”讲述者最真实的内心。
这是他从深渊中带回的语言,一种超越言语的共情。
“清源会残留在公网的几个幽灵节点,在疯狂扫描你的频段。”耳机里传来方绪冷静而急促的声音,“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你发动前,定位并摧毁你的信号源。凛子,他们怕的不是你一个人发声,是你让所有普通人,都拥有了‘听见’的能力。”
苏凛的目光穿透雨幕,望向城市深处那片由无数灯火汇成的海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就让他们听个够。”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
一场席卷全国的无声风暴,在十七座核心城市同步拉开帷幕。
星曜娱乐旗下所有院线,悄无声息地调整了排片表。
黄金时段的进口大片被一部名为《我们》的纪录片预告所取代,票务系统上赫然标注着“公益试映,免费入场”的字样。
没有任何官方通告,没有任何媒体预热,这诡异的举动却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影迷圈中激起千层浪。
与此同时,城中村的狭窄巷道里,汽修店小伙老吴的徒弟,正踩着一辆改装过的三轮车。
车斗里,那台曾让路灯共鸣的巨大音箱被牢牢固定,循环播放着《我们》的预告片段。
那不是画面,而是一段段心跳般的低频震动,伴随着零星的、真实的录音采样——婴儿的初啼、老人的叹息、恋人间的低语。
车辆所过之处,沿街商铺的玻璃窗竟发出细微的嗡鸣。
网络上,小舟妹妹的短视频账号发布了唯一的更新。
视频被剪辑成了30秒,画面中央只有一个不断跳动的数字倒计时。
无数水军和黑粉瞬间涌入准备开骂,却发现自己的评论被淹没在海量的信息流推送里。
这条视频,被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精准投放到了每一个曾为生活奔波、为情感伤神的用户手机上。
这一切的背后,肖玦始终没有露面。
他只是在凌晨时分给安保主管阿诚发了一条信息:“他想做的,就让他做。出了任何事,我担着。”
于是,阿诚调动了星曜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安保资源。
十七座城市,每一处“公益试映”的影院门口,每一个播放着共振音频的街角,甚至连那辆招摇过市的三轮车身后,都有西装革履、神情冷峻的安保人员,像影子一样融入人群,确保这场盛大的“任性”不被任何外力打断。
风暴的中心,苏凛已然落地槟城。
他亲自飞来,是为了拼上这块计划中最重要的拼图。
在一家充满南洋风情的咖啡馆里,他见到了老郑的儿子。
这个皮肤黝黑、眼神坚毅的年轻人,如今已是当地最大的传媒集团继承人。
“这是钥匙。”对方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推到苏凛面前,“城南最大的露天影院,今晚已经清空了所有档期,我们加装了独立的防水供电系统,就算再来一场台风也断不了电。”
年轻人看着苏凛,眼中带着一丝父辈传承下来的执拗与热血:“我爸走之前说过,电影不该只讲王子和公主的童话。这次,轮到我们,放一次所有人的真话了。”
返程的飞机上,机舱外云海翻涌。
苏凛收到了林婉儿的同事从境外传回的舆情报告。
新加坡、吉隆坡、曼谷……多家海外媒体的社交账号上,开始出现一个全新的热搜词——#情绪民主化。
那段路灯共振的视频,被配上了十几种语言的字幕,正在病毒式传播。
苏凛将数据加密,转发给方绪,附上了一句话:“火药桶已经铺好,只差那一颗火星。”
同一时间,京城,国家广电总部的一间闭门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如铁。
周正言面无表情地翻阅着《网络视听内容管理条例》的草案终稿。
他的助手在一旁低声汇报:“周顾问,根据线人消息,‘破晓联盟’今晚疑似要组织一场波及甚广的大规模线上线下集会,诉求不明。”
周正言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每一张紧张的脸:“感动能发电吗?眼泪能修路架桥吗?一群被情绪绑架的乌合之众,妄图用廉价的共鸣来挑战秩序,可笑。”
话音未落,会议室墙壁上用于播放新闻的巨大液晶电视,画面突然一闪,切入了一段特别节目。
画面中,一个穿着外卖员制服的男人,正站在傍晚的街头,对着镜头,有些局促地讲述自己前几天跳进冰河救人的经历。
他的话语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结巴,但背景音里,却持续播放着一阵强劲有力的、心跳般的低频震动。
“这是什么?”周正言眉头紧锁,拿起遥控器就要换台。
然而,他连续切换了中央一套、财经频道、国际频道,甚至体育频道,发现所有频道都在同一时间插播着同样的内容。
有些频道甚至干脆黑屏,只留下一段长达十五秒的、令人心悸的静默共振声。
仿佛一记无声的重拳,狠狠砸在所有信奉绝对理性的人心上。
当晚十点整。
全国十七座城市的中心广场,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数以百万计的“渡鸦”手环,在这一刻被同步激活,等待着零点的到来。
槟城主会场,苏凛独自站在露天影院最高处的放映台上。
海风吹起他的衣角,耳机里传来方绪冷静的倒计时声:“……十、九、八……”
他抬起头,望向夜空。
笼罩了城市一整天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露出了背后璀璨如洗的星河。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某栋安静的住宅楼里,周正言烦躁地准备关掉电视。
他无法容忍这种被“情绪污染”的失控感。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遥控器时,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
一个约莫七八岁、衣着单薄的留守儿童,正怯生生地看着镜头,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问道:
“叔叔,你能……抱抱我吗?我爸爸,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
周正言的手,猛地僵在了半空中。
那双清澈又空洞的眼睛,像两枚最锋利的钉子,将他牢牢钉在了沙发上。
他手中的那支代表着权力与规则的钢笔,悄然从指间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得近乎刺耳的声响。
喜欢重生后,疯批大佬跪求我复合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重生后,疯批大佬跪求我复合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