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说:最高效的破局之法,从来不是解开死结,而是斩断绳索。
“不从者,死。”
田言的声音,清冷如冰,回荡在死寂的六贤冢内,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寒毒的钢针,扎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农家六堂的堂主们,无一不是跺跺脚就能让一方土地震三震的枭雄人物,他们何曾被人如此赤裸裸地威胁过?更何况,说出这句话的,还是一个在他们眼中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般的爆发!
“田言!你这贱人,安敢如此狂妄!”
脾气最是火爆的蚩尤堂堂主田虎,第一个炸了。他那魁梧如铁塔的身躯猛然站起,脚下的石板应声碎裂。他手中的巨剑“虎魄”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剑身之上,凶煞之气缭绕,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即将出笼。
“你以为凭着罗网的身份,就能吓住我们农家十万弟子吗?你以为找来一个不人不鬼的帮手,就能号令六堂?我告诉你,农家,是姓田,但不是你田言一个人的!”
他怒目圆睁,须发皆张,一身宗师巅峰的强横气势毫无保留地喷薄而出,卷起一阵狂风,吹得田言的青色长裙猎猎作响。
“今日,我田虎便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宰了你这个勾结外人的叛徒,再砍了你身边那个小白脸!”
话音未落,田虎已然动了!
他一声咆哮,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战车,朝着大厅中央那道银发血衣的身影狂猛地冲撞而去。在他看来,田言不过是个工于心计的弱女子,真正的威胁,是这个气息诡异的男人!只要先将此人斩杀,田言便成了无根之萍,任由他们拿捏!
巨剑“虎魄”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以力劈华山之势,当头斩下!
这一剑,势大力沉,蕴含着田虎毕生的功力,他自信,便是一座小山,也能被他从中劈开!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陈胜、朱家等人皆是面色一变,下意识地向后退开,生怕被那狂暴的剑气波及。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目标——那个被田虎称为“小白脸”的男人,却依旧单膝跪地,一动不动。
他甚至没有抬头。
仿佛那足以开山断岳的一剑,不过是拂面的微风。
就在“虎魄”的剑锋即将触及其头顶银发的刹那。
“铮——”
一声轻鸣。
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仿佛一根无形的琴弦被轻轻拨动,瞬间压过了剑刃的呼啸。
只见那银发男人,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右手。
食指与中指并拢,如一柄优雅的剑鞘,轻描淡写地,夹住了“虎魄”那沉重无比的剑身。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田虎那足以推动千军万马的狂猛冲势,戛然而止。
他手中的巨... 巨剑,就那么被两根纤细修长的手指,稳稳地夹住了,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什……什么?!”
田虎脸上的狰狞与狂怒,瞬间被极致的震惊与不可思议所取代。他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座太古神山,那股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顺着剑身疯狂涌来,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双臂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怎么可能?!
他这一剑,便是大宗师硬接,也需全力以赴!怎么会被人如此轻易地用两根手指就……
“太吵了。”
一个冰冷、空洞,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寒蝉”,或者说,曾经的白亦非,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空无一物。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没有怜悯,甚至没有生命该有的光彩。那是一片纯粹的虚无,比万载玄冰更冷,比无尽深渊更暗。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田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被冻结了。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执行“抹杀”命令的……规则本身。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寒蝉”并拢的二指,微微一错。
农家六堂赫赫有名的神兵,“虎魄”巨剑的剑身之上,竟瞬间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不!”
田虎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那是与本命神兵心血相连的痛楚。
然而,他的悲鸣还未落下。
“砰!”
一声爆响。
坚不可摧的“虎魄”,竟如同劣质的陶瓷般,被那两根手指,硬生生夹得寸寸崩碎!无数金属碎片向四周激射,将坚硬的石壁打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噗——”
田虎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高大的身躯踉跄着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生死不知。
一招!
仅仅一招!
农家六c蚩尤堂堂主,以勇武着称的田虎,连人带剑,被彻底碾压!
整个六贤冢内,死一般的寂静。
魁隗堂堂主陈胜,脸上最后一丝野心与不甘,化为了深深的恐惧。他原本还存着坐山观虎斗,等田虎与这神秘人两败俱伤后,自己再出来收拾残局的念头。可现在,他只觉得浑身冰冷。
两败俱伤?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是……天人!
绝对是天人境的怪物!
田言这个贱人,她背后站着的,竟然是一尊天人!
而神农堂堂主朱家,那张总是挂着和善笑容的胖脸,此刻已是煞白一片,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的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缓缓起身的银发身影,心中的惊涛骇浪,比任何人都要猛烈。
别人只看到天人,而他,却看到了更多!
他认出来了!
这身形,这面容,这标志性的银发……分明就是数年前,曾搅动韩国风云,让农家都吃了大亏的血衣侯,白亦非!
可是……不对!
白亦非虽强,虽是大宗师,但绝没有如此恐怖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气息……朱家曾远远见过白亦非,那是一种阴柔、邪异,带着贵族式傲慢的气息。
而眼前的“寒蝉”,他身上只有一种东西——绝对的、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不是白亦非。
他是一个披着白亦非皮囊的,更恐怖的存在!
就在此时,“寒蝉”已经站直了身体,他那虚无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他目光扫过,无论是陈胜还是共工堂堂主田仲,都感觉像是被死神的镰刀架在了脖子上,连呼吸都停滞了。
“侠魁。”
“寒蝉”转过身,再次面向高台上的田言,声音依旧平直无波。
“指令。”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陈胜等人亡魂皆冒。
指令?
这个天人级的怪物,竟然……在向田言请求指令?!
他……是田言的……仆人?!
这个认知,比刚才“寒蝉”一招击败田虎,还要让他们感到恐惧和绝望。
田言缓缓站起身,她戴着青铜面具,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双露出的眸子,却平静得可怕。
她知道,君上赐予她的这把“刀”,太过锋利了。
立威,已经足够。
现在,是时候收割了。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角落里,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仿佛事不关己的共工堂堂主田仲身上。
田仲,农家六堂的情报头子,墙头草,最擅见风使舵。
“田仲叔父。”田言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我记得,当初我父亲田猛失踪,是你第一个跳出来,指证此事与罗网有关,并主张由田虎叔父暂代侠魁之位,对吗?”
田仲心中猛地一咯噔,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侠魁明鉴,当时……当时我也是为了农家的稳定着想,并无他意啊!”
“是吗?”田言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嘲讽。
“我这里,有一份罗网的密报。上面说,有人,将我父亲的行踪,出卖给了罗网。而作为回报,罗网承诺,在新任侠魁的选举上,会支持他。”
田言从袖中,取出另一枚玉简,轻轻抛下。
玉简落在田仲的面前。
田仲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无人色。
他根本不敢去看那玉简,因为他知道,无论里面写的是什么,今天,他都必死无疑!这是栽赃!这是赤裸裸的构陷!
“不……不是我!侠魁!你听我解释!”田仲惊恐地尖叫起来。
“不必解释了。”田言的声音,冷酷到了极点。
“我说了,不从者,死。而背叛者……”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罪加一等。”
“寒蝉。”
“在。”
“杀了他。”
“是。”
“寒蝉”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田仲的身后,快得仿佛瞬移。
田仲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脖颈一凉。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一道细细的血线,从他的脖子上浮现,然后猛然扩大。
一颗大好的人头,冲天而起。
无头的尸身,轰然倒地,鲜血染红了神农堂的圣地。
共工堂堂主,田仲,死。
田言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瑟瑟发抖的陈胜,和面如死灰的朱家身上。
“现在,还有谁,有异议吗?”
她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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