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已布置妥当,殿前司禁军届时必会让老皇帝大吃一惊。宫内外皆是她的人,看那老东西还能如何应对!
她深知洛阳眼下局势微妙。无论苏牧攻破洛阳还是兵败而归,她自己的结局都不会好过。
老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时日已然无多。若此刻不抓紧时机,待皇帝对己动手,便只剩两条路可走:要么反抗,要么退避。
然而一旦退避,权势尽失,周皇后绝不考虑此路。失去了皇后身份,她手中的力量必将大减,周家也不会再为她所用。
因此,周皇后必须抓住机会,奋力一搏,扭转局势。
玉儿低声询问:“娘娘,公孙琦那边已在催问,奴婢该如何回应?”
她内心澎湃,眼看形势渐好,跟随皇后,或可成就改朝换代、女帝登基的大业。届时,此事必将震惊天下,成为千古未有之奇。
周皇后摆了摆手,沉稳说道:“等,须待时机成熟,他自有施展之时,眼下绝不能妄动。”
轻举妄动?万万不可。
唯有等到苏牧率大军抵达,洛阳陷入混战,才是她改朝换代的最佳时机。届时挟持文武百官,退守荆州,方可成事。
周皇后已将一切谋划妥当,眼下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
苏牧啊,本宫对你寄予厚望。北方暂且归你,你我划江而治,待本宫整顿南方之后,便是决战之日。
……
周皇后已谋划到划江而治的远景,而苏牧却浑然不知。此刻他面临的问题,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行军途中听闻一事,顺道插手而已。
这事,便是乔峰遭武林讨伐。
原来萧远山 ** 罪行,尽数归咎于乔峰,武林中人纷纷响应,聚贤庄群雄汇聚,共议讨伐乔峰之计。
苏牧率军行至荥阳,得知此事,又闻乔峰与陆小凤也在场,他略一思量,决定前去一探。
如今洛阳前线有吕布所率玄甲军及后续主力部队坐镇,更有大都督于凤舞主持大局,苏牧认为不必急于赶往洛阳。且主力尚未全部抵达,尚有时间,去聚贤庄看看也无妨。
怜星却不解,问道:“姐夫,打仗难道不重要吗?”
眼下不是该攻打洛阳吗?怎么还有闲心管这些事?
“此地离洛阳已近,大军正陆续抵达洛阳,荥阳既已在我军掌控之中,我在此稍作停留,有何不可?”
苏牧觉得,自己不过在荥阳停留半日,甚至不到半日,总体来说并无大碍。
“怜星姐姐,我觉得这热闹,倒是可以一看。”与怜星不同,黄蓉倒是挺想凑这个热闹的。
“蓉丫头,之前在冀州还好,如今到了中原,你家里人不会来找你吗?聚贤庄这种地方,你确定不会遇到熟人?”
怜星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黄蓉。
你黄蓉不跟我站一边是吧?
看我怎么收拾你!
“呃……”
黄蓉眼皮一跳,脸色略显异样。
但她很快恢复镇定,从容说道:“怜星姐姐,这事不打紧,我爹不是爱凑热闹的人,聚贤庄这种地方……他也看不上。”
黄老邪会来聚贤庄吗?
嗯,应该不会。
但若是为了找女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性子,黄老邪岂会不知?
黄蓉爱凑热闹,聚贤庄这种地方,说不定她真会来。既然要找女儿,黄老邪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能。
这么一想,可能性还真不低。
苏牧听着怜星与黄蓉的对话,心里也琢磨着这事,觉得确实有可能。
“未必,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你家里人或许会来,即便没来,也可能遇到熟人。”怜星语气笃定,认定事情会如她所料。
“呃……”
黄蓉一时语塞。
眼下这情形,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接话。
思来想去,黄蓉发现确实不好再多说什么。
“怜星,你话太多了。”就在黄蓉沉默之际,邀月忽然开口。
她并不在意去或不去,反正时间充裕,荥阳离洛阳也不远,何须顾虑太多?
“是。”
怜星见姐姐发话,便不再多言。
再说,姐姐的意思似乎并不反对,她又何必继续争执?
邀月转头看向苏牧,淡然道:“荥阳既在你手中,前去一看也无妨,只是时间上,你能把握得住吗?”
苏牧耸了耸肩,随口答道:“一两个时辰,大概就够了。”
时间不是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所以这事并不麻烦。
“行吧,既然你说没问题,那就出发!”邀月不再多言,决定速战速决。
在她看来,办事就该干脆利落,转一圈便走,无需拖泥带水。
……
聚贤庄。
要说热闹,那确实热闹。
尽管没有丐帮主持,来的人依旧不少——毕竟爱凑热闹的人实在太多。
参加这样的大会,露一面就能出名,因此各路武林豪杰纷纷前来。
不过,少林、武当等大门派并未参与。虽然荥阳离少室山不远,但少林并未派人前来。
至于五岳剑派中的嵩山派?
他们既已投靠朝廷,自然不能再来参加这类大会。
此外,五岳剑派中除了泰山派,其余四派都抽调了门中精锐弟子驻守洛阳,为守城出力。
原本五岳剑派整合后计划前往青州支援,但因青州已失、徐州被弃,他们便留在了洛阳。
如今,他们正为守卫洛阳尽一份力。
恒山派中有不少硬骨头,但在朝廷与嵩山派的联手逼迫下,最终不得不带人前来;华山派岳不群则识时务地选择了归顺。
没办法,打不过。
至于华山派思过崖上的风清扬?
如今不知去向。即便知道华山派遭难,恐怕也不会出手。
衡山派也无可奈何,莫大只得带弟子前来协助。刘正风倒是幸运,未暴露与曲洋结交之事。
因为嵩山派来不及发难,而朝廷此时只求增强力量,根本不在乎谁与日月神教有往来。
与逆贼苏牧相比,那些都不算事。
于是,五岳剑派齐聚洛阳,连离聚贤庄较近的嵩山派也无人前来参与。
起初,聚贤庄中的群豪对此并不在意,直到后来有人提起,才得知嵩山派已投靠朝廷,并带动整个五岳剑派归顺。
一时间,众人将矛头从讨伐乔峰转向痛骂左冷禅。
“鹰犬,朝廷的鹰犬!”
嵩山派本是武林中颇有声望的门派,怎会做出这等事?岂不让列祖列宗蒙羞?
然而,聚贤庄群豪还未骂够嵩山派,又有消息传来:荥阳失守,已落入汉军之手。
顿时,聚贤庄内一片寂静。
汉军来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
聚贤庄的群豪虽个个身手不凡,口头上说得响亮,可一听说汉军已攻下荥阳,此时是否还该留在这里?
谁都知道汉王苏牧对武林人士并不友善。
眼下他们聚在此处,岂不正是聚众闹事?
若汉军真来了……那可就不妙了!
单打独斗,群豪自然不惧。
但若面对大军围剿,谁又能抵挡?
没人愿意傻到与汉军为敌,那实在不智。
“诸位,既然汉军将至,不如我们暂且散去?”沉默片刻后,有人提议道。
然而此言一出,立即有人反对。
其中尤以铁面判官等人的亲友最为激烈。
“不可!我们聚在这里,本就是为了与乔峰这魔头决一死战。若此时退去,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没错,乔峰这等魔头若不除去,日后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响起:“乔峰追查当年旧事,与我们何干?”
眼看争论愈演愈烈,游氏双雄游骥、游驹兄弟站了出来。
“乔峰如今 ** 不眨眼,谁知他还会对谁下手?我们必须阻止他,不能再袖手旁观,否则必将酿成武林浩劫。”
话音刚落,庄外传来乔峰的声音:
“没想到我乔峰竟能引发武林浩劫,二位未免太抬举乔某了!”
话音未落,乔峰已迈步而入。
“乔峰!”
他的到来,让庄内气氛骤变。
方才正主不在,众人尚可畅所欲言;如今乔峰亲至,大多数人反而噤若寒蝉。
“乔峰既到,诸位怎么都不说话了?”
陆小凤紧随其后,姗姗来迟。
“陆小凤?”
人群中有人低呼。
“看来陆小凤果然与乔峰勾结,那智光大师、谭公谭婆等人之死,莫非也是陆小凤……”
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
“休得胡言!陆小凤绝不会做这等事。”
陆小凤看向说话的人,略感意外地笑道:“侯公子,你竟会替我说话?”
侯希白从人群中走出,含笑说道:“你陆小凤是什么样的人,江湖上谁不知道?再说,以乔……锋与汉王的交情,若真想杀智光大师他们,早在邺城便可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乔峰闻言,不由苦笑一声:“侯公子,我与汉王并无关系,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乔峰高攀了。”
不过群豪中看乔峰不顺眼的大有人在,冷嘲热讽的话自然是少不了的。
“乔峰,汉王待你何等器重,谁不知道?”
乔峰面色平静,似乎早已习惯这些言语。
自被指杀害智光大师等人以来,他早已成了众矢之的,这点阴阳怪气的话,他并不放在心上。
说白了,这点言语力道太过平常,乔峰根本不在乎。
“孤看重乔峰,是因他值得。你这等小人,配得上吗?”
虽然乔峰并不在意,但在群豪议论纷纷之际,庄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所言令群豪纷纷变色。
这人,难道是汉王?
聚贤庄内群豪无人见过汉王,但乔峰与陆小凤却认得这声音。
汉王怎么会来这里?
按理说,他应该去洛阳才对。即便路过荥阳,也不该在此停留。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同走出聚贤庄。
庄内群豪见状,也纷纷跟着走出去。
一到庄外,便见庄外已被黑压压的带甲骑兵包围,杀气凛然,压迫感极强。
无人敢在这时轻举妄动,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而那被严密护卫的年轻男子,想必就是汉王。
苏牧微微一笑,看着神色凝重的乔峰,轻声说道:“乔峰啊,没想到路过荥阳,竟听说这里有个针对你的聚会,孤便过来瞧瞧。”
他说着顿了顿,又笑道:“你别紧张,孤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只是来问问这聚贤庄的庄主:你们举办这次聚会,有没有报备?有没有说明参与人数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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