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玄机子之名，初现端倪
藏书阁内，油灯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书架之上。
林辰的问题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玄机子……前辈，可还曾留下其他东西？或者，提及过与这纹章相关的事情？”
秦雨烟被林辰目光中那前所未有的锐利与急切慑住，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她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秀眉紧蹙，努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着关于那位神秘“玄机子”前辈的一切。
“爷爷……爷爷去世得突然，”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和遗憾，语速不由得加快，似乎怕林辰失望，“很多往事和交代，都断断续续的，没能说全。关于玄机子前辈，我知道的真的不多……”
她抬眼看向林辰，见他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连忙补充道：“爷爷只提过，玄机子前辈是他的故友，两人亦师亦友，经常一起探讨医道，有时会为了一个药方的君臣佐使争论到深夜。爷爷很佩服他，说他……医术通玄，想法天马行空，往往能发前人未所见。”
林辰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指腹摩挲着那页残谱粗糙的边缘，怀中玉佩的温热感尚未完全褪去，仿佛在应和着这段尘封的过往。师父的形象，在他心中一直是山中那个严厉又慈祥的老者，此刻，却与秦雨烟口中这个“医术通玄”、“想法天马行空”的形象缓缓重叠，变得更加立体，也更加神秘。
“那这本《本草杂集》？”林辰扬了扬手中那本深蓝色的薄册。
“爷爷说，这是玄机子前辈暂存在秦家的，里面有一些他游历四方时记录的本草见解和未成型的方剂思路。”秦雨烟努力回忆着，“爷爷视若珍宝，时常翻阅，也曾依照里面的思路改良过几个秦家的古方，效果奇佳。但这页绘有纹章的残谱……”
她再次看向那繁复的纹路，肯定地摇了摇头：“爷爷从未特意提起过。我小时候顽皮，也曾翻过这本书，似乎见过这页纸，但只当是某种装饰图案，并未在意。”
说到此处，秦雨烟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自责。如果她当年能多问一句，如果爷爷能多说一些……或许今日就能给林辰更多答案。
林辰看出了她细微的情绪变化，目光微缓。“无妨。能找到此物，已是意外之喜。”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玄机子，正是家师。”
“什么？”秦雨烟美眸瞬间睁大，掩口惊呼，“玄机子前辈，是……是你的师父？”
这一刻，她心中许多模糊的疑团骤然清晰。为何林辰的医术如此精深奥妙，远超寻常医道传承？为何他年纪轻轻，针法、用药却带着一种古朴浩然的意境？原来他的师承，竟与秦家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爷爷敬佩不已的故友，便是林辰的授业恩师！
一种奇妙的宿命感在她心中滋生。原来冥冥之中，秦家与林辰的羁绊，早在父辈便已结下。她看向林辰的眼神，不由得更加复杂，那里面掺杂了因这层关系而带来的天然亲近，以及对他探寻身世之路愈发深刻的理解。
林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回残谱的纹章之上。“师父从未向我提及他的过往，也未说过他与江城秦家的交情。他只让我下山，凭这玉佩寻亲。”他指尖点在那纹章的中心瑞兽图腾上，“如今看来，师父将此物留在秦家，绝非偶然。这纹章，必是关键信物。”
他脑海中念头飞转。师父与秦家祖上交莫逆，将记载有林氏纹章的残谱置于秦家藏书阁。这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秦家，是值得信任的；秦家的藏书阁，藏有他身世的线索。
只是，师父为何不直接明言？是时机未到，还是另有隐情？这纹章所代表的“林家”，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使得师父如此迂回地引导？
“林医生，”秦雨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她眼神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既然玄机子前辈是您的师父，那秦家与您更不是外人。这藏书阁，您随时可来。关于玄机子前辈和这纹章的事，我也会再仔细想想，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爷爷留下的手札笔记。”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郑重：“您的事，就是我们秦家的事。”
这番话，已不仅仅是出于感激，更带着一种基于世交情谊的认同与维护。
林辰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那份纯粹的真诚与坚决。他并未多言，只是再次道：“多谢。”
这一声谢，比之前多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他将那页残谱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与那枚玉佩放在一处。两件物品靠拢的瞬间，他似乎感觉到玉佩传来的温热更清晰了一分。
“我们出去吧。”林辰说道。线索已得，需要时间消化。继续留在这里，也未必能有即刻的新发现。
秦雨烟“嗯”了一声，上前轻轻吹熄油灯，阁楼内重归昏暗，只有门缝透入的微光勾勒出书籍的轮廓。
两人走出藏书阁，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楚瑶正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药茶从诊所后门走来，见到他们，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林辰哥，雨烟妹妹，聊完了？喝点茶吧。”
她的目光在秦雨烟仍带着几分激动和郑重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林辰比平日更加深邃的眼神上，心知他们必定是谈到了重要的事情，但她什么也没多问，只是体贴地斟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茶水氤氲的香气，稍稍冲淡了林辰心头的凝重。他接过茶杯，对楚瑶笑了笑：“辛苦了。”
秦雨烟也接过茶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看着身旁一个沉稳如山，一个温柔似水的两人，心中那份因身世谜团而生的飘忽感，似乎也找到了暂时的依托。
林辰抿了一口微苦回甘的茶汤，目光越过院墙，望向江城湛蓝的天空。
师父“玄机子”之名已然浮现，与秦家的关联也已确认，林氏纹章更是找到了确凿的图样。所有的线索，都像一条条无形的丝线，开始向着某个方向汇聚。
只是，这线头所指的前路，是坦途，还是更大的迷雾与风浪？
他放下茶杯，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清明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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