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是在一个雾气弥漫的黎明悄然离开石滩大营的。
没有壮行的酒,没有送别的旗,只有你与周瑜立于了望台之上,目送那几艘伪装成渔舟的快船,如同江鸥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浓雾,溯江西去。
太史慈挺拔的身影在船头最后回望了一眼,目光穿过雾霭,与你短暂交汇,那其中是武者领受军令的坚毅,亦有一丝对你个人托付的郑重。
“子义此行,若能成事,荆州这盘棋,便活了七分。”周瑜的声音在你身侧响起,带着晨雾的微凉。
你的目光依旧追随着那消失的船影,袖中玉骰被指尖摩挲得温热。“剩下的三分,要看天意,也要看……曹操的反应速度,以及那位告密者,何时会再次出手。”
气氛微凝。你们都清楚,这是一步险棋,将希望寄托于文聘的态度、太史慈的机变,以及秘密能维持多久。
接下来的几日,江东大营如同上紧的发条,全力运转。孙策意气风发,亲自点兵选将,筹备粮草,誓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江夏。
战鼓声、马蹄声、兵甲的碰撞声终日不绝,一股炽热的战意弥漫在空气中,几乎要点燃长江之水。
你作为客卿督军,需参与军议,协调各部,表面上与众人一般,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殚精竭虑。
你提出的种种进军方略、后勤保障细则,皆缜密周详,引得孙策连连称赞,那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灼热。唯有在无人注意的间隙,你才会将目光投向西方,心中计算着太史慈的行程,以及那封由他贴身携带、用特殊药水书写、需以火烘烤方能显形的密信,是否已安全送达文聘手中。
这日午后,你刚从孙策主帐议完事出来,一名身着低级文官服饰、面容陌生的书吏垂首快步走过,似乎急于办理公务,在与您擦肩而过的瞬间,袖中一样东西极快地、不着痕迹地滑入了你的袖袋。
你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面色如常地继续前行,直到回到自己的军帐,屏退左右,才从袖中取出那物——一枚普通的竹制令箭,但入手微沉,中空。你熟练地拧开一端,倒出一卷细小的绢帛。
是徐庶的笔迹!字迹潦草,显是仓促间写成:“刘琦病重,文聘独木难支,蔡瑁催促进兵甚急,曹军先锋已至宛城。盼援如渴,速!”
心猛地一沉。情况比预想的更糟。刘琦若有不测,文聘在荆州军中的号召力将大打折扣,能否继续有效牵制蔡瑁和曹军,变数大增。而曹军先锋已至宛城,距离襄阳不过数日路程,留给太史慈和文聘反应的时间,不多了。
你必须立刻调整策略。原本计划中,对文聘的“暗中助力”可能需要加大,甚至要考虑,在必要时,让太史慈设法协助文聘,打一场漂亮的阻击战,才能真正拖延住曹操的脚步。但这意味着更大的风险,更直接的介入。
你将绢帛凑近灯烛,火焰瞬间将其吞噬。帐内只余一缕青烟和淡淡的焦糊气。你走到帐边,掀开一角,望向西方那片天空。夕阳正缓缓沉入江面,将云层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
太史慈,你现在到了何处?你收到的,是扭转局面的契机,还是……一道催命符?
江风灌入帐中,带着江水特有的腥气和你袖间那缕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你知道,荆州的暗流,正以远超预期的速度,汹涌而来。而你这艘江东的船,能否在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中,既保全自身,又抵达彼岸,答案,或许就系于那西行的几叶扁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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