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清把自己关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
“……吴老虎有儿子了……”
“……那个叫刘美玲的女人,是城里来的……”
“……听说以前在学校就不安分……”
每一个字都让他备受煎熬。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听。
他想起了吴老虎在摩托车上那个霸道的约定——“答应只跟我一个人好。”
现在想来,那句话多么像一个笑话。
一个家里早就有了女人和孩子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只跟他一个人好?
这天下午,他正在院子里画画。
“文清,在家吗?”
是刘美玲。她抱着小建,站在门口。
“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出门,过来看看你。”刘美玲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很自然地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小建,快看,这是叔叔。以后啊,你得叫文清叔叔。”
叔叔?多么讽刺的称呼。
“文清,你别这么见外,我知道你和老虎关系好,跟亲兄弟一样。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得常来家里坐坐,帮我多管管小建。这孩子啊,脾气跟他爸一模一样,又倔又野,我一个人真有点管不住。”
刘美玲像是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唉,说起来,我跟老虎也算是缘分。当初在县城认识的时候,他那个人……唉,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她抬起头,看着苏文清:“文清,你跟老虎认识这么久,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刘美玲笑了,“男人光有本事可不行。老虎那个人啊,心野得很,像匹没人能拴住的野马。也就是我,傻乎乎地跟了他,还给他生了孩子……”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文清,我听村里人说,以前周桂花也追过老虎?”
苏文清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好像是吧。”
“桂花这个人啊……”刘美玲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轻轻摇了摇头,“她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忽然想起了还在师范学校时,周桂花因为扫盲班失败而跑到镇上找工作时的样子。那天,周桂花一脸失魂落魄,问她遇到挫折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失败。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当然会啊!但是桂花,咱们读了这么多年书,不就是为了不用跟那些文盲较劲吗?”
现在想来,自己和周桂花,其实是同一种人,都想抓住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只不过,周桂花想抓住的是虚无缥缈的“理想”,而她想抓住的是一个能让她安身立命的男人。
现在看来,是她赢了。
“桂花她……心气太高了。”刘美玲收回思绪,看着苏文清,意有所指地说,“她总想改变别人,改变这个村子。可她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就像老虎,你别看他现在对你好像不错,那是因为新鲜。等这股新鲜劲儿过去了,他终究还是要回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上来的。男人嘛,都一样。”
是啊,男人嘛,都一样。
吴老虎再怎么特殊,终究也是个男人。他需要一个女人给他生孩子,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来传宗接代。
而他苏文清,能给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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