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棱刺划破帐篷的瞬间,扶苏听见了项庄的鼾声。
帐外的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他玄色披风上的血渍泛着暗红。白川猫着腰贴在帐外立柱后,屈指敲了敲腰间的连弩——这是约定的信号:左侧五十步有巡逻队,一刻钟后经过。
扶苏比了个手势,指尖在喉咙处一划。
黑麟卫的十名亲卫像影子般散开,靴底的消音垫踩在草地上,连虫鸣都盖不过。这是他按特种兵潜行标准改的装备,鹿皮底缝着三层麻布,在软地上走起来悄无声息。
“嗤啦——”
帐篷被割开一道长缝,扶苏率先钻进去。项庄的佩剑就挂在床头,剑穗上的铜铃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他反手抽出三棱刺,刃尖抵住项庄咽喉时,这莽夫才猛地睁眼。
“唔!”项庄的惊呼声被白川死死捂住,亲卫们已经捆住了他的手脚,嘴里塞进了沾着马粪的布条——这是扶苏特意交代的,对付这种草莽,就得用最糙的法子。
“项梁在哪?”扶苏的声音压得极低,三棱刺又进了半分,项庄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中衣。
这家伙倒是硬气,瞪着眼不肯吭声。扶苏冷笑一声,突然踹向他的膝盖弯,听着骨头错位的脆响,项庄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最后问一次。”扶苏扯掉他嘴里的布条,鼻尖顶着他的额头,“你哥的主营帐,在东头第几顶?”
“呸!”项庄啐了口血沫,“狗贼!有种杀了我!我叔父不会放过你的!”
“看来你没明白现在的处境。”扶苏突然扬手,亲卫立刻将帐角的油灯挪过来,火苗舔着项庄的头发,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黑麟卫的规矩,问三遍不答,就卸一条胳膊。你刚才浪费了一次。”
项庄的瞳孔骤缩。他不怕死,但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点点被烧焦,那股钻心的恐惧比死更难受。尤其是扶苏的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块木头,这种漠视比怒骂更让人发寒。
“东、东头第三顶,挂着玄色幡旗的就是……”
话音未落,白川已经捂住他的嘴,往他脖子后敲了一记手刀。项庄软倒时,扶苏已经掀帘而出,亲卫们扛起昏迷的项庄,动作麻利得像搬一袋粮食。
“巡逻队快到了。”白川低声道,指了指西北方的矮坡,“按原计划从密道撤?”
“不。”扶苏盯着东头那顶玄色大帐,里面还亮着灯,隐约有说笑声传出,“项梁正在喝酒,正好省得我们找。”
他突然扯开披风,露出里面的楚军甲胄——这是白天抓的俘虏身上扒的。“你带五人把项庄押回营地,告诉蒙恬,按约定举火。”
“将军!”白川急了,“您就带五人?项营里至少有两千亲兵!”
“两千头猪罢了。”扶苏拍了拍他的肩,三棱刺在指间转了个圈,“记住,火起之后,往西北跑,别回头。”
亲卫们分成两组,白川一步三回头地带着人消失在夜色里。扶苏将三棱刺藏进袖中,拔出项庄的佩剑,大摇大摆地走向那顶玄色大帐。
帐外的卫兵果然没拦他——楚军军纪松散,深夜换岗的士兵正靠着柱子打盹。扶苏学着楚军士兵的样子歪戴头盔,快到帐门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项梁的声音:
“……那扶苏小儿不过是侥幸赢了冒顿,真以为能跟我项家抗衡?明日我就让英布带五千人,踏平他的黑麟卫营地!”
“叔父英明!”是项羽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狂傲,“侄儿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待我斩了他的头颅,给叔父下酒!”
帐内哄堂大笑,夹杂着碰杯的脆响。扶苏挑了挑眉,掀帘而入的瞬间,佩剑“哐当”一声扔在地上,摆出醉醺醺的样子:“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项梁眯着眼打量他,酒糟鼻动了动:“你是哪个营的?”
“回将军,属下是前营的,刚才巡营时,看见西北坡有异动,好像是秦军的斥候!”扶苏故意压低声音,往项羽身边靠了靠,指尖悄悄摸到腰间的短弩。
项羽猛地拍案而起,八尺高的汉子像座铁塔:“什么?!在哪?”
“就在……”扶苏突然暴起,短弩抵住项羽的后腰,同时一脚踹翻案几,酒坛碎了一地。“别动!”
帐内瞬间死寂。项梁的亲兵反应过来,拔刀的声音此起彼伏,却被扶苏的喝声镇住:“谁敢动?我这弩箭可是淬了冒顿的蛇毒,你家少将军就得提前归西!”
项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腰间的肌肉紧绷着,却不敢妄动——那短弩的箭头就抵在肾的位置,他能感觉到冰凉的金属触感。
“扶苏?!”项梁又惊又怒,手指着他,“你敢孤身闯我大营?!”
“不然怎么请项将军移步呢?”扶苏笑了,弩箭又往前送了送,“项羽,劝你叔父让开,不然我可不保证这箭会不会走火。”
项羽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狗贼!有种放了我,单挑!”
“没兴趣跟小孩子玩。”扶苏瞥了眼帐外,夜色里已经亮起一点火光,正在迅速扩大——是白川他们得手了。“项将军,劳烦跟我走一趟,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你侄儿还能多活几年。”
项梁看着那片火光,脸色灰败。他知道营地起火意味着什么,定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可项羽在对方手里,他投鼠忌器,只能挥了挥手:“让开!”
亲兵们不甘心地收了刀,扶苏用膝盖顶着项羽的后腰,押着他往外走。刚到帐门口,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英布提着长矛冲了过来:“将军!营西起火,秦军打进来了!”
“什么?!”项梁眼前一黑。
扶苏趁机踹了项羽膝盖一脚,将他往前一推,同时矮身躲过英布的长矛,三棱刺从袖中滑出,精准地扎进对方的马腹。战马受惊狂跳,将英布甩了出去,扶苏翻身跃上另一匹无主马,回头冲项梁咧嘴一笑:“多谢项将军的宵夜,改日奉还!”
马蹄声疾,他在乱军之中左右腾挪,楚军的箭矢擦着耳边飞过。黑麟卫的喊杀声已经很近了,蒙恬带着主力从西北坡杀了进来,火把连成一片火海,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将军!这边!”白川骑着马冲过来,手里还拎着个血糊糊的人头——是项营的偏将。
扶苏接过他递来的长弓,回身一箭射断了项梁帐前的幡旗:“告诉蒙恬,别恋战,往东南撤!”
“那项羽……”
“跑不了。”扶苏冷笑,刚才他踹项羽那脚,特意用了巧劲,对方的髌骨至少裂了,没半个月站不起来。
马队冲出项营时,身后传来项梁气急败坏的怒吼。扶苏回头望了眼火光冲天的营地,突然勒住马:“白川,你说项羽现在会不会气得哭鼻子?”
白川刚想笑,突然看见一支冷箭射向扶苏后心,他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挡了一下,箭簇扎进了他的肩胛。
“白川!”
扶苏的眼睛瞬间红了,翻身下马将他抱起来,三棱刺反手掷出,穿透了放冷箭的亲兵咽喉。他撕开衣襟按住伤口,血汩汩地从指缝里冒出来,烫得像火。
“将军……别管我……”白川咳出一口血,扯着他的衣袖笑,“属下……没给黑麟卫丢人……”
“闭嘴!”扶苏吼道,声音都在抖,“你要是死了,我就把项营的人全宰了给你陪葬!”
他小心翼翼地将白川抱上马,自己牵着缰绳往回撤。黑麟卫的士兵们看着这一幕,没人敢说话——他们从没见过将军这样失态,像头被触怒的狮子,却在抱起同伴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队伍终于回到了黑麟卫营地。军医刚把箭簇拔出来,白川就昏了过去。扶苏守在帐外,玄色披风上的血迹冻成了硬块,他望着项营的方向,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将军,蒙将军问,下一步……”亲卫小心翼翼地问。
扶苏没回头,只是缓缓拔出三棱刺,在石头上磨了磨:“下一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胆寒的狠劲,“备好云梯,明日午时,我要踏平项梁的主营帐。”
帐内传来军医的咳嗽声,白川的呼吸还很微弱。扶苏握紧了手里的三棱刺,刃面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谁敢伤他的人,他就敢掀了谁的老巢。
这不是特种兵的规矩,是他扶苏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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