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芥子”空间的掌握,让程烈心中安定不少。他将“万象天机匣”本体、那卷已烂熟于心的《基础炼气诀》、以及孙太医留下的那张蕴含微妙配伍之理的药方,一并存入其中。如此一来,即便寝殿被翻个底朝天,他最大的秘密也能得以保全。
与苏影达成“盟友”关系后,王府内的日子表面依旧平静,内里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张力。两人各居一殿,白日里扮演着貌合神离的囚徒夫妻,夜晚则各自沉浸于修炼,互不打扰,却又在无形中相互感知着对方气息的强弱变化。
程烈能感觉到,苏影的修为深不可测,其周身流转的清冷气息,远非他这炼气二层可比。而她似乎也默认了他的存在,并未对他修炼时引动的灵气波动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偶尔,当程烈尝试更精妙地操控灵力时,能隐约察觉到一丝来自偏殿方向的、几不可察的引导之意,如同黑暗中无声的灯塔,虽不明亮,却总能在他即将行差踏错时,让他及时修正方向。
这种默契的“指点”让程烈受益良多,对灵力的运用越发纯熟圆融。炼气三层的壁垒已清晰可见,突破在即。
然而,王府之外的暗流,却并未因这桩突如其来的赐婚而平息,反而愈发汹涌。
这日午后,小安子借着去厨房取饭食的机会,带回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王爷,”他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惊惶,“奴才听守侧门的老黄头说,这几日夜里,王府周围……不太平!”
程烈正于榻上假寐调息,闻言缓缓睁开眼:“说清楚。”
“老黄头说,他起夜时,好几次瞥见府外巷子深处,有……有黑影晃动,不止一拨人!鬼鬼祟祟的,不像禁军,也不像寻常百姓。有一次,他还听到极轻的、像是兵刃磕碰的声音,吓得他赶紧缩回去了。”小安子声音发颤,“王爷,会不会是……是三皇子又派人来了?”
程烈目光微凝。赵千钧的禁军明哨暗桩遍布王府内外,若真有大批人马靠近,绝无可能瞒过他们的耳目。这些在府外窥视的黑影,行事如此鬼祟,显然是在忌惮禁军,但又对王府,或者说对他程烈,抱有极大的兴趣。
是程谨派来的另一批探子?还是……其他势力?
他想起了玄狐的警告——“小心宫里的人,不止三皇子一系。”
难道除了程谨,这皇城之中,还有其他人也盯上了自己这块“肥肉”?是因为自己“死而复生”的奇迹?还是因为苏影这位来历不明的“王妃”?
“还有吗?”程烈沉声问道。
小安子努力回忆:“老黄头还说,前两天,有几个生面孔在府外转悠,穿着像是哪家府上的仆役,却贼眉鼠眼地一直打量着王府的围墙和高低,被他呵斥了几句才走。”
多方势力,鱼龙混杂。自己这座破败的王府,倒成了各方关注的焦点了。
程烈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看来,他这“废王”的价值,在某些人眼中,正在重新评估。是危机,也是机会。水越浑,他才越有可能摸到鱼。
“知道了。”程烈淡淡道,“告诉老黄头,再有类似发现,不必声张,记下来告诉你便是。你自己也小心些,若无必要,少出府门。”
“是,王爷!”小安子连忙应下。
小安子退下后,程烈沉吟片刻,决定再次尝试“映照”西侧的暗哨,看看这些负责监视的眼睛,对府外的异常是否有察觉。
他凝神静气,灵力注入白色中心块。识海中,模糊的视角再次浮现。西侧院墙,枯草摇曳。那名暗哨依旧潜伏在阴影里,但程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气息比以往更加凝练,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院墙之外的方向,手指按在腰间的机弩上,显然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他甚至能“听”到暗哨极其轻微的、带着疑惑的自语:“……第三拨了……到底是哪路人马?目标真是里面那位?”
果然!连这些暗哨都察觉到了府外的异常,并且无法确定对方的来历!这说明窥视者的隐匿功夫极高,且背景复杂,连皇家秘卫都感到棘手!
程烈心中警铃大作。局势正在失控的边缘。各方势力在王府周围布下暗棋,如同一张逐渐收紧的网。赵千钧的禁军能挡住明刀明枪的刺杀,却防不住这些隐藏在阴影里的毒蛇。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至少要拥有在乱局中自保,甚至反击的能力!
他切断“映照”,全部心神回归自身。丹田内,灵力奔腾咆哮,炼气三层的壁垒近在咫尺!
不再犹豫!他调动起全部的精气神,将体内充盈的灵力压缩、凝练,化作一股无坚不摧的洪流,向着那层无形的关隘,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轰隆——!”
仿佛惊雷炸响于体内,又似江河冲垮堤坝!比突破炼气二层时更加磅礴精纯的灵力瞬间爆发,席卷四肢百骸!经脉在灵力的冲刷下进一步拓宽、坚韧,丹田气海的范围扩大了近倍!五感神识再次跃升,闭目内视,甚至能隐约“看”到自身骨骼上泛起的淡淡玉泽!
炼气三层,成!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的力量感充斥全身,举手投足间,仿佛能引动周身气流。他感觉此刻若是再面对那夜的“影刃”刺客,即便不依靠天机匣的“御”之光盾,也有一战之力!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神光湛然,随即迅速内敛,恢复平静。突破的动静被他以更强的掌控力压制下去,又有“御”之场的隔绝,并未引起外界过多关注。
他看向偏殿方向,能感觉到苏影的气息在他突破的瞬间微微波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并未有任何表示。
程烈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全新力量,眼神锐利如刀。
暗涌已起,风暴将至。
炼气三层,只是一个开始。
他需要更快的提升速度,需要更多的资源,也需要……主动去搅动这潭浑水,才能在这即将到来的乱局中,杀出一条生路!
是时候,考虑如何利用府外那些“眼睛”,以及身边这位神秘的“盟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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