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铁轨誓师
绿皮火车冲出秦岭隧道的黑暗,晨曦刺破煤烟尘雾泼进车厢。雷鸣独臂抹去窗沿冰碴,倒影里桑吉蜷在硬座角落,怀中骨灰袋的缝线已被仔细缝补齐整。她冻红的手指摩挲着袋面凸起的玉髓晶屑痕迹,声音轻得像雪落:“瑨哥,阿姐的魂认路……我想带她回昆仑。”
格尔木站台的霜风卷着沙砾扑进车门缝隙。明玉将羊皮水囊塞进桑吉怀里,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站台角落几个裹着毡袍的藏民——那是卓玛旧识的商队,驼铃在晨光里叮当作响。“跟着扎西大叔走,牦牛队脚程稳当。”她指尖按了按桑吉肩头,羽绒服下锁骨伤口仅剩一道浅粉细痕,随动作微微牵动,“见到神鹰崖……替我给卓玛垒座玛尼堆。”
桑吉点头时泪珠砸在骨灰袋上,洇开深色圆点。驼队头人扎西的铜铃杖杵向冻土,苍老嗓音穿透寒风:“昆仑的孩子,山神会引路!”驼队的身影裹着桑吉消失在晨雾中,骨灰袋上缝缀的绿松石坠子最后闪了闪光。
站台霎时空寂。卦盘在明玉掌心嗡鸣震颤,盘底青铜箭头死死钉住“郑州”刻痕。雷鸣忽地扯开左手绷带,军工刀寒光一闪——刀锋划过掌心旧疤,血珠滚进盘中天池凹槽!
“雷子你疯……”明玉话音未落,我已并指划破右掌拍向盘沿。双血交汇的刹那,盘心陨铁磁针“滋啦”吸饱鲜血,针尾拖曳血线在盘面游走,铁画银钩聚成两个殷红殄文:
破幽!
血字腾起淡金微光,映得雷鸣手背血莲纹的“钥”字灼灼发亮。“龟孙子九幽会!”他染血的拳头砸向站台廊柱,冰渣簌簌震落,“封门村就是鼠窝蚁穴,老子也给它掘穿!”肋下淡粉伤痕在发力时绷出肌理,却未见撕裂。
明玉的镊尖悬在卦盘血字上方寸许:“陨铁显形是血脉共鸣……这‘幽’字指九幽炼尸窑?”声波仪屏幕波纹在血光中扭曲成北斗勺形,勺柄直指东去铁轨。她羽绒服袖口滑落半截,腕部皮肤光洁如初,河豚毒素的僵麻已彻底消散。
我抓把冻雪按上掌心止血,冰渣混着血水刺得人一激灵:“《葬经》有载‘幽者为地腑’,九幽会占雷兽颅骨为巢,正是窃龙脉地气养尸兵!”玉珏断口蓝光扫过铁轨,枕木缝隙间忽浮出点点磷火——竟是尸蛾粉残留的荧光。
呜——!
东向列车汽笛撕裂长空。三人踏进车厢的刹那,车窗玻璃倏然映出月台暗影:一个肩披血狼皮的男人斜倚廊柱,溃烂的左眼隔着玻璃钉在我背上!
“阴魂不散!”雷鸣反手拔出椅背钉着的半截弩箭,箭尾蛇纹沾血蠕动如活物。明玉的声波仪锁定车窗倒影:“260hz干扰频……是九幽会狼哨!”她突然揪住我袖口,“他锁骨!”——血狼皮领口滑脱处,男人锁骨赫然烙着扭曲的“瑨”字,烙痕边缘翻卷如蜈蚣脚!
玉珏骤然爆出冰蓝光瀑!光流如巨蟒缠住车窗,玻璃“咔嚓”绽开蛛网裂痕。血狼皮男人身影在裂纹中扭曲消散,唯余月台地面积雪上,一点朱砂红得刺眼——正是玄武背爻凶卦的爻眼印记!
列车轰隆启动。陨铁卦盘忽地发烫,盘中“破幽”血字蒸腾起淡红雾气。雾气缭绕间,雷鸣手背血莲纹寸寸灼亮,皮肉“滋啦”作响中浮凸起蟠龙暗纹——龙首怒目张颌,龙尾正缠住“钥”字篆文!
“螭印既现……”我按住他震颤的手臂,“河南便是生死局。”龙纹烙入肌理的焦香弥散车厢,雷鸣却咧嘴嗤笑:“老子当年端漠北老巢,靠的可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印子!”他染血的掌心拍向卦盘,龙纹遇血光游动如活物。
车窗外,秦岭群峰在晨雾中如匍匐的巨兽脊梁。明玉的指尖拂过盘沿星图,北斗第七星摇光位空缺处,玉珏断口的蓝光正无声填补最后一道裂隙——
车轨轰鸣碾过霜桥,卦盘血字在颠簸中凝成暗痂。明玉镜片上倒映的峰峦渐次矮伏,而地平线尽头,郑州城的轮廓正被初升的朝阳镀上一层血金色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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