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说...日落之前...否则...你必须离开。”
碧琪的最后通牒 像一柄重锤,击碎了李子木最后的侥幸。他站在祠堂 (4.1) 外的空旷广场上,身体摇晃了一下。
饥饿感在此刻化作一阵强烈的眩晕 他眼前的景象——那些精美的玉石建筑和远处劳作的村民——开始变得模糊。
他必须在日落前找到“贡献”,否则等待他的不仅仅是“被驱逐”,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在这个富饶村庄里“饿死”的人。
太阳开始倾斜,光线拉长,给万物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但这本应温暖的色调,在李子木看来,却是“死线”的颜色
“太阳...在走。”碧琪催促道。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但规则不容挑战。“你必须...尝试。”
李子木环顾四周,大脑在眩晕中飞速运转 他能做什么?
他看到了远处尘土飞扬的采石场 。在“贡献制” 的体系里,如果技术(脑力)一文不值,那最坏的情况下,他只能出卖最原始的体力。
“那里。”他指向采石场,“我...可以搬运。”
李子木和碧琪来到了采石场入口。这里与村庄的静谧截然不同,充满了刺耳的噪音——工头的大喊声、凿子t击打岩石的尖锐声、沉重的石块被拖拽的摩擦声 。这一切仿佛都在嘲笑他那双“一无是处”的手。
石工头 出现了。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声音洪亮,正赤裸着上身,对着几个工人发号施令。
碧琪(她显然有些不情愿踏足这个粗鲁的地方)硬着头皮上前,用方言和石工头交涉,替李子木翻译了他“想来帮忙”的意图。
石工头停下了呵斥,转过身,粗鲁地上下打量着李子木——他干净的冲锋衣、苍白的脸、以及那双连薄茧都没有的手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
碧琪尴尬地替他翻译 “他说...他这里需要的是能砸开石头的手,不是...”“...摸‘纸’的手。”
“又是长老会那帮人?妈的,天天守着祠堂里那只‘傻鸟’(翡翠凤凰)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能让矿洞顶棚不塌方吗?”
碧琪没有翻译这句,但李子木从石工头指向祠堂的轻蔑手势和碧琪的表情中,猜到了大意。
石工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一样把李子木赶走了。
第一次“求职”,失败。
李子木的挫败感达到了顶点。他连最底层的体力“贡献”都无法提供。
碧琪似乎也有些不忍。他们沉默地走回了祠堂附近的工匠坊区。
李子木靠在一根石柱上,饥饿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开始无意识地“扫描”周遭的环境,试图寻找任何“异常”或“突破口”。
他看到其他的工匠——织工大师 正在安静地摆弄她的织机;陶匠在专注地拉胚。他们都是这个“系统”中稳定运行的“进程”,平静、专注。
然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异常”上 。
一个工匠(吴工匠)也在工作,他正坐在一张小工作台后,雕刻着什么。
但他明显“心不在焉”。
吴工匠的肩膀绷得紧紧的,与其他工匠的放松截然不同。而且,他几乎每隔几十秒,就会不由自主地抬头,飞快地瞥一眼不远处那扇紧闭的祠堂大门,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焦虑
李子木的目光从吴工匠的脸,下移到他的工作台上。
那里,除了一些玉石碎料和刻刀,还放着一卷材料。那是一种几乎看不见的高强度丝线。在倾斜的阳光下偶尔反射出一丝微光。吴工匠似乎正准备用它来串一个极其复杂的玉佩。
李子木只是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秒。
吴工匠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注视,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他猛地抬头,手里的刻刀“嘶”的一声滑过了玉料。
他恶狠狠地瞪了李子木一眼(这个被长老判为“无用”的异乡人),用方言低吼了一句,那意思是让他赶紧滚开。
李子木再次失败。他既不能提供“蛮力”(采石场),也不能提供“技艺”(工匠坊)。
他彻底绝望了。
太阳已经碰到了远处的山脊 。最后一道金色的阳光,直直地洒在祠堂那扇厚重的、紧闭的木门上。
碧琪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她的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同情” 。
“太阳...要落下了。”她轻声说,仿佛在宣告一个既定的事实。“长老会...要开了。”(为他而开的审判会)
李子木靠在广场的石柱上,彻底脱力。他失败了。
他闭上眼睛,等待最终的“审判”。
他不知道,就在他闭上眼睛,等待自己命运终结的这一刻——真正的“审判”,那场针对“翡翠凤凰”的盗窃,即将在他看不见的、那扇紧闭的木门后,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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