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窗外是腊月凛冽的寒风,殿内却暖意融融,炭盆噼啪作响。林晚星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案上的白玉镇纸,眼神时不时飘向紧闭的雕花窗棂。
林晚星长叹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撒娇和不满:“陛下,这年关将近,宫里头除了扫尘就是祭祖,闷都闷死了!您就准我出宫半日,就半日!去西市瞧瞧新到的花灯,听说还有从西域来的杂耍班子……”
皇帝(头也不抬地批阅着奏折,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胡闹。年节下人多眼杂,宫外更是不太平。待在宫里,自有消遣。”
林晚星(噘嘴,走到皇帝案前):“宫里的消遣?不就是听那些娘娘们说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话,就是看她们明里暗里较劲。而且我又不懂礼仪,哪有外面热闹自在?陛下,您就开开恩嘛!”
皇帝(终于抬眼看她,眸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但更多的是不容动摇):“朕是为你好。宫规不可废。”
就在林晚星还想继续软磨硬泡时,殿外传来内侍恭敬的通传:“启禀陛下,太后娘娘懿旨到。”
两人俱是一顿。内侍躬身入内,清晰传达:“太后娘娘懿旨:年关宫宴,阖宫同庆,皇帝妃嫔、及有品阶之女眷皆需列席。着令林晚星姑娘亦需出席,共沐天恩。”
内侍退下。暖阁内一时寂静。
林晚星脸上的期待瞬间褪去,换上了如临大敌的警惕和抗拒。她猛地看向皇帝,声音都绷紧了:“陛下!我不去!”
皇帝(放下朱笔,眉头微蹙):“太后懿旨,岂容你任性?不过是一场宴席。”
“一场宴席?”林晚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语速飞快,眼中闪烁着对宫廷黑暗的深刻认知,“陛下,那是龙潭虎穴!是鸿门宴!多少人等着在那时候生事?您让我去,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皇帝起身,走到她面前,试图安抚:“有朕在,谁敢动你分毫?朕自会护你周全。”
“护我周全?”林晚星后退半步,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自嘲,“您坐在高高的御座上,能时时刻刻盯着我的酒杯吗?
能防得住别人悄悄往我袖袋里塞个‘失窃’的镯子玉佩?
能拦得住哪个‘不小心’摔在我脚边、然后口口声声说是我推的‘有孕娘娘’?
能防着有人给我下药带到偏殿污蔑我偷人吗?
她一口气列举了最有可能发生的几种构陷,声音微微发颤,“到时候众目睽睽,人证‘物证’俱在,您一句‘护我周全’,抵得过悠悠众口,抵得过‘铁证如山’?太后娘娘的旨意,我违抗不得,可去了,我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皇帝(被她一连串尖锐的质问噎住,脸色沉了下来,但看到她眼中真实的恐惧,语气又缓了缓):“你未免太过危言耸听。朕是天子,自有公断。”
“天子也有顾不到的时候!后宫的手段,陛下您……未必看得透!”林晚星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直视着皇帝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要我赴宴,可以。除非……您给我一块‘免死金牌’!和几个暗卫”
“免死金牌?”皇帝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复杂的神色。这东西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但代表着一种超越律法的绝对庇护。
“对!一块刻着‘如朕亲临’、‘赦免死罪’的金牌!”林晚星眼神坚定,寸步不让,“有了它,至少……至少真到了万不得已、百口莫辩的时候,能给我一线生机,能让我撑到陛下查明真相!否则,我宁可抗旨,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也好过不明不白地死在除夕宴上!”她指着旁边的蟠龙金柱,语气决绝。
皇帝深深地凝视着她。她眼中的恐惧如此真切,列举的阴谋又如此具体,显然对宫廷倾轧有着深刻的认知和防备。那份不信任,像根刺扎在他心头,却也让他无法再轻易用“有朕在”来搪塞。他知道,她不是无理取闹,她是真的害怕。
暖阁内只剩下炭火的噼啪声和两人无声的对峙。良久,皇帝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似是无奈,又似带着一丝纵容的妥协。
“罢了……”他转身,走到御案旁,从暗格中取出一块沉甸甸、雕刻着龙纹和特殊铭文的赤金令牌。令牌在烛光下流转着冰冷而尊贵的光泽。他走回来,将金牌郑重地放入林晚星微凉的手中。
“朕准了。此牌予你,非朕亲笔诏令,无人可夺,无人可废其效力。”他握了握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有力,“拿着它,安心赴宴。朕倒要看看,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朕承诺要护住的人。”
林晚星紧紧攥住那块冰冷坚硬的金牌,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掌心传来的沉甸甸的触感,稍稍驱散了些许寒意,但心底那份对未知危险的警惕,却丝毫未减。她看着皇帝深邃的眼眸,低声应道:
“谢陛下……恩典。但愿……真能无事。”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免死金牌,那上面的龙纹在烛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带着帝王的威严,也映照着她眼中无法消散的忧虑。除夕宫宴,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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