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空气冷得像是能结出冰霜。
斯内普面前,摊着克拉布和高尔的最新“杰作”。
报告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内容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星期一:洛夫古德去图书馆,看画多的书(不是咒语书)。打了哈欠。】
【星期二:洛夫古德看五楼盔甲的手(空的)。数到一百那么久。走了。】
【星期三:洛夫古德和厨房画上的梨子说话,拿了馅饼吃。】
【星期四:下雨。他看雨,不动。像雕像。】
【星期五:他在林子边玩树枝。很慢。看不懂。像巨怪跳舞。】
斯内普的指尖,重重点在“巨怪跳舞”四个字上。
他耗费了蜂蜜公爵的高级糖果,就为了供养这两个活体废物点心的观察日记?
冰冷的怒火在他胸腔里盘旋。
但他很快压下了立刻把那两个蠢货叫进来喷毒液的冲动。
因为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指望克拉布和高尔能挖掘出深层秘密,本身就是个笑话。他们只是最外围的、用来打草惊蛇或者…充当烟雾弹的棋子。
真正的监视,另有人选。
他拿起另一张字迹稍显工整的纸条。来自马库斯·弗林特。
【目标近日规律:午后常去图书馆停留约一小时。黄昏前必至城堡北侧临湖林地边缘活动约半小时,手持树枝进行缓慢肢体动作,无魔法波动。路线固定。未与任何可疑人员接触。】
这才像点样子。
虽然同样没得到关键信息,但至少证明了刘备行为有极强的规律性和目的性。
那“玩树枝”绝不仅仅是玩那么简单。
斯内普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幽光。
他需要更接近,更细致。
但克拉布和高尔显然无法胜任。
“克拉布!高尔!”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空气。
两个胖墩连滚带爬地进来,吓得几乎要缩成一团。
“解释一下。”斯内普用魔杖尖像挑着什么秽物一样挑起那份报告,“‘巨怪跳舞’?这就是你们对我提供的‘经费’的回报?我需要的是细节!是原因!不是你们那贫乏的想象力加工后的卡通剧!”
克拉布发出呜咽般的声音。高尔结结巴巴:“教、教授…他、他真的就是…”
“闭嘴!”斯内普打断他,声音陡峭如悬崖,“我看得出你们的价值也就仅限于此了。糖果的供应到此为止。”
两人脸上瞬间露出天塌下来的绝望表情。
“但任务继续。”斯内普的声音滑腻冰冷,“从现在起,你们的任务变更。不需要再记录那些无聊的流水账。”
他身体前倾,带来巨大的压迫感:“给我盯紧他常去的那几个点!图书馆他常看什么书?靠近点,记住书名!五楼那个空盔甲,周围有什么异常?黑湖边他练动作的那块地方,泥土、树木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试着去听!听他和画像、和家养小精灵说了什么!哪怕一个词!”
克拉布和高尔的脸白了。靠近?偷听?这超出了他们“远远跟着”的舒适区。
“教、教授…这…”
“做不到?”斯内普露出一个冰冷的假笑,“或许每晚来我的储藏室,用手——不许用魔法——整理一批新的、特别黏滑的河豚鱼眼睛和需要小心轻放的爆炸性荚果,能给你们足够的‘动力’?”
想象一下那黏糊糊、滑腻腻甚至可能炸一手黑的触感,两个胖墩的脸瞬间绿了,胃里一阵翻腾。
“能!我们能!”他们争先恐后地保证,比起可能爆炸的荚果,远远偷听一下洛夫古德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滚出去。明天,我要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斯内普挥挥手,像驱赶苍蝇。
看着两人逃窜的背影,他冷哼一声。
逼一逼,或许能榨出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就算他们暴露了,也能替他试探一下洛夫古德的反应。
真正的指望,还是在弗林特那边。他需要更具体的发现,来决定下一步。
…
格兰芬多塔楼里,铁三角的“master”调查陷入了泥潭。
赫敏埋在书堆里,眼圈发黑。《近代黑巫师名录》、《神秘符号与契约》、《魔力控制与反控制》…她甚至翻了一遍家养小精灵权益方面的书,怀疑“master”是不是指这个。
一无所获。
“master这个词太常见了!”她烦躁地抓着头,“就像在大海里找一滴特定的水!”
哈利和罗恩的巡逻同样毫无进展。
城堡里风平浪静,除了…
“你们发现没?”罗恩压低声音,“洛夫古德最近老在固定地方转悠,而且克拉布和高尔像两只跟屁虫,甩都甩不掉。”
哈利点头:“在五楼,他就盯着一个空盔甲的手看,看了好久。克拉布和高尔躲在后面,蠢透了。”
赫敏皱起眉,她的观察更细:“他不只是在看,像是在找东西或者记东西。而且,他每天固定时间去黑湖边,拿树枝比划的动作,虽然慢,但…不像乱来的。”
“肯定是斯内普!”罗恩斩钉截铁,“派那两个傻大个去找麻烦!洛夫古德那些怪动作,说不定就是被逼得精神紧张了!”
哈利深以为然:“没错!斯内普一直针对他!”
赫敏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斯内普是讨厌刘备,但如此执着地监视一个已经“废了”的一年级学生?这投入和关注度,有点反常。
她张了张嘴,但看着义愤填膺的哈利和罗恩,又把话咽了回去。
没有证据。也许斯内普就是那么变态呢?
当前,“斯内普迫害论”仍然是解释所有现象最直接的理由。
…
刘备在黑湖边“练剑”的身影,终究是藏不住了。
先是几个赫奇帕奇学生好奇地瞥一眼,嘀咕几句走开。
后来,看到的人越来越多。
“嘿,知道吗?那个拉文克劳的洛夫古德,就是被奇洛攻击的那个,最近天天在黑湖边玩树枝,动作慢得像树懒!”休息室里,有人当趣闻分享。
“听说了,样子怪怪的,是不是这里…”有学生偷偷指指太阳穴,“…还没好利索?”
“我听说是一种古老的体操!来自东方!”总有爱幻想的家伙。
“得了吧,就是傻乎乎的。斯莱特林的克拉布和高尔天天蹲旁边看,乐得跟什么似的。”
“克拉布和高尔?那不是斯内普的人吗?”
“所以啊,说不定就是被斯内普盯上,压力太大了?”
流言开始发酵。
版本多样:有的觉得他可怜,有的觉得他怪异,少数觉得那动作有点门道但说不上来。
“被斯内普逼疯”只是众多猜测中比较有市场的一种。
刘备能感觉到那些目光。
好奇、怜悯、戏谑…种种种种。
他内心并无波澜…不,更准确地说,是一种被极度压抑的平静。
如同深潭,表面无波,底下却潜流暗涌。
他依旧每日挥动树枝,每一个动作都凝神专注。
既是恢复,也是磨练,更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看吧,这就是我现在全部的本事。
人畜无害。
他甚至偶尔会调整角度,让远处那几个穿着斯莱特林魁地奇队服、假装训练的身影能看得更清楚些。
克拉布和高尔果然开始尝试笨拙地靠近,竖着他们那不太灵光的耳朵。
刘备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沉静甚至略带苍白的模样。
他偶尔会用清晰但音量不大的英语,对着树枝喃喃自语,像是给自己鼓劲:
“慢一点…稳一点…”
“力量…控制…”
“就像…庞弗雷夫人说的…休息…”
这些碎片化的词语,被努力偷听的克拉布和高尔捕捉到,如获至宝地记下来,准备回去交差。
而刘备内心深处,那柄真正的剑,依旧是他最重要的目标。
寻找,从未停止,只是更加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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