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公寓,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因和尼古丁混合的焦灼味道。
潘子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孤零零的字符——“600xxx 鬼”。他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已经死伤过半,却依然没理出半点头绪。
“哥,你说这个‘鬼’,会不会是骂人的?”潘子挠了挠头,提出一个毫无建设性的猜想,“他觉得赵家这帮人是小鬼,或者说这支股票背后有鬼?这不废话吗,赵家的股票哪支背后没鬼?”
他又换了个思路:“或者,这孙子是个文化人,跟我们玩灯谜呢?‘鬼’字拆开是‘田’和‘儿’,再加一撇……不对,这他妈也凑不出个股票名啊。”
严景行没有理会潘子的胡言乱语。他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阖,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休眠状态。但潘子知道,他哥的大脑此刻正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在运转。那座名为“记忆宫殿”的无形建筑,正在被海量的信息洪流所填充。
废弃工厂的画面、赵立群冰冷的眼神、运钞车与物流车的诡异并行、账本上“吗啡瓶”与“充电桩”的交易闭环、以及那场恰到好处的、神迹般的断电……所有线索在他脑中不再是孤立的点,而是开始被无形的引力牵引,组合成一幅庞大而复杂的星图。
“鬼……”严景行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是形容词,也不是名词。它是一个签名,一个代号。一个……在向我们展示肌肉的玩家的代号。”
他睁开眼,目光中没有丝毫迷茫,只有洞悉一切的冰冷。
“他能切断赵家据点的电源,说明他有物理层面的渗透能力。他选择用这种方式留下线索,而不是直接发一封邮件,说明他极度自负,甚至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把线索指向一支股票,说明他的主战场,和我们一样,也是金融市场。”
严景行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线。
“潘子,你觉得一个顶级的猎人,在发现另一头猛兽也在觊觎同一块猎物时,会怎么做?”
潘子愣了一下,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要么……联手?要么……就先干掉对方,独吞猎物?”
“他选择了第三种。”严景行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朝猎物开了一枪,但子弹故意打偏,目的是为了惊动我们,看看我们的反应。他想知道,我们是会吓得转身就跑,还是有胆量和他一起,把这块肥肉分而食之。”
“600xxx”,这个代码本身就是一个陷阱。它指向沪市A股,范围太广,根本无从查起。真正的钥匙,是那个“鬼”字。
严景行重新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开始飞速闪过一张张财务报表和公司公告。他的“超算大脑”摒弃了所有常规的联想,比如“幽灵股”、“鬼故事”这些无聊的字面游戏。
他在寻找一种更深层次的联系。
“鬼”,意味着什么?
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
可以指代死亡,也可以指代虚无。
在金融市场里,什么东西符合这个特质?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壳。
一个被掏空了主营业务,只剩下上市资格的空壳公司。它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一个游荡在资本市场的“鬼魂”,等待着被借壳上市,或者被用作其他更隐秘的用途。
严景行的手指停下了。
他的目光锁定在一家公司的名字上——“新世纪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股票代码,。
“新世纪能源……”潘子凑过来看了一眼,满脸疑惑,“这公司我好像听过,不是搞太阳能的吗?跟充电桩有什么关系?”
“三年前,它叫‘世纪服装’。”严景行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揭开谜底的穿透力,“一家濒临破产的纺织企业,主营业务连年亏损,被戴上了St的帽子,股价跌到不足一块钱。就在它即将退市的前一个月,赵家的‘恒通资本’突然宣布入主,溢价收购了它30%的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
潘子瞪大了眼睛。
“随后,‘世纪服装’宣布进行重大资产重组,剥离了所有服装业务,注入了一项全新的资产——充电桩业务。公司也更名为‘新世纪能源’。股价在复牌后,连续拉了二十个涨停板,从一只人人避之不及的垃圾股,变成了资本市场追捧的新能源明星。”
严-景行调出了这家公司的K线图,那条陡峭的、几乎垂直向上的阳线,充满了赤裸裸的资本暴力美学。
“一个完美的‘借壳上市’案例,不是吗?把一个肮脏的、见不得光的洗钱工具,装进一个上市公司的壳里。从此,那些来自黑暗的资金,就通过遍布全城的充电桩,源源不断地变成这家上市公司的‘合法营收’,再通过二级市场的股价炒作,被放大成百上千倍的‘市值’。”
潘子感觉自己的后背在冒冷汗。他终于明白了。
“吗啡瓶与充电桩”的交易,是这个洗钱网络的“一级市场”,负责将黑钱洗白。而“新世纪能源”这家上市公司,就是他们的“二级市场”,负责将这些洗白的钱,进行几何倍数的放大和变现。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闭环。赵家不仅在洗钱,更是在用洗干净的钱,撬动整个资本市场,进行一场规模更加庞大、更加隐蔽的财富收割。
“我操……”潘子喃喃自语,“所以,这个‘老鬼’,是想告诉我们,他要对这家公司动手了?”
“不只是动手那么简单。”严景行将屏幕上的信息全部清空,只留下那个“”的代码和那个“鬼”字。
“他是在布局一个‘暗局’。潘子,你记住,资本市场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这个‘老鬼’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透露给我们,绝不是想请我们看戏。”
严景行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知道我们在调查赵家,甚至可能知道我们的最终目的。他现在把目标抛出来,就是想借我们的手,去冲击‘新世纪能源’的股价,去制造混乱。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们吸引时,他就可以在暗中,完成他自己的收割。”
潘子听得心惊肉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孙子想让我们当那只螳螂?”
“或许,在他眼里,我们连螳螂都算不上。”严景行冷笑一声,“我们只是他用来惊动蝉的那根树枝。”
这个“老鬼”,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而且行事风格充满了戏剧化的恶意。他不仅要赚钱,还要玩弄人心,享受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快感。
“那我们怎么办?”潘子有些泄气,“明知道是陷阱,难道我们就不跳了?可这是打击赵家最好的机会啊!”
“跳,为什么不跳?”严景行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极有韵律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上演的大戏,谱写前奏。
“既然有人搭好了舞台,甚至连聚光灯都帮我们打开了,我们没有理由不上场表演。只不过……”
他停下敲击,抬起头,看着潘子,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与疯狂。
“……这出戏的导演是谁,主角是谁,剧本要怎么走,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潘子看着严景行眼中的光,那是一种混杂着顶级智慧、绝对自信和嗜血欲望的光芒。他知道,他哥的斗志被彻底点燃了。那个神秘的“老鬼”本想将他们当成棋子,却不知道,他招惹的是一头同样饥饿,甚至更加狡猾的猛兽。
“哥,你说吧,怎么干!”潘子的血液也开始沸腾。
严景行没有立刻回答,他重新调出“新世纪能源”的所有资料,从财务数据到高管背景,从股东结构到历史公告,海量的信息在他的“记忆宫殿”中被飞速拆解、重组、分析。
他要找到这个“暗局”的破绽。
老鬼的计划看似完美,借刀杀人,坐收渔利。但他忽略了一点——他选错了刀。
严景行这把刀,不仅锋利,而且有自己的思想。
“潘子,”严-景行忽然开口,“帮我查一下,赵家最近有没有什么重要的家庭聚会,或者内部高层的庆祝活动。”
“啊?”潘子一愣,这话题跳跃得也太快了,“查这个干嘛?跟股票有关系吗?”
“一个刚刚完成了百亿级别‘货物’交接的犯罪集团,按照他们的自负和贪婪,一定会开一场派对来庆祝。”严景行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看到了那些西装革履的魔鬼,正举杯欢庆的丑恶嘴脸。
“而那,就是我们送上‘贺礼’的最佳时机。”
他要在老鬼的暗局之中,再布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局。他要让赵家和那个神秘的老鬼,都在他的剧本里,起舞。
ps:老鬼布下的暗局,严景行将如何反过来利用,给赵家送上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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