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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观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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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世界仿佛被切换了。

外界的风声、机器低鸣、甚至自身血液奔流的声音,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屏蔽、吸收。绝对的静,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擂动的回响。绝对的暗,并非没有光,而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幽邃,像置身于墨玉的腹心。

脚下是冰冷光滑的、类似黑曜石质地的地面,倒映不出任何影像。空间异常空旷,向上望去,隐约可见极高的穹顶,有微弱的、如同星辰般的光点在缓缓流转,排列成某种亘古的星图。四周无墙,只有十二根需要数人合抱的、漆黑的巨大石柱,呈环形耸立,支撑起这片不可思议的空间。石柱表面雕刻着繁复到令人目眩的浮雕,不是神佛仙魔,而是……人类的历史:钻木取火、筑城而居、刀兵征伐、瘟疫蔓延、王朝更迭、工业轰鸣……一幅幅画面无声流淌,透着一股冰冷的、俯瞰众生的漠然。

而在空间的正中央,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缓慢旋转的浑圆球体。它由纯粹的、不断变幻的幽蓝色能量构成,内部仿佛封存着一片微缩的星空,星云流转,星河生灭。球体表面,不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血管神经般的金色纹路,纹路延伸出去,没入下方黑暗的地面,也连接着周围十二根石柱,仿佛是整个空间、乃至整座广州塔的能量心脏与中枢。

阵眼枢纽。

球体下方,站着一个人。

他背对着入口方向,穿着一身极其合体的、款式简约的深灰色中山装,身姿挺拔,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仅看背影,像是一位严谨的学者,或者一位旧时代的绅士。

他正仰头望着那旋转的能量球体,姿态专注,如同在欣赏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

没有杀气,没有敌意,甚至没有任何迫人的气势。

但陆文渊、武胜、陈景瑞三人在看到那个背影的瞬间,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更高位捕食者般的极致危险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淹没了他们。

比南洋的“龙王”更加深沉,比昆仑的天地意志更加……具有明确的“人格”化的压迫。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缓缓转过身。

面容清癯,约莫四十许岁,眉眼间依稀能看出百年前那张清秀书生的轮廓,但所有属于“人”的鲜活气,都被一种极致的、冰冷的理性所取代。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剔透的、仿佛能洞悉万物本质的幽光。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和的弧度,像一位等待客人已久的主人。

“你们来了。”社长的声音响起,不高不低,清晰温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仿佛不是通过空气振动传播,而是直接在人的脑海中响起,“比我想象的,稍微快了一点。看来,陈家的‘量天尺’,还有方师兄留下的‘钥匙’,比预估的效果要好。”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在陆文渊脸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审视,有失望,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社长。”陆文渊开口,声音在这绝对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他上前一步,将几乎站立不稳的陈景瑞挡在身后半个身位,“或者说,我该叫你……师叔?”

社长——或者说,方九霄的师弟,季元辰——嘴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点点。“师叔?这个称呼……很久没听过了。”他轻轻摇头,“不过,你能承认这份渊源,很好。说明师兄的选择,并非完全错误,至少,你比那些浑浑噩噩的蝼蚁,更明白‘传承’的意义。”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但那种居高临下、视众生为蝼蚁的口吻,让武胜的眉头狠狠拧起。

“少他妈废话!”武胜踏前一步,与陆文渊并肩,砍刀横在身前,刀锋直指季元辰,“你个老王八蛋,搞这么多鬼名堂,害死那么多人,就是为了搓这么个大玻璃球子?老子今天来,就是送你下去给那些冤魂磕头赔罪的!”

季元辰的目光转向武胜,那平静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像是看到了一只朝他吠叫的、有趣的虫子。

“武家的后人?嗯,阳气很足,意志也算坚定,在这个时代,算是难得的‘材料’了。”他语气依然平和,“不过,你弄错了几件事。”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那悬浮的幽蓝能量球体仿佛受到牵引,分出一缕纤细如发的蓝色光丝,轻柔地落在他掌心,缠绕把玩。

“第一,我从未主动‘害死’任何人。那些死在诡异事件中的人,是他们自身的愚昧、贪婪、恐惧招致了灾祸。如同洪水冲垮堤坝,你能怪洪水无情,却不能怪堤坝不够坚固。我只是……加快了‘优胜劣汰’的过程,筛选出更适合在‘新秩序’下生存的个体和基因。”

“第二,”他看向那巨大的能量球体,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这不是‘玻璃球子’。这是‘源初之眼’,是我耗费百年心血,集岭南龙脉、七星之力、万民愿力(哪怕是恐惧的愿力)、以及历代被镇压诡物之‘本源规则’熔铸而成的‘世界基石’。它将建立一套绝对理性、绝对有序、杜绝一切混乱与痛苦的……永恒法则。”

“第三,”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陆文渊身上,那丝期待更加明显,“我不是在等待审判或复仇。我是在等待……一个合格的‘观礼者’。”

“陆文渊,或者说,继承了师兄衣钵的你。”季元辰向前走了两步,距离三人更近了一些。他身上的压迫感并未增强,但那种无形的、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与他共鸣的感觉,却更加清晰。

“师兄当年,选择了‘镇压’。以力胜诡,看似解决了问题,实则只是拖延,将污秽强行扫入床底,终有爆发反噬的一天。这百年来岭南诡事不绝,甚至愈演愈烈,便是明证。”

“而我,选择了‘重构’。既然现有的世界规则充满了漏洞,充满了非理性的混乱与痛苦,那么,就打破它,用更完美、更稳固的规则重新铸造一个。”

他指向周围十二根石柱上的浮雕:“你看,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混乱、愚行、欲望与痛苦交织的历史。王朝兴替,血流成河;科技发展,带来便利,也带来毁灭的阴影;个体的悲欢,在时代的洪流中渺小如尘。这一切的根源,在于人性的不可控,在于规则的缺陷。”

“我的‘源初之眼’,将汲取足够的能量后,会释放出覆盖整个岭南,并逐步扩散的‘秩序场’。在这个场域内,一切非理性的情绪将被平抑,一切混乱的能量将被梳理,一切‘诡’的存在将被解析、重组,成为维持新秩序的‘零件’。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没有突如其来的灾难,没有无法理解的痛苦。一切,都将按照最优化、最理性的方程式运转。”

他看向陆文渊,眼神灼热:“而你,陆文渊。你拥有师兄的力量,却又似乎……找到了一点不同于他的东西。我能感觉到,你体内力量的‘质感’,与我,与师兄,都不同。不那么冰冷,也不那么……偏执。”

“留下来。”季元辰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与我一同见证新世界的诞生。你可以成为新秩序的‘守护者’与‘阐释者’。用你的力量,去维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完美’。这,才是真正的‘平衡’,是超越师兄那条死路的……唯一正道。”

一番话,平静道来,却如同惊雷,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武胜听得咬牙切齿,只觉得满口歪理,却又被那股理所当然的“理性”压得有些憋闷。陈景瑞靠在陆文渊身后,死死盯着那旋转的“源初之眼”和周围的石柱,手指在袖中急速掐算,脸色越来越白。

陆文渊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季元辰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你的秩序,建立在什么基础上?”他问。

“绝对理性,最优解,整体稳定高于个体偶然。”季元辰答得很快。

“谁来定义‘理性’和‘最优’?”陆文渊又问。

“规则本身。经过‘源初之眼’无数次推演验证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数学与逻辑模型。”季元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陆文渊点了点头,似乎听懂了。然后,他抬手指向那十二根石柱上的浮雕,指向那些战争、瘟疫、哭泣的面孔。

“所以,按照你的‘最优解’,这些历史上的‘混乱’和‘痛苦’,都是必要的?是筛选‘不合格个体’的过程?是通往你所谓‘完美世界’的……必要代价?”

季元辰沉默了一瞬,坦然道:“从整体进化和秩序构建的角度看,是的。个体的牺牲,若能为整体带来更稳固、更长远的秩序,便是值得的。这很残酷,但,这就是‘真理’。”

“那未来呢?”陆文渊的目光锐利起来,“在你的新秩序下,是否还会有‘牺牲’?为了维持你那个‘最优解’的模型,是否还会有‘不合格’的个体被剔除?他们的‘非理性’情感,他们的‘偶然性’不幸,是否在你眼中,也只是需要被‘优化’掉的错误数据?”

季元辰再次沉默,这次的时间稍长。他掌心的蓝色光丝微微波动。

“任何系统,都需要维护和更新。但新的牺牲,将是有序的、可预测的、服务于整体进步的。远比旧世界那种无序的、无意义的痛苦,要‘高级’得多。”

陆文渊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充满了说不出的嘲讽与悲悯。

“我明白了。”他说,“师叔,你的路,不是‘重构’,是‘逃避’。”

季元辰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

“你无法忍受世界的混乱,无法理解人心的复杂,无法承受守护过程中的无力与痛苦。所以,你幻想出一个绝对‘干净’、绝对‘可控’的世界,然后把所有你看不懂、受不了的东西,都定义为‘错误’,想要一股脑地‘删掉’。”

陆文渊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这空间里回荡。

“你嘲笑方九霄的镇压是拖延,是治标不治本。可你的‘重构’,又何尝不是一种更极端的‘镇压’?只不过他镇压的是‘诡’,而你,想镇压的是整个世界运转中,所有不符合你心意的‘不完美’。”

“你口口声声说‘理性’、‘最优’,可你制定规则的标准,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个人的‘忍受阈值’和‘审美偏好’。你厌恶混乱,所以定义混乱为恶;你恐惧痛苦,所以试图消灭痛苦。这不是真理,这只是……一个害怕受伤的孩子,想把所有带刺的玩具都锁进柜子里的任性。”

季元辰脸上的那丝温和弧度消失了。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开始有冰冷的风暴在凝聚。

“幼稚的指控。”他冷冷道,“你根本不明白,我所追求的,是何等宏伟的事业。个体的悲欢,在文明的存续与升华面前,不值一提。”

“不,我明白。”陆文渊摇头,“我只是不认同。文明的存续,文明的升华,如果是以消灭‘人之所以为人’的那些东西为代价——那些爱恨情仇,那些偶然与惊喜,那些在痛苦中绽放的勇气,在混乱中诞生的希望——那么这样的‘文明’,不过是一具庞大而精致的尸体。”

他向前踏出一步,体内那股温润却浩瀚的力量自然而然地流转起来,与这片空间中季元辰主宰的能量场,产生了无形的摩擦与对抗。

“方九霄的路,是孤独的守护,虽有缺憾,但至少他守护的是‘人’的世界,承认‘人’的不完美。”

“你的路,是傲慢的改造,你想创造的是一个‘神’的玩具箱,里面只有符合你心意的、不会哭也不会笑的玩偶。”

“而我,”陆文渊的目光如炬,直射季元辰的双眼,“我要走的,是第三条路。”

“我承认世界的混乱,承认人心的复杂,承认痛苦的存在。我不幻想消灭它们,因为那是生命的一部分。”

“我要做的,不是当高高在上的神,去制定所谓‘完美’的规则;也不是当孤独的守护者,仅仅被动地抵御侵蚀。”

“我要做的,是在这片混乱与秩序交织的天地间,做一个‘疏导者’,一个‘平衡者’。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给它们各自流淌的河道;让善有所扬,恶有所抑,但给它们转化与救赎的可能;让‘人’可以继续为‘人’,有哭有笑,有爱有恨,但同时,也学会敬畏,学会负责,学会与那些无法理解的‘诡’与‘力’共存。”

“这就是我的‘平衡’。它不是僵死的规则,而是流动的智慧;它不是消灭异己,而是理解差异;它不是建造一个无菌的温室,而是打理一片生机勃勃、虽有杂草虫害、却也百花盛开的园林。”

陆文渊说完,空间里陷入了更长久的寂静。

季元辰看着他,眼中那丝期待彻底湮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与失望。

“冥顽不灵。”他缓缓吐出四个字,“你终究,还是走上了师兄的老路。甚至,比他更……天真。”

“道不同。”陆文渊平静回应。

理念的交锋,到此为止。言语已尽,剩下的,唯有力量。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计算、脸色惨白如鬼的陈景瑞,忽然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源初之眼”球体下方、季元辰站立位置稍后一点的地面。那里,黑曜石般的地面上,隐约有一个极其复杂的、与球体表面金色纹路同源的圆形阵图在微微发光。

“陆兄!”陈景瑞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破碎却尖利,“那里!阵眼与地脉龙气的‘接驳点’!也是整个‘秩序场’能量转换最脆弱、最不稳定的‘相位节点’!破坏它,就能中断大阵与龙气的连接,至少能重创‘源初之眼’!”

他一边喊,一边从怀里掏出最后三枚边缘磨得锋利的古铜钱,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铜钱上,用颤抖的手奋力向那个阵图掷去!

“找死。”季元辰眼神一寒,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左手向后随意一挥。

一股无形却沛然莫御的巨力凭空而生,如同看不见的墙壁,瞬间撞在那三枚蕴含陈景瑞最后精血与意志的铜钱上。

“噗噗噗!”

三声轻响,铜钱甚至没能靠近阵图十米之内,就在空中化为齑粉!

而那股巨力的余波,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陈景瑞胸口。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

陈景瑞如遭雷击,整个人向后抛飞,鲜血狂喷,重重撞在一根石柱基座上,滑落在地,再无动静。只有胸口微不可察的起伏,证明他还剩最后一口气。

“景瑞!”武胜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就要扑过去。

“别动!”陆文渊低喝,一把按住他。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季元辰,以及他身后那个微微发光的阵图节点。

陈景瑞用命换来的信息,不能浪费。

季元辰缓缓转回身,不再看垂死的陈景瑞,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灰尘。他看向陆文渊和武胜,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

“看来,你们选择了一条最艰难,也最没有意义的死路。”

他抬起双手。

“那么,作为此间主人,我就让你们亲眼见识一下,何为……‘秩序’之力。”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空间,活了。

十二根石柱上的浮雕仿佛活了过来,无数历史中的人影在石面上挣扎、咆哮、祈祷。那悬浮的“源初之眼”旋转速度骤然加快,内部星河生灭的节奏变得狂暴,球体表面的金色纹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如同亿万条金色的锁链,从球体中迸射而出,充斥了整个空间!

每一道金色锁链,都散发着冰冷、绝对的“规则”气息,它们无视物理阻碍,穿透空气,精准地朝着陆文渊和武胜缠绕、穿刺、镇压而来!锁链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似乎被“固化”、“定义”,变得沉重而充满敌意。

这不再是南洋“龙王”那种狂暴的能量冲击,也不是昆仑雪山那种浩瀚的天地威压。

这是一种更高级、更可怕的攻击——直接以“规则”为武器,进行层面的碾压!

陆文渊眼中金黑光芒暴涨,他将体内融合后的力量催动到极致,在身周布下一层不断流转、试图“化解”与“平衡”这些规则锁链的能量场。但那些金色锁链数量太多,蕴含的“秩序”意志太强,他的“平衡”之力如同试图用双手去阻挡崩塌的雪山,被冲击得剧烈摇晃,步步后退。

武胜更是怒吼连连,挥动砍刀劈砍那些锁链。但刀锋斩上去,大部分力量如同泥牛入海,锁链只是微微震颤,便继续缠绕上来。少数被他蕴含磅礴阳气的刀刃斩断的锁链,断口处又会迅速再生。更可怕的是,这些锁链似乎能吸收、转化他的攻击力量,反弹回更凌厉的规则冲击,震得他虎口崩裂,气血翻腾。

仅仅一个照面,两人就陷入了绝对的下风。在这片被季元辰彻底掌控的“秩序领域”内,他们的力量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虫,被层层削弱、禁锢。

季元辰站在原地,甚至没有移动脚步。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如同在欣赏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实验。

“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他的声音在锁链的呼啸中依然清晰,“个体的力量,再强,在成体系的‘世界规则’面前,也是徒劳。放弃吧,陆文渊。现在归顺,你还能成为新秩序的‘管理者’,而非……被清除的‘冗余数据’。”

陆文渊咬紧牙关,抵挡着无穷无尽的金色锁链冲击,目光却越过季元辰,死死盯着他身后那个微微发光的阵图节点。

陈景瑞用命指出的……唯一破绽。

也是陈景瑞卜算中,那能量潮汐达到顶峰前,短暂的“滞涩”之机,可能出现的关键点。

时间……快到了吗?

他一边艰难支撑,一边分出一丝心神,感应着怀中那枚玉牌的微弱联系,以及……这片空间深处,那随着“源初之眼”疯狂运转而越来越汹涌澎湃的、即将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恐怖能量潮汐。

距离子时三刻,七星连珠能量峰值,还有多久?

季元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眼神更冷。

“还在妄想那微不足道的‘变数’?”他摇了摇头,右手五指缓缓收拢。

“那就,让这一切,提前结束吧。”

随着他手指收拢,那“源初之眼”旋转的速度再次暴增!所有金色锁链的威力陡然提升了一个量级!同时,球体内部,一点极度凝聚、极度危险的幽蓝光芒,开始向着中心急剧坍缩、凝聚,散发出毁灭一切的恐怖波动!

他要动用“源初之眼”的本源力量,进行碾压式的清除!

陆文渊和武胜的压力瞬间达到顶点,护身能量场剧烈闪烁,几欲破碎!

武胜更是被数道锁链缠住手臂,刀势一滞,眼看就要被更多的锁链彻底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就是现在!!!”

石柱基座下,本该昏死过去的陈景瑞,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发出了一声凄厉到极致的、仿佛灵魂燃烧的嘶吼!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枚陆文渊给的、此刻已经布满裂痕的玉牌,用尽最后的生命和所有的卜算之道,将自身残存的一切——意识、灵魂、血肉——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精准无比的“指引”与“扰动”,射向了季元辰身后那个阵图节点!

那不是攻击,甚至没有任何威力。

那只是一个信号,一个在最精确的时机,对那个最脆弱节点进行的、微不足道的“触碰”。

如同在已经绷紧到极限的弓弦上,轻轻弹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微不足道的“触碰”,在“源初之眼”全力运转、能量潮汐即将达到顶峰前最不稳定的“临界前夜”,引发了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

整个空间的能量流动,出现了万分之一秒的、极其细微的……“卡顿”。

季元辰收拢的手指,那“源初之眼”中心坍缩的幽蓝光芒,甚至那无穷无尽的金色锁链,都出现了几乎无法察觉的、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迟滞!

陈景瑞用生命燃烧换来的,不是力量,是**时机**!

那卜算中唯一的“变数”,那能量潮汐顶峰前最后的“滞涩”,被他在最正确的位置、最正确的时间,用最决绝的方式,撬动了!

“陆文渊——!!!”武胜目眦尽裂,嘶声咆哮,他感受到了那转瞬即逝的机会!

几乎在陈景瑞嘶吼的同时,在季元辰动作迟滞、能量出现卡顿的万分之一秒内,陆文渊动了。

他没有去攻击季元辰,甚至没有去理会那些威力骤减的金色锁链。

他的全部心神、全部力量、全部意志,都凝聚在了背后的那把“量天尺”上。

尺身之上,星辰山川的刻痕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起!

陆文渊将尺子抽出,不是斩,不是刺,而是以一种玄妙无比的轨迹,向着季元辰身后那个阵图节点,向着那片因为陈景瑞的“扰动”和能量潮汐“滞涩”而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缝隙”的空间规则结构——

轻轻一“点”。

如同画龙点睛。

如同天工开物。

“量天尺”,丈量天地规序之尺,在“秩序”出现破绽的瞬间,点在了那破绽的核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碎裂的细微声响,从那阵图节点处传来。

紧接着——

“嗡————————!!!”

整个“源初之眼”球体,剧烈地震颤起来!球体表面的金色纹路光芒乱窜,内部坍缩的幽蓝光芒骤然失控、溃散!那连接球体与石柱、与地面的亿万金色锁链,齐齐发出一声哀鸣,寸寸断裂、消散!

季元辰闷哼一声,那掌控一切、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一丝震惊,一丝不解,还有……一丝压抑了百年的、仿佛信念根基被撼动的惊怒!

他猛地回头,看向那个阵图节点。

节点中央,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却仿佛无法弥合的裂痕。裂痕处,不属于他“秩序”体系的、更加古老、更加混沌、更加“自然”的地脉龙气,正丝丝缕缕地泄露出来,与他精心构建的“秩序场”发生着剧烈的冲突与湮灭!

“你……怎么可能……”季元辰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绝对的掌控感。

陆文渊杵着量天尺,单膝跪地,大口喘息,额头上青筋暴起,刚才那一“点”,几乎抽干了他所有力量,连带着与“源初之眼”对抗的反噬,让他内腑受创,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血迹。

但他抬起头,看向季元辰,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与坚定。

“看到了吗,师叔?”

他声音嘶哑,却带着胜利者的平静。

“你的‘完美秩序’,连一道小小的‘裂痕’都承受不起。”

“因为它不是自然生长的树,是你用石头和水泥,强行浇筑的……纪念碑。”

“而真实的世界,”陆文渊擦去嘴角的血迹,缓缓站直身体,量天尺的光芒虽然黯淡,却依旧坚定地指向季元辰,“永远比任何纪念碑,都要复杂,都要坚韧,也都要……充满生机。”

季元辰死死地盯着他,又看了看那出现裂痕、能量开始紊乱失控的“源初之眼”,再看看倒地气绝、却带着一丝解脱般微笑的陈景瑞。

他沉默了。

良久,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起初很轻,渐渐变大,回荡在这片能量乱流开始肆虐的空间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有疯狂,有悲凉,有愤怒,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幻灭。

“好……好一个‘生机’……”

他止住笑,看向陆文渊的眼神,冰冷刺骨,再无丝毫“期待”。

“既然你执意要维护这个充满‘生机’的、肮脏混乱的旧世界……”

“那么,就用你的血肉,你的灵魂,来为我的‘新秩序’,做最后一块垫脚石吧!”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的气息,变了。

不再像掌控一切的神只,而是如同解开了某种封印的……魔物。

磅礴、混乱、充满了毁灭与不甘的恐怖力量,从他体内轰然爆发!那是百年来吞噬、融合、强行镇压的无数“诡”之本源,混杂着他自身偏执到极致的意志!

他要……亲自下场,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碾碎眼前的一切阻碍!

陆文渊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光芒黯淡的量天尺,与浑身浴血、战意却更加炽烈的武胜并肩而立。

身后,是气息全无、却仿佛依旧在注视着他们的陈景瑞。

眼前,是陷入狂暴、即将发起最后疯狂反扑的季元辰。

最终的厮杀,避无可避。

在这片濒临崩溃的“秩序”空间里,在能量乱流开始肆虐的塔顶核心。

最后的对决,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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