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擂台那石破天惊的一战,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瞬间炸裂开来,其引发的震荡与余波,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小比广场。这不仅仅是胜负的结果,更是一种认知上的颠覆——原来剑,还可以这样用;原来被视为废物的“心剑”,竟能爆发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威力。
“听说了吗?七号台!那个丙字区的林轩,一剑就破了张狂的烈焰剑指!”
“何止一剑!张狂后面用了赤炎斩,照样被他一剑点破!简直邪门!”
“真的假的?张狂可是炼气四层巅峰啊!那林轩不是才二层,还带着伤吗?”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他就用了最基础的‘刺’式,没什么灵力光华,可张狂的术法碰到他的木剑就跟纸糊的一样!”
“心剑……难道那心剑,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玄奥?”
类似的议论,在各个擂台间隙、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疯狂传播。无数道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惊疑、审视、探究,乃至一丝隐隐的敬畏,追随着那个从七号擂台走下,面色依旧苍白,却步履沉稳的青衫少年。他背后的那柄木剑,此刻在众人眼中,也不再是寒酸可笑的象征,反而蒙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色彩。
林轩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喧嚣与赞誉,质疑与探究,都无法扰动他此刻的心境。与张狂一战,时间虽短,但两次施展那蕴含“剑在意先”玄妙的“刺”击,对他心神的消耗远大于灵力。那并非简单的格挡或对攻,而是在电光石火间,以心神映照对方术法本质,寻隙而进,直指核心的精准打击。每一次出剑,都像是将全部的精神凝聚于剑尖一点,容不得半分差错。
他回到先前调息的角落,再次盘膝坐下,将木剑横于膝上,闭目内视。体内,那缕微弱的气流如同干涸河床上的细流,运转起来带着明显的滞涩感,受损的经脉传来阵阵隐痛,提醒着他伤势的严重。然而,胸口处那古剑纹传来的温热却比之前更加清晰、活跃,仿佛也被那两剑引动,流淌出一丝丝更加精纯、带着古老韵味的暖流,如同最细腻的春雨,悄然滋润着他近乎枯竭的丹田与受损的脉络。膝上的木剑也传来微弱的、几不可察的共鸣波动,仿佛一位沉默的战友,在与他共同分担着疲惫。
“林轩……”一个略带复杂和拘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打破了角落的寂静。
林轩睁开眼,看到是同住丙字区、平日里几乎无交集的另一位外门弟子,名叫孙毅。孙毅资质普通,修为与受伤前的林轩相仿,常年处于外门底层,此刻脸上混杂着难以置信、敬佩,以及一丝因往日疏远而产生的尴尬。
“孙师兄。”林轩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你……你刚才真是太……太厉害了!”孙毅憋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张狂平日里仗着有点实力,没少对我们冷嘲热讽,抢占地盘,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这么轻松就打败了他!你那剑法……简直神了!”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形容。
林轩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膝间的木剑上,轻声道:“不过是侥幸,找到了他术法运转中的些许不谐之处而已。”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精准到毫巅的破招,真的只是运气。
“不谐之处?”孙毅愣了愣,脸上写满了困惑。术法破绽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更何况是在电光石火的交锋中,以那种轻描淡写的方式点破?这需要何等恐怖的洞察力和掌控力?他见林轩没有多谈的意思,深知修行之人各有秘密,也不好再追问,转而感叹道:“不管怎样,你可是为我们丙字区长脸了!看以后谁还敢小瞧我们这些住在边缘区域的弟子!”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
林轩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接话。他并不在意是否为谁长脸,也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是否改变。他参加小比,目的明确——验证这数月来苦修的“心剑”之道,在实战中磨砺那“剑在意先”的感悟,并凭借实力,去争取那些能助他疗伤、能让他在这条艰难道路上走得更远的资源。名声,只是附带的产物,甚至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短暂的休息时间在孙毅兴奋的絮叨和其他弟子若有若无的打量中很快过去。七号擂台的裁判弟子已经高声宣布第二场比试的双方上台。
林轩缓缓起身,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疲惫和隐痛依旧,但古剑纹流淌出的暖流似乎让那种虚脱感减轻了一丝。他握紧木剑,再次走向擂台。
这一次,他的对手是一名炼气三层的弟子,名叫周通。周通身材瘦小,眼神灵活,显然已经听说了林轩上一场那令人震撼的战绩。他上台时脸色十分凝重,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谨慎,再无半点面对“丙字区废物”时应有的轻视,反而如临大敌。他甚至在上台前,特意检查了一下自己腰间的几张防护符箓。
“林师弟,请指教!”周通拱手行礼,姿态放得很低,语气郑重。
“周师兄,请。”林轩依旧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持剑还礼。
随着裁判弟子一声“开始”,周通立刻动了。他吸取了张狂猛攻失利的教训,没有贸然发动强攻。只见他双手快速掐诀,体内水属性灵力涌动,道道淡蓝色的灵光如同潺潺溪流般从他指尖溢出,在空中迅速交织、蔓延,形成一张覆盖了小半个擂台的、看似绵密柔韧的淡蓝色灵力大网——水属性低阶缠斗术法“流云缚”!
这术法攻击性不强,但极擅困敌、迟滞对手动作,灵力构成的大网柔韧异常,寻常攻击难以撕裂,反而容易被其黏附、束缚。周通的战术很明显,就是想先限制住林轩那诡异精准、一击必杀的剑刺,消耗其体力心神,再寻找机会稳扎稳打。
淡蓝色的灵力大网带着湿润清凉的气息,如同活物般向林轩笼罩而下,封堵了他大部分闪避的空间。
台下众人顿时屏息凝神,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想看看,面对这种以柔克刚、以缠斗为主的战术,林轩那看似无坚不摧的“破法之剑”,是否还能奏效?他会不会被迫改变战术,施展其他手段?
然而,林轩的反应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依旧没有施展任何华丽灵动的身法去躲避,也没有试图用木剑去强行劈砍那看似柔韧无比的灵力大网。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缓缓罩下的蓝色网络,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在他的感知世界中,周遭的喧嚣已然远去,擂台、对手、观众都化为了模糊的背景。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与膝上木剑那微妙的共鸣之中,并通过这种共鸣,延伸出去,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声无息地浸润、感知着那“流云缚”构成的灵力结构。
这“流云缚”看似绵密无缝,浑然一体,但在林轩那经过《基础炼心诀》淬炼、又与古剑纹及木剑深度共鸣后变得异常敏锐的感知下,其灵力网络的每一丝流转、每一个节点的能量强弱、甚至因施法者周通自身对灵力掌控的细微局限,以及水属性灵力固有的流动、波动特性,所必然产生的无数细微的“空隙”、“断点”与力量分布不均之处,都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虫般,清晰无比地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上!
这并非主动的“寻找”,而是心剑境界提升后,一种自然而然的“映照”!是“剑在意先”,心意与天地、与对手能量运转自然契合后的玄妙体现!
就在那淡蓝色的灵力大网即将触及他身体,那湿润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的瞬间——
林轩动了。
依旧是简单至极、朴实无华的——**刺**!
但这一次,他的“刺”与对战张狂时那凝聚于一点的穿透不同,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契合了水波流动的韵律和频率!他的手腕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幅度高速微震,木剑的剑尖随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短暂、灵动、如同蜻蜓点水般的细微轨迹!
“噗!噗!噗!噗!”
一连串轻微得几乎被擂台周围喧嚣淹没的气劲破灭声,密集地响起!
那看似柔韧绵密、无处着力的淡蓝色灵力大网,在被木剑剑尖以那种独特频率和角度,精准无比地点中数个关键的能量汇聚节点和流转枢纽后,整个精密的灵力结构仿佛瞬间被抽掉了承重的核心!原本稳定流转、相互勾连的灵力,如同失去了指挥的军队,瞬间变得混乱、冲突、继而从内部开始崩溃、瓦解!
柔韧的网络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变得松散、透明,最终化作无数点淡蓝色的灵光,无声无息地消散在擂台之上,连一丝水汽都未曾留下!
从周通施展“流云缚”,到林轩出剑,再到灵网溃散,整个过程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周通脸上的凝重和警惕瞬间凝固,转而化为极度的惊愕与茫然!他感觉自己苦心凝聚、操控的灵力,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又像是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漩涡,被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和力量,轻而易举地彻底瓦解!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到底刺出了几剑,只觉得眼前似乎有模糊的剑影一闪而过,自己赖以制胜的困敌之术便已土崩瓦解,消弭于无形!
而就在他心神失守、愣在原地的刹那,林轩的木剑在点破“流云缚”后,去势未尽,剑尖如同拥有生命般,顺势向前一递,已然轻飘飘地、却带着一股冰冷锋芒之意,点在了周通的咽喉之前!
剑尖传来的那份冰冷与死亡的威胁,让周通瞬间从呆滞中惊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心念微动,这柄看似钝拙无锋的木剑,下一刻就能轻易洞穿他的喉咙!那种凝练的、直透心神的剑意,比任何金属利器都更让人恐惧!
“我……我认输!”周通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艰难无比地吐出了这三个字,脸上写满了挫败、后怕与深深的茫然。他甚至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输在了哪里。
裁判弟子似乎也习惯了这种场面,愣神一瞬后,便高声宣布:“林轩胜!”
台下,再次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哗然与惊呼!
“又赢了!又是一剑!不对,是好几剑,但太快了!”
“我的天!‘流云缚’啊!这可是最难缠的低阶困敌术法之一,居然……居然就这么被点碎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木剑难道是什么隐藏的法宝吗?”
“我看不是剑的问题,是他这个人!他的眼睛,他的感知,太可怕了!”
“心剑……这心剑,绝对不像传言的那么简单!”
如果说第一次战胜张狂,还有人怀疑是张狂大意或者林轩走了狗屎运,那么这第二次,面对截然不同的战术和术法,林轩依旧以这种近乎“道”的简洁与精准,轻描淡写地破解并瞬间制胜,这就彻底坐实了他的实力!那种无论面对何种攻击,皆以一剑破之的风采,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高台观礼席上,赵千钧的眉头已经紧紧锁起,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身为青玄门术剑一脉的佼佼者,眼光何等毒辣。他看得分明,林轩的剑,并非依靠强大的灵力底蕴或者精妙繁复的剑招变化,而是一种……直指术法本源结构弱点的、近乎恐怖的洞察力,以及一种将自身意志、气息、乃至生命韵律与手中兵刃完美契合后产生的、超越招式层面的运用!那是一种对“规则”的理解和利用!
“此子……对‘剑’的理解,已然超脱了‘术’的范畴,触及到了‘道’的边缘。”赵千钧心中震动不已,仿佛看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正在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绽放光华,“这心剑……看来并非空谈,其注重心性淬炼、意念凝聚,竟能衍生出如此可怕的实战能力?莫非……是我一直以来都偏见太深?”他第一次,对自己数十年坚定不移的“术剑至上”观念,产生了一丝细微却真实的裂纹。
而李铭所在的区域,气氛则明显阴沉了许多。李铭的脸色铁青,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背青筋隐现。林轩的连胜,就像一记记响亮而沉重的耳光,接连扇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原本指望张狂能狠狠教训林轩,一雪前耻,没想到张狂不堪一击,反而成了林轩扬名的垫脚石!看着台下那个虽然面色苍白却始终沉稳的身影,李铭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灼烧。
“废物!张狂是个废物!这周通也是个废物!”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神阴鸷得可怕,死死地盯着林轩,“我看你能撑到几时!等你灵力耗尽,伤势爆发,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接下来的第三场、第四场,乃至第五场比试,林轩遭遇的对手实力逐渐提升,均在炼气三层到四层之间,甚至有一人已半只脚踏入炼气五层。有了前两场血的教训,无人再敢对林轩有丝毫小觑之心。上台者皆是全力以赴,神色肃穆,将林轩视作了真正需要严阵以待的强敌。
他们施展的手段也变得更加多样和棘手。有将金系灵力催发到极致,施展出迅疾如电、令人眼花缭乱的“金光分影剑诀”,道道剑影虚实难辨,从不同角度袭杀而来;有催动厚重土系灵力,在身前凝聚出坚实无比的“岩甲盾”,采取绝对防御的姿态,试图耗尽林轩的体力;有同时操控水火两种属性灵力,施展出诡谲多变、冷热交替的“水火螺旋劲”,令人防不胜防;更有甚者,直接动用了压箱底的低阶法器,如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玄冰刺”,或是能扰乱心神、制造幻音的“迷魂铃”……
擂台之上,一时间灵光爆闪,剑气纵横,符箓飞舞,法器嗡鸣,各种属性的灵力波动交织碰撞,显得激烈无比。台下观众看得目眩神迷,惊呼连连,都以为林轩这次必然要陷入苦战,甚至可能止步于此。
然而,结果却毫无例外地,一次次冲击着所有人的认知底线。
无论面对的是何种攻击,何种战术,林轩自始至终,都只以一招应对——**刺**!
他的“刺”,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所有的变化至理。面对迅疾如风的“金光分影剑诀”,他的刺如灵蛇出洞,轨迹刁钻莫测,于漫天剑影中,精准无比地找到那唯一真实的核心剑芒,一剑点破,万影皆消;面对厚重如山的“岩甲盾”,他的刺如巨斧开山,凝练无比的力量集中于剑尖一点,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意念,沉重地点在岩甲灵力结构最不稳定的一点,瞬间引发连锁崩溃,盾碎人退;面对诡谲多变的“水火螺旋劲”,他的刺如春风化雨,剑尖以极高的频率轻微震颤,仿佛融入那螺旋劲力之中,顺着其力量流转的轨迹,连绵不绝地点在数个关键节点,生生将那狂暴的螺旋劲力瓦解于无形;即便是面对法器的直接攻击,那柄看似普通的木剑,也总能以一种玄之又玄的角度和力度,或点、或拨、或引,精准地击中法器灵力运转的薄弱之处,使其攻势瓦解,灵光黯淡……
在他的剑下,那些绚丽的术法光华、精巧的符箓变化、凌厉的法器攻击,都仿佛成了徒有其表的幻影,被那柄朴实无华、毫无灵光闪耀的木剑,以一种近乎“道”的简洁与精准,一一戳破、瓦解、湮灭!
他就像是一个技艺已臻化境的工匠,面对形态各异的精美瓷器,并非用蛮力去砸碎,而是用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细针,精准地找到每一件瓷器在烧制过程中留下的、最细微也是最致命的“气泡”或“暗裂”,然后轻轻一触。于是,瓷器便在他面前,优雅地、无声地自行崩溃、碎裂。
一场,又一场。
胜利,来得如此稳定,如此从容,甚至……在外人看来,有些单调和枯燥。
但台下观众的热情,却一次次被点燃,一次次推向新的高潮!每一次林轩出剑,每一次对手的攻势在那朴实无华的木剑前土崩瓦解,都会引来震天的惊呼和喝彩!
“又赢了!第五场了!五连胜!”
“我的天!他还是只用那一招!一招鲜,吃遍天!”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他的灵识难道不会枯竭吗?他的身体怎么撑得住的?”
“你们看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了,呼吸也越来越重,肯定是在强撑!”
“可他的剑,为什么还是那么稳?那么准?仿佛永远不会出错一样!”
是的,林轩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五场高强度的战斗下来,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甚至有些发青。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而艰难,仿佛肺部压着一块巨石。持剑的右臂微微颤抖着,那是力量和精神过度消耗的征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落在青罡石擂台上,留下深色的印记。体内的气流早已近乎枯竭,受损的经脉如同被烈火反复灼烧,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
但他持剑的手,依旧稳定得可怕。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平静,不起波澜。
他的剑,依旧精准得令人心悸,仿佛身体的痛苦与极度的疲惫,都无法影响他那颗与剑共鸣、映照万法本质的“剑心”分毫。
五连胜!
一个原本被视为“凑数”的、身负重伤的、修炼“废物”功法的丙字区弟子,竟然在强者如云、竞争激烈的外门小比中,连战连捷,取得了五连胜的骄人战绩!而且,都是以这种近乎碾压般的、极具视觉冲击力和颠覆性的方式!
“心剑林轩”这四个字,如同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锋芒,深深地刻入了所有目睹者的心中,再也无法抹去!原本那些嘲讽、轻视、怜悯的目光,早已被震惊、敬佩、乃至一丝恐惧所取代。
这股强大的势头,甚至引起了更高处的关注。端坐于观礼席最前方、一直闭目养神的几位气息渊深的长老,此刻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穿透人群,落在了七号擂台那个摇摇欲坠却又异常挺拔的身影上。
“此子……了不得。”一位身着八卦道袍、面容清癯的长老抚着长须,眼中精光闪烁,“虽灵力低微,伤势沉重,然其剑心之纯粹,感知之敏锐,对战斗节奏的把控,已远超同侪。尤其是那化繁为简,直指本源的剑道理解……酒剑仙那老家伙,这次怕是捡到了一块真正的瑰宝。”
“哼,瑰宝?未必。”旁边一位面色红润、身形微胖的长老冷哼一声,但目光却同样紧紧盯着林轩,“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这般张扬,又身怀……哼,未必是福。况且,心剑之道,终究是偏门,前期或有奇效,待到境界高深,灵力修为跟不上,终究是镜花水月。”话虽如此,但他眼神中的凝重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无论如何,此子值得重点关注。”另一位一直沉默的黑袍长老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吩咐下去,他接下来的比试,详细记录。还有,查一查他的来历,以及……他背后那柄木剑。”
“是。”身旁侍立的执事弟子恭敬应道。
连胜之势,已如燎原之火,熊熊燃起!
这股势头,不仅仅体现在擂台的胜负上,更体现在它对青玄门众多弟子,乃至部分长老固有认知的强烈冲击与洗礼上。
而此刻,站在擂台中央,微微喘息着,等待着下一个对手的林轩,对高处的关注和议论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他轻轻抚摸着木剑粗糙的剑身,感受着它传来的、如同心跳般稳定的微弱共鸣,以及胸口古剑纹那持续不断的温热滋养。
身体的极限似乎快要到了,但他心中的那柄“剑”,却愈发清晰、凝实。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剑在手中,更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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