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再次降临义庄,这一日的阳光似乎格外明媚,连院角那株老桃树的新叶都显得翠绿欲滴。
昨日的疲惫尚未完全消散,但一种崭新的、轻快的气息已然在空气中流动。
秋生一大早就精神抖擞地开始清理院墙的破洞,文才虽然胳膊还吊着,也在一旁帮忙递些小物件,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林春笙起得稍晚一些,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浅蓝色布衫,将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
走到院中,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湿润而清新的空气,感觉体内灵气的运转比昨日顺畅了许多,左肩那处隐痛也淡去了不少。
她看着秋生和文才忙碌的身影,看着被阳光照得亮堂堂的堂屋,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踏实。
九叔站在堂屋门口,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院落。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督促晨练,也没有检查功课,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享受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春笙身上,看着她气色的好转,微微颔首。
早课比往日推迟了些,也轻松了许多。
九叔没有传授新的内容,只是让三人各自调息,巩固根基。
他自己则搬了把椅子坐在廊下,泡了一壶粗茶,慢慢地喝着。
午饭后,他甚至罕见地没有立刻回房研读道经,而是示意春笙跟他到后院走走。
义庄后院有一小片菜畦,旁边是那株老桃树。
此时桃花已谢,枝叶繁茂。
九叔停在树下,斑驳的阳光透过叶隙洒在他略显严肃的脸上。
“伤处,可还有大碍?”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温和。
春笙活动了一下左肩,回答道:“回父亲,已无大碍,灵气运转畅通,只是用力时还有些许酸麻。”
“嗯。”九叔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通常都是言简意赅,指令明确。
“此次任家之事,你……做得很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超乎想象的好。”
春笙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九叔。
虽然昨日已有肯定,但如此单独而郑重的赞许,还是第一次。
九叔没有看春笙,目光投向远方的山峦,仿佛在对着山风诉说:“当年秋生将你捡回,襁褓之中,灵气自蕴。我便知你非是凡俗。
收养你,传你道法,一是缘分,二也是存了私心,望你这身天赋,能用于正道,护佑一方。”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平时罕见的感慨:“只是未曾料到,你成长得如此之快。八年光阴,弹指而过。
如今的你,已非需要我等时时庇护的雏鸟。你的灵觉,你的心性,尤其是临危之际的那份担当……父亲,很欣慰。”
他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春笙脸上,那目光中不再仅仅是师父的严厉,更充满了深沉如山的父爱:“‘小林师傅’之名,你当之无愧。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必在我之上。”
这番话,如同暖流,瞬间涌遍了春笙的全身。
她鼻子微微一酸,连忙低下头,轻声道:“春笙不敢。若无父亲养育教导,若无师兄们照拂,春笙早已……是义庄给了春笙一切。
春笙只想永远留在这里,跟着父亲,守护这个家。”
“家……”
九叔重复着这个字,嘴角牵起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容,“是啊,这里就是你的家。无论你将来能飞多高,走多远,义庄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
义庄的屋顶升起袅袅炊烟,是文才在笨手笨脚地准备晚饭。
秋生修缮院墙的声音叮当作响。
春笙和九叔站在桃树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这一刻,没有妖邪,没有纷争,只有师徒父子间无声的情感流淌。
所有的惊心动魄,所有的生死考验,似乎都融入了这平淡而温馨的日常里,沉淀为更加牢固的羁绊。
春笙看着九叔在夕阳下显得不再那么挺拔、甚至有些沧桑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坚定。
这个家,这些人,就是她愿意用一切去守护的珍宝。
晚饭时,气氛难得的轻松。文才炒糊了两个菜,被秋生取笑,九叔也没有斥责,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春笙吃着饭,听着师兄们的斗嘴,感受着这平凡的温暖。
然而,就在她端起碗喝汤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后院那株老桃树的树干上。
靠近根部的阴影里,有一小块树皮的颜色显得异常深暗,像是被什么粘稠的液体浸染过,形状隐约像个扭曲的符号。
那感觉一闪而逝,当她定睛去看时,却又只是普通的树皮纹理。
是错觉吗?
春笙微微蹙眉,但那种不协调感却留在了心里。
僵尸已除,怨气已散,为何还会有这种诡异的残留?
还是说,那场战斗,在不知不觉中,在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留下了某些尚未被察觉的印记?
这份刚刚获得的安宁之下,似乎仍潜藏着难以言说的细微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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