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婶和陈梦兰开证明的事,本是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平常事。
但是。
这风向,却莫名其妙的刮出了邪风来。
起初只是些含糊的嘀咕,在村头巷尾、井台河边,像初夏燥热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蝇鸣。
“听说了吗?陈家那小子能转去李家坡念书,是支书给开的证明。”
“开证明?那么容易?现在啥不得讲个‘意思意思’?”
“梦兰那天从支书家出来,脸上可是带着笑的,空手进去,揣着证明出来……你说,能没点啥?”
“也是,以前开个介绍信都难,现在这转学证明,听说挺要紧的,学校就认村委会的章……”
“这还是小事,关键是王四婶她儿子的事,那是大事,那么大的证明,也给开出来了!!”
“真的开出来了?”
“肯定啊,我听王四婶自己说,她就是进去把衣服脱了,然后~~你们懂的,证明就打出来了。”
话越传越细,也越传越歪。
不知从谁的嘴里开始,“意思意思”变成了“提了东西”,又变成了“送了酒和烟”,最后就变成了送身体了。
仿佛胡大柱那间朴素的堂屋,一夜之间成了需要身体这个“敲门砖”才能办事的衙门。
流言悄悄蔓延,钻进了一些正准备找胡大柱办事的人的耳朵里。
这天,村北头的老韩头想开个宅基地使用情况证明,捏着材料在胡大柱院门外转了三圈,愣是没进去。
最后蹲在墙根下,抽了半袋旱烟,叹着气走了。
路上遇到熟人问,他支支吾吾:“再看看,不着急……听说现在规矩不一样了。”
豆腐坊里,柳温柔也听到些风言风语。
趁着胡大柱来对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了:“大柱哥,外头有些闲话,你听见没?”
胡大柱正核对数目,头也没抬:“啥闲话?”
“就是……就是说你开证明,要~~~”柳温柔说得直接。
胡大柱的手顿住了,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团墨。
他抬起头,眉头蹙紧,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沉了沉。
“谁说的?”
“传的,没个准头。但好像……很些人信了。”
柳温柔有些担忧,“陈梦兰那天,真没……”
“没啊。”胡大柱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证明是按规矩开的,孩子读书是正事。我正常给打的啊。”
柳温柔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人。可这闲话……”
“闲话腿长。”胡大柱放下笔,望向窗外。
“那八成是那些看你不惯的人,故意带歪的风气,就是想败你的名声。”柳温柔偷偷说道。
“有些道理,可是,村里谁要败我名声呢?”胡大柱想不通。
“那有没有人,想和你竞选村长啊?”柳温柔又问道。
“没有啊,马老爷??胡财务?马主任??不像啊,胡财务和马主任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啊。”胡大柱不明白了。
难道是马老爷?
马老爷是有可能竞选的,但问题是,他年纪大了,都过了年纪了,已经不符合规矩了。
他也不会折腾这事了。
胡大柱想不通,谁想害自己?
胡大柱回到家里,一家人一起吃饭时,先是聊了豆腐和黄豆种植的事,然后话题一转又转到了胡大柱的头上。
“大柱叔,你是不是搞女人了??”
李杏花边啃着馍馍边问。
胡大柱嘴里的米饭差点喷出来。
“你胡说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大家都这么说,说跟你打个介绍信,就要啥啥啥的。”李杏花说道。
“你就闭嘴吧,什么啥啥啥的,你大柱叔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也跟她们学这话呢?自家人还不信啊。”周薇马上教育起女儿来。
“也不一定,爹在村里还是挺受妇女欢迎的。”李桂花插嘴了一句。
“都是谣传,你们可别信,是有人啊,故意想抹黑我,你们在外面啊,都要帮我澄清事实,知道吧。”胡大柱倒是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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