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啥是排卵期?”刘梅回答道。
村里的妇女落后无知,肯定是不懂这些道理的。
“这样啊,先去看看你家男人吧,看他伤势如何,行不行。”胡大柱起了身。
“好,我带你去。”
下午的风带着暖意,吹得路边的灌木丛沙沙作响。
胡大柱脚步稳健,心里却盘算着各种可能。
“前面就到了。”刘梅指着前方的破窑说道。
两个人走近,听到里面传来吵嚷声,一个粗嘎的男声正在嚷嚷:
“……包柱这样子,以后还能顶门立户?矿上赔的钱,那是给他治伤的,也是补偿咱们老刘家绝了后的!你们二房想独吞?没门!”
另一个尖细些的声音帮腔:“就是!按老规矩,没儿子,家产就得归族里兄弟子侄!你们也别硬撑了,把钱拿出来,大伙儿分了,以后我们还能照应你们爷娘两口子一二……”
胡大柱眉头一拧,直接推开了那扇虚掩的破木门。
屋里光线昏暗,一盏煤油灯放在坑坑洼洼的桌上。
包柱半躺在里屋炕上,脸色在跳动的灯影下更加难看,一条腿用破布胡乱缠着,肿得老高。
包柱母亲挡在炕前,像只护崽的母鸡,头发散乱,眼睛通红,手里紧紧攥着赔偿协议和一个布包,里面八成是钱了。
她对面站着三个男人,两个中年一个年轻,一脸的不耐和贪婪,正是刘包柱的叔伯和堂弟。
胡大柱的突然出现,让屋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胡……胡医生?”
包柱最先反应过来,像是看到了救星,声音都带了哭腔。
“你是谁?”为首那个一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是刘包柱的大伯,斜着眼打量胡大柱。
“胡家坡的,村医。”胡大柱语气平淡,目光扫过炕上的刘包柱,“听说包柱兄弟伤了,过来看看。”
他径自走到炕边,放下药箱,没理会那三个男人。
那大伯被这无视的态度惹恼了,刚要发作,胡大柱已经掀开了包柱腿上的破布。
肿胀发紫的那处,一处不自然的凸起,周围皮肤滚烫——情况比想象的还糟,很可能已经感染。
“怎么拖成这样?”胡大柱沉声问,手上动作不停,打开药箱取出消毒用具,“矿上没给处理?这么放着,命根子不想要了?”
包柱疼得龇牙咧嘴,虚弱地说:“矿难赔钱了,让我们自己去医院,他们会给医药费……我们回来,他们,他们一直嚷嚷着不让去,要分钱,这分钱,还怎么治病??”
“你们他妈的都是一群冷血的王八蛋吗?这是赔给包柱的,不管是医疗费,还是绝后费,和你们这些远房亲戚有个屁的关系,给你们脸了吗?”
胡大柱怒吼道。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胡大柱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尤其是干掉了龙爷,在外人眼里,那就是新地头蛇,这些人是很害怕的。
胡大柱一边用酒精棉球清洗伤口周围,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都给我死出去,我要清创上药,不死出去的,我就撵出去。”
那语气不是吩咐,而是命令。
刘家那三个男人被这气势一慑,加上确实看见伤口狰狞,一时竟没说出反驳的话。
三人互相看了看,悻悻地退到了外间,但没走,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胡大柱仔细检查了包柱的伤口,又看了看他其他地方的擦伤,最后把腕。
脉象虚浮无力,气血亏耗得厉害,更重要的是,肝气郁结极重,心脉躁动不安,这是急怒攻心加上重伤虚耗的典型表现。
处理完外伤,重新用干净的木板和绷带固定好,胡大柱又配了点消炎镇痛的草药粉让刘梅去煎。
这时,他才压低声音,对一直眼巴巴看着他的包柱父母说道:“外伤不轻,骨头肯定伤了,感染也重,必须绝对静养,最好能去卫生院再系统看看。至于别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脉象上看,元阳受损是肯定的,这次伤得太巧,正好在要害处,经络阻滞严重。短期内,乃至以后……想自然受孕,恐怕……很难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话从“懂行”的胡医生嘴里明确说出来,包柱还是像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瘫了下去,眼神瞬间灰败绝望。
刘梅捂着嘴,无声地流泪。
“胡医生……”包柱猛地抓住胡大柱的胳膊,手指冰凉颤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您……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您是神医!您不能见死不救!我媳妇……我媳妇她今天必须怀上!只要怀上,就什么都好了!钱保住了,我也……我也算对得起祖宗了!您给我扎针!用猛药!怎么样都行!今天!就今天!”
“我听说,有个进口药,叫什么伟哥,给我吃那个,猛吃,肯定行的。”包柱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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