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放榜那日,京城贡院外的红墙下挤满了翘首以盼的学子,人声鼎沸,喧嚣震天。
当差役高声唱名,念出“状元——沈砚”三字时,人群先是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议论。寒门出状元,本就罕见,更何况沈砚前些日子还因礼部尚书一案身陷囹圄,如今竟能拔得头筹,这其中的跌宕,足以成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金銮殿上的殿试,是沈砚面圣的关键。他身着御赐的状元红袍,步履从容地走入大殿,面对皇帝的垂询,不卑不亢,对答如流。皇帝问及北疆边防之策,沈砚引经据典,结合大启国情,提出“屯垦戍边,以民养军”的主张,字字珠玑,切中要害;谈及民生赋税,他又直言苛捐杂税之弊,主张“轻徭薄赋,藏富于民”,言语间满是对苍生的体恤。
殿内百官侧目,连素来严苛的太傅周显都忍不住颔首赞许。皇帝龙颜大悦,抚掌笑道:“好!好一个心怀天下的沈砚!朕得此良臣,实乃大启之幸!”
说罢,皇帝当即下旨,授沈砚翰林院修撰,正六品衔,入值南书房,伴驾左右。
沈砚俯身叩拜,声音铿锵有力:“臣沈砚,谢陛下隆恩!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站在皇子列中的萧彻,看着沈砚挺直的脊梁,眸中漾起一抹淡笑。他知道,沈砚的仕途之路,从这一刻起,才算真正铺开。而萧洵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攥紧的拳头青筋毕露——沈砚是萧彻的人,此人得势,无疑是给萧彻添了左膀右臂。
朝会散去,沈砚刚走出宫门,便被萧彻的人引至景和殿。两人相对而立,沈砚再次躬身行礼,萧彻却上前一步将他扶起:“不必多礼,今日之荣,是你应得的。”
“若无殿下提携,沈砚至今仍是流落街头的落魄书生,何谈今日荣光。”沈砚望着萧彻,眼中满是赤诚。
萧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后在朝堂之上,你只管放手去做。纵使前路多艰,我亦会为你撑腰。”
君臣二人正说着话,玄一匆匆从殿外进来,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殿下!大喜!北疆八百里加急传来捷报——西蛮叛乱已平,边境肃清!”
萧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北疆战事胶着已久,此番大捷,无疑是振奋朝野的大事。
“四电闸亲率三万铁骑,奇袭西蛮老巢,生擒蛮王,如今已班师回朝,不日便抵达京城!”玄一朗声说道。
萧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意。
萧珩,他的亲哥哥,那个前世为了护他,战死在乱军之中的四皇子。这一世,北疆大捷,兄长无恙,还要归京了。
这些日子,他在京中步步为营,隐忍布局,所缺的,正是一份来自军方的强力支撑。而萧珩手握兵权,又素有贤名,他的归来,无疑是给萧彻的棋局,落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子。
“快,备一份厚礼。”萧彻当即吩咐道,“另外,传令下去,景和殿洒扫一新,我要亲自去城外十里亭,迎接兄长归来。”
玄一领命而去,沈砚亦面露喜色:“四皇子殿下骁勇善战,仁德爱民,此番归京,定能震慑朝堂宵小。殿下与四皇子兄弟同心,大业可期啊!”
萧彻望着宫外的方向,目光悠远。他仿佛已经看到,那身披铠甲、英姿飒爽的兄长,正策马扬鞭,朝着京城的方向而来。
泰康宫之中,萧洵得知北疆捷报与沈砚得宠的消息,气得将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茶杯碎裂的脆响中,他咬牙切齿地低吼:“萧彻!萧珩!你们一个两个,都来跟我作对!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他身边的谋士连忙上前劝慰:“殿下息怒。四皇子归京虽是变数,但只要我们拉拢住镇北将军,手握兵权,便不惧他们兄弟联手。”
萧洵阴沉着脸,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传令下去,备一份厚礼,我要亲自去迎接四皇子。萧珩刚立大功,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若能将他拉拢过来……”
谋士躬身应下,心中却暗自叹息。四皇子与七皇子兄弟情深,岂是轻易能拉拢的?
京城的上空,风云变幻。沈砚入仕,萧珩归京,这两件大事,如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一场新的朝堂博弈,已然拉开序幕。
喜欢烬火重燃,龙城再争,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烬火重燃,龙城再争,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