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失利带来的阴霾,如同赤壁江面上尚未散尽的硝烟,沉甸甸地笼罩在南岸大营上空。败退回营的士卒们士气低落,伤兵的呻吟声不时从营帐中传来,更是增添了几分压抑。我强忍着心中的憋闷与怒火,下令厚赏抚恤、全力救治伤员后,立刻升帐,召集所有高级文武议事。这一仗,不能白打!教训,必须立刻转化为新的策略。
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油灯的光芒摇曳,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庞。郭嘉依旧把玩着酒葫芦,但眼神已无平日的慵懒,而是透着锐利的思索。鲁肃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的地图划过。纪灵、张辽、乐进、陈到、李通等将领则个个面色肃然,或目露不甘,或隐含怒火,许褚和高顺则如同两尊门神,一左一右护卫在我身侧,眼神警惕。徐盛、蒋钦、董袭等水军将领因伤势或休整未至,凌操、丁奉则带伤列席。
我环视众人,没有绕圈子,直接沉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今日水战之败,责任在孤。是孤低估了荆州水军之能,小觑了蔡瑁、黄祖。致使数千将士血染长江,孤……心痛如绞!” 我重重一拳捶在案几上,震得杯盏作响。
帐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然,胜败乃兵家常事!一蹶不振,非英雄所为!今日召诸公前来,便是要议一议,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赤壁,这荆州,难道就真的打不下去了吗?!”
我的目光首先投向鲁肃:“子敬,你素来沉稳,洞察大局。你先说说,眼下局势,优劣何在?我军当如何破局?”
鲁肃闻言,整了整衣冠,走到大帐中央悬挂的巨幅荆州地图前,向我和众人拱手一礼,然后开始了他条理清晰的分析:
“主公,诸位。今日之败,固然痛心,然亦让我等看清了敌我虚实。”他手指点向赤壁一带的江面,“我军之短,在于水军。荆州水军经营数代,船坚器利,士卒娴熟水性,更兼蔡瑁确为水战良将,在此大江之上,我军欲以水战正面击溃之,难如登天。此乃我军之劣势,亦是当前最大之阻碍。”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然,我军亦有其长!其一,我军陆战精锐,士气虽暂挫,但根基未损。黄忠将军、高顺将军之陷阵营,纪灵将军之汝南兵,张辽、乐进、陈到等诸位将军,皆能征善战之陆上虎贲!其二,我军总体兵力仍占优势,且粮草充足,后劲绵长。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的手指猛地从赤壁移开,划过广袤的荆南地区,“荆州之核心,在于南郡、江夏,刘表之根基,在于襄阳!然而,荆州并非铁板一块!荆南四郡——长沙、武陵、零陵、桂阳,地域辽阔,物产丰饶,然其与刘表关系疏离,政令难通,守备相对空虚!”
他的声音逐渐高昂起来:“刘表、蔡瑁如今将重兵集结于江夏、南郡,与我主力对峙,其荆南腹地,必然空虚!我军何须一定要在这赤壁江面,与荆州水军死磕?何不避实击虚,分遣精锐陆师,南下攻略荆南四郡!”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若得荆南,则我军可:
一、获取大量人口、粮草,以战养战,壮大实力!
二、从南面对襄阳、江陵形成战略包围,使刘表腹背受敌!
三、切断荆州与交州的联系,进一步孤立刘表!
四、届时,蔡瑁、黄祖这十几万大军,困守江夏、南郡一隅,外无援兵,内临夹击,军心必乱!其水军再强,难道还能上岸作战不成?彼时,或可逼其出战,或可迫其投降,主动权将重回我手!”
这一番分析,如同拨云见日,让帐内原本沉闷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众将的眼睛都亮了!
“子敬先生高见!”纪灵第一个出声赞同,“与其在此受制于水军,不如挥师南下,掏他刘表的老巢!”
“没错!我陆战儿郎,正该在陆地上一展身手!”张辽眼中精光闪烁。
乐进、陈到等将也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郭嘉此时也放下酒葫芦,悠悠补充道:“子敬之策,深合兵法要义。攻其必救,亦可调动敌军。若蔡瑁分兵回援,则我水军压力大减,或有可乘之机;若其不分兵,则眼睁睁看着荆南易主,其军心士气,又能维持几时?此乃阳谋,刘表、蔡瑁明知是计,也难以应对。”
我听着鲁肃的分析和郭嘉的补充,心中豁然开朗,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是啊,我何必执着于在敌人最强大的领域硬碰硬?我的优势在于综合实力和灵活的战术选择!历史上曹操赤壁失利后,也是采取稳扎稳打、分化瓦解的策略,最终拿下荆州。我现在实力远胜当时的曹操(在荆州方向),更有何惧?
“好!子敬此策,老成谋国,深得我心!”我抚掌大笑,随即神色一肃,“便依此计!避实击虚,南下荆南!”
我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帐下诸将。感受到我那充满战意和信任的目光,除了负责护卫的许褚和高顺(此二人需统领中军精锐,护卫主帅,不宜轻动),几乎所有将领都挺直了胸膛,眼中燃烧着渴望建功立业的火焰。
“纪灵听令!”
“末将在!”纪灵慨然出列。
“命你率领本部一万兵马,继续对江夏保持攻势!不必急于求成,但要给蔡瑁、黄祖持续施加压力,使其不敢轻易分兵,为我南下各军创造时机!”
“末将领命!必不让江夏之敌安宁!”纪灵大声应诺。
随即,我开始了点将:
“张辽听令!”
“末将在!”张辽踏步而出,声如洪钟。
“命你为主将,领精兵一万,南下攻打长沙郡!长沙乃荆南第一大郡,富庶繁华,务必拿下!”
“末将必克长沙,献于主公麾下!”张辽信心十足。
“乐进听令!”
“末将在!”乐进短小精悍的身躯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命你为主将,领兵五千,西取武陵郡!武陵蛮汉杂居,地形复杂,需刚柔并济,小心应对!”
“主公放心!五千兵马足矣!定叫武陵改旗易帜!”乐进毫不畏惧。
“陈到听令!”
“末将在!”陈到沉稳出列。
“命你为主将,领白毦精兵五千,南取零陵郡!零陵地处偏远,需速战速决,不可拖延!”
“末将明白!必速定零陵!”陈到言简意赅,却充满决心。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稍靠后位置的李通身上。李通投效不久,虽在江夏北部展现了能力,但毕竟资历尚浅,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在如此重要的任务中点他的将。
“李文达听令!”
李通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涌起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快步出列,深深一揖,声音都有些微颤:“末…末将在!”
我看着他那惊愕又感动的样子,心中微微一笑,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我要让所有投效我的人都知道,在我袁公路麾下,不问出身,只问才能,有功必赏,有才必用!
“命你为主将,”我清晰地说道,“以邓当、吕蒙、贺齐为副将,领兵一万,南下攻取桂阳郡!”
“一…一万?”李通更是吃惊,甚至有些惶恐,连忙道:“主公!桂阳郡僻远,兵力不强,有五千兵马,通…末将便有信心拿下!何须一万精锐?这…”
他不明白为何我会给他这个“新人”如此多的兵力。
这时,郭嘉适时地开口了,他晃着酒葫芦,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解释道:“文达将军,主公予你一万兵马,其意并非全在桂阳一郡。”他的手指指向了桂阳郡更南方的广阔区域——交州。
“桂阳毗邻交州。交州刺史张津,庸碌无为,士燮兄弟虽名义上臣服,实则割据。若将军能速定桂阳,则可陈兵边境,窥视交州。若有机会,或可遣一偏师,南下试探,若交州内部有变,或可一举而定!即便暂时不能拿下,也要震慑士燮,使其不敢北顾,助刘表掣肘我军。这一万兵马,既是攻取桂阳之师,亦是威慑交州,为我军未来南下预作铺垫之力也!”
原来如此!帐内众人,包括李通,这才恍然大悟!主公的目光,竟然已经投向了更南方的交州!这份眼光和魄力,令人心折!
李通闻言,激动得脸色涨红,他再次深深拜下,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定和感激:“主公如此信任,通虽肝脑涂地,无以为报!必竭尽全力,攻克桂阳,震慑交州,绝不辜负主公厚望!”
邓当、吕蒙、贺齐也纷纷出列,激动领命。尤其是年轻的吕蒙,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求知的光芒,能参与如此重要的任务,对他而言是极好的历练。
“好!”我看着帐下群情激昂的将领们,心中豪情再起,“诸将各自回去准备,三日后,大军齐发,兵分四路,席卷荆南!我要让刘景升,首尾难顾,顾此失彼!”
“谨遵主公号令!”众将齐声应诺,声震营帐。
一场水战的失利,并未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反而催生出了更加宏大和凌厉的战略。赤壁的对峙仍在继续,但战争的焦点,已经悄然转向了广袤的荆南大地,甚至更遥远的交州。刘表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而我袁公路的霸业宏图,正以另一种方式,加速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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