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碎瓷片里的莲纹
检察院档案室的窗玻璃还留着昨夜暴雨的水痕,林定军翻开“秦氏博物馆故意损毁财物案”卷宗时,一片锋利的碎瓷片从现场照片里滑出来,在桌面上划出浅痕。碎片边缘的青花纹路依稀可辨,是朵含苞的莲花,胎质泛着特有的糯米光泽——这是明代“莲生贵子”青花瓷瓶的残片,博物馆估价三亿,而卷宗里的定损报告却写着“修复价值五千万”,差价大得离谱。
“林检,这案子说白了就是‘激情犯罪’。”治安科的老郑用纸巾擦着眼镜,镜片上的指纹与卷宗里嫌疑人的指纹比对图重叠,“嫌疑人是个叫‘阿瓷’的流浪汉,喝醉了闯进博物馆,一板凳砸了镇馆之宝,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他自己也认罪了。”
林定军捏起碎瓷片对着光,胎釉结合处有个极细的针孔,孔内残留着银白色的金属屑——与秦氏科技生产的“纳米定位器”成分完全一致。他忽然想起洛杉矶分公司的监控截图,仓库角落堆着的木箱上,印着与瓷瓶底款相同的“秦”字印章,而木箱的承重标识显示,里面装的绝不是瓷器。
“阿瓷的身份查清了吗?”他翻到嫌疑人的户籍信息,照片上的男人右眉有颗痣,与“莲种-37”卡片上的码头负责人特征吻合,“还有,他砸瓷瓶时喊的那句‘莲花谢了’,有没有录入笔录?”
老郑翻到第19页:“录了,但我们以为是醉话。不过这阿瓷有点怪,他的右手食指第一节是假的,说是早年在瓷器厂打工被机器轧断的,可x光片显示,断口是被激光整齐切断的——这技术,只有秦氏的精密仪器厂能做到。”
林定军的目光落在现场勘查报告上。瓷瓶碎片散落的范围异常规整,像有人提前在地面画好了圈,而圈中心的展柜玻璃,裂痕呈放射状,原点处有个圆形的凹陷——这不是板凳砸出来的,是被特制的吸盘工具吸碎的,目的是精准取出藏在瓷瓶里的东西。
“查博物馆的入库记录,这瓷瓶是什么时候收进馆的?”他指着照片里的展柜锁,锁芯是莲花形的,与秦莲U盘的接口形状完全一致,“还有,当晚值班的保安,是不是叫‘莲生’?”
档案系统显示,瓷瓶是三个月前由“莲心慈善基金会”捐赠的,捐赠人一栏写着“匿名”,但经办人签字是“秦莲”。而值班保安“莲生”的入职档案里,紧急联系人写着“阿瓷”,两人的银行流水显示,每月17号都会收到笔来自洛杉矶的汇款,附言是“护莲费”。
“这不是故意损毁财物,是里应外合的调包。”林定军将碎瓷片拼在一起,缺失的部分正好能容纳一个香烟盒大小的物体,“真正的瓷瓶里藏着东西,阿瓷砸的是赝品,目的是让藏在里面的东西‘顺理成章’地消失。”
他让技术科分析碎瓷片的成分,结果证实是现代仿品,胎土里掺了秦氏化工厂特有的“荧光剂”,在紫外线下会显出莲花形的水印——这是莲花社内部标记“可销毁物品”的暗号。而展柜地面的划痕里,残留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化验显示是“冰糖”毒品的残渣,与南美实验室的样本完全一致。
“他们用赝品瓷瓶运输毒品。”林定军忽然想起老鬼账本里的“莲池换水”,“‘换水’就是指更换运输渠道,这次砸瓶,是为了把藏在瓷瓶里的新型毒品配方转移出去。”
卷宗里的监控录像有段被剪辑过的空白,时长正好三分钟。林定军让技术科恢复后,看到阿瓷砸瓶后,保安莲生趁乱从碎片堆里捡起个胶囊大小的物体,塞进了对讲机的电池仓。而对讲机的型号,与秦峰保镖使用的军用级设备完全相同。
“提审阿瓷。”林定军合上卷宗,碎瓷片的棱角硌着掌心,像母亲留在瓷器上的指纹,“我要知道胶囊里是什么。”
看守所的会见室里,阿瓷看到那片带针孔的碎瓷片,突然浑身发抖,假手指在铁栏杆上磕出空洞的响声:“是秦峰让我做的……他说只要砸了瓶子,就能让我儿子出狱……”
“你儿子在监狱里过得很好。”林定军调出探视记录,“上周他还收到你寄的‘莲花酥’,里面藏着的加密纸条,我们已经破译了——‘配方在莲心,10月17日启用’。”
阿瓷的假手指突然脱落,露出里面的微型存储器。插入读卡器后,屏幕上跳出段视频:秦峰站在洛杉矶的实验室里,手里举着个透明胶囊,里面的液体泛着淡绿色的荧光——正是从瓷瓶里取出来的新型毒品配方。
“这配方能让‘冰糖’的成瘾性提高十倍。”秦峰的声音带着冷笑,“林定军,你母亲当年没销毁的东西,我会让它在全球开花结果。对了,你妹妹很喜欢这里的莲花池,她说想永远住下去。”
视频的背景里,妹妹穿着白色的病号服,站在个巨大的玻璃池边,池里漂浮着无数朵白色的莲花,而秦念被绑在池中央的柱子上,颈后插着根输液管,连接着池底的机器——那是“莲池”的核心设备,正在抽取秦念的基因,激活新型毒品的配方。
会见室的灯光突然闪烁,林定军的手机收到条匿名短信,是张博物馆的平面图,用红笔圈出的仓库位置,标注着“真瓶在此”。他冲出看守所时,只看到辆黑色轿车消失在街角,车尾灯的红光在雨雾中连成朵扭曲的莲花。
博物馆仓库的保险柜里,果然躺着那只真正的“莲生贵子”瓷瓶。林定军小心地旋开瓶底,里面藏着卷羊皮纸,是母亲当年绘制的“莲花社毒品网络分布图”,每个节点都标着青花瓷的图案,而最末端的节点,指向洛杉矶的炼油厂——正是秦峰与检察长交易中提到的那处。
碎瓷片在证物袋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母亲在耳边的叹息。林定军知道,10月17号的洛杉矶之行,不仅要救回秦念和妹妹,还要亲手销毁母亲当年没能毁掉的配方。他在羊皮纸的空白处,用阿瓷的血写下:“瓷碎莲谢,罪证难藏。”
字迹透过纸页,在仓库的水泥地上晕开,像朵从碎瓷里绽放的血色莲花。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冲刷着博物馆的台阶,仿佛在清洗那些被瓷器掩盖的罪恶。而林定军的公文包里,那片带针孔的碎瓷片正微微发烫——它不仅是证物,更是母亲留下的指南针,指引着他走向最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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