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黎阳仓北门外就传来了马蹄声。
杨暕正在院子里练功,听到动静,收势而立。
“王爷,秦琼将军他们回来了!”一个亲兵跑进来禀报。
“这么快?”杨暕有些意外,“不是说还要一天吗?”
“说是连夜赶路,提前到了。”亲兵说。
杨暕点点头:“让他们到大厅等我,我这就过去。”
他换了身衣服,来到大厅。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王君廓四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一个个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疲惫,但精神头都不错。
“参见王爷!”四人齐声行礼。
“都坐。”杨暕在主位坐下,“怎么提前回来了?”
秦琼说:“回王爷,我们在路上接到消息,说窦建德已经被王爷生擒,十万大军投降。想着这边肯定缺人手,就加紧赶路,提前了一天到。”
程咬金咧嘴笑道:“王爷,您可太厉害了!一个人就把窦建德给抓了?俺老程要是早点回来,还能看看热闹呢!”
杨暕笑了:“热闹已经过去了。你们这次出去,情况怎么样?”
秦琼正色道:“回王爷,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在窦建德后方袭扰粮道,一共烧了粮草一万多石,船只二十多艘。另外还歼灭了窦建德派来清剿的王伏宝部三千多人,王伏宝本人被程咬金斩杀。”
程咬金得意地挺起胸膛:“那小子还想跑,被俺一斧子砍了脑袋!”
杨暕点头:“干得不错。咱们这边伤亡如何?”
“伤亡不大。”秦琼说,“阵亡不到五百,伤了一千多。主要是王伏宝那三千人比较难缠,是窦建德的精锐。”
“嗯,以少胜多,打得不错。”杨暕赞许道,“你们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等休息好了,还有任务。”
程咬金问:“王爷,啥任务?是不是要去打别的地方?”
“不急。”杨暕说,“先把河北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十万降卒要整编,各地要接收,事情多着呢。”
秦琼问:“王爷,窦建德真的降了?”
“降了。”杨暕说,“现在关在地牢里。刘黑闼也降了,不过伤还没好,也在关着。”
秦琼感慨:“窦建德在河北经营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败了。”
“败在我手里,不冤。”杨暕淡淡道,“好了,你们先去休息。晚上给你们接风。”
四人告退。他们刚走,杜如晦就进来了。
“王爷,高雅贤他们今天一早就出发了。”杜如晦说,“每人带了五千兵马,还有窦建德的手令和亲笔信。应该能顺利接收不少地方。”
“嗯。”杨暕说,“秦琼他们回来了,人手就更足了。杜先生,整编降卒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杜如晦早就想好了:“王爷,属下建议把十万降卒打散重编。按照年龄、体格、特长,分成几类。年轻的、身体好的,编入战兵。年纪大的、身体差的,编入辅兵或者就地安置。有特殊技能的,比如工匠、医匠、马夫,单独编组。”
“具体怎么操作?”杨暕问。
“可以先登记造册。”杜如晦说,“把每个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特长都记下来。然后组织考核,考体力、考武艺、考纪律。考核通过的,编入各营。不通过的,发放路费遣散。”
杨暕想了想:“这个办法不错,但工作量太大。十万人的考核,得考到什么时候?”
“可以分批进行。”杜如晦说,“先把高级将领控制住,然后从中级军官开始考核。军官考核通过了,让他们去考核士兵。咱们派人在旁边监督,确保公平。”
“行,就按你说的办。”杨暕说,“这事交给你和沈光负责。秦琼他们休息好了,也让他们参与。”
“是。”杜如晦应下,又说,“王爷,还有件事。咱们这次俘虏了十万大军,缴获的兵器铠甲马匹数量巨大,得有个专门的地方存放和管理。”
“你有什么想法?”杨暕问。
“属下建议在黎阳仓附近建几个大仓库,专门存放军械。”杜如晦说,“另外,再从降卒里挑一些可靠的工匠,成立一个军械司,负责维修和制造兵器。”
杨暕点头:“可以。这事你去办,需要多少钱粮,直接找沈光要。”
两人正说着,外面又有人来报:“王爷,洛阳来旨了!”
杨暕和杜如晦对视一眼。这么快?
“传旨的人呢?”杨暕问。
“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亲兵说。
“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卫。太监手里捧着一个黄绸包裹的圣旨。
“齐王杨暕接旨!”太监尖着嗓子喊。
杨暕起身,单膝跪地:“儿臣接旨。”
杜如晦和厅里的其他人也连忙跪下。
太监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杨暕,朕之次子,天资英武,忠孝双全。今闻其在黎阳仓大破叛贼窦建德十万之众,生擒贼首,降服叛军,功莫大焉。朕心甚慰,特赐黄金千两,绸缎万匹,以彰其功。另,河北之事,全权交由齐王处置。窦建德及其党羽,押送洛阳,听候发落。钦此!”
念完,太监合上圣旨,满脸堆笑:“齐王殿下,接旨吧。”
杨暕接过圣旨:“儿臣谢父皇隆恩!”
他起身,对太监说:“公公一路辛苦,请到后堂歇息。”
太监笑道:“不急不急。陛下还有口谕,让咱家单独传达给殿下。”
杨暕会意,对杜如晦等人说:“你们先下去。”
等人都走了,太监才低声说:“殿下,陛下让咱家带句话给您:吾儿行事,朕放心。河北之事,可便宜行事。若有难处,尽管开口。朕在洛阳,等着吾儿凯旋。”
杨暕心里一暖。杨广这话,等于是把河北完全交给他了,还表示了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
“请公公转告父皇,儿臣定不负所托。”杨暕说。
“那是自然。”太监说,“殿下,陛下还问,您什么时候回洛阳?陛下想见您。”
杨暕想了想:“河北这边事情太多,一时走不开。等初步稳定了,我就回去。”
“好,咱家一定转告。”太监说,“对了殿下,陛下还让咱家带了些东西来。”
他一挥手,后面的侍卫抬上来几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几盒上好的补品。
“这是陛下赏赐的。”太监说,“陛下说,您在河北辛苦了,这些东西是让您补身子的。”
杨暕笑了:“父皇太客气了。公公,你也辛苦了,这点心意,你收着。”
他让亲兵拿来一包金子,塞给太监。太监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收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送走太监,杨暕把杜如晦叫了回来。
“圣旨你听到了?”杨暕问。
“听到了。”杜如晦说,“陛下对王爷的信任,真是前所未有。河北之事全权交给王爷处理,这可是天大的权力。”
杨暕点头:“父皇信任我,我更要把事情办好。杜先生,整编降卒、接收河北的事情,要加快进度了。”
“属下明白。”杜如晦说,“对了王爷,高雅贤他们出去接收各地,咱们是不是也该派些人跟着?一来可以监督,二来也能及时掌握情况。”
“你说派谁去?”杨暕问。
杜如晦想了想:“秦琼将军稳重,可以派他去。另外,宇文成都将军勇武,也可以去。两人各带一队人马,分头行动。既能监督高雅贤他们,也能应对突发情况。”
“可以。”杨暕说,“等秦琼休息好了,就跟他说。宇文成都那边,我亲自去说。”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杨暕皱眉:“怎么回事?”
一个亲兵跑进来:“王爷,是程咬金将军和宇文成都将军,两人在演武场……在比武。”
“比武?”杨暕笑了,“走,去看看。”
演武场上围了一大圈人。中间,程咬金和宇文成都正在对峙。
程咬金提着板斧,宇文成都拿着凤翅镏金镗。两人都没穿盔甲,但气势都很足。
“宇文成都,听说你是大隋第二好汉?”程咬金嚷嚷道,“俺老程今天就要试试,你到底有多厉害!”
宇文成都冷笑:“程咬金,你不是我对手。王爷说过,让我指点你几招,我就指点指点你。”
“放屁!”程咬金瞪眼,“谁指点谁还不一定呢!看斧!”
他抡起板斧就砍。这一斧势大力沉,带着风声。
宇文成都不躲不闪,举镗一架。
“铛!”
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程咬金被震得退了三步,宇文成都却纹丝不动。
“好大的力气!”程咬金甩了甩发麻的手腕。
“再来!”宇文成都说。
程咬金也不怂,又冲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打得火星四溅。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杨暕在人群外看着,没阻止。他知道,宇文成都心高气傲,程咬金也是不服输的性子。两人打一架也好,打完了反而能互相尊重。
打了三四个回合,程咬金渐渐落了下风。宇文成都的力气比他大,武艺也比他高,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又打了六七个回合,宇文成都一镗扫过程咬金脚踝,程咬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停!”杨暕开口。
两人立刻收手。
杨暕走进场中,看着他们:“打完了?”
程咬金喘着粗气:“王爷,宇文成都确实厉害,俺服了。”
宇文成都也收起了傲气:“程将军也不差,能接我十招的,天下没几个。”
杨暕笑了:“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自己人,要团结。宇文成都,你力气大,武艺高,以后多指点指点程咬金。”
“是。”宇文成都应道。
程咬金挠挠头:“那敢情好。宇文将军,刚才那一招怎么使的?教教俺。”
“好说。”宇文成都点头。
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居然聊上了。周围的人都笑了。
杨暕对宇文成都说:“成都,你跟我来,有事跟你说。”
两人来到书房。杨暕把派他去监督高雅贤的事情说了。
宇文成都听完,问:“王爷,要是高雅贤他们不老实,怎么办?”
“你可以便宜行事。”杨暕说,“能劝降就劝降,不能劝降就镇压。但记住,尽量不要滥杀无辜。”
“末将明白。”宇文成都说,“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杨暕说,“你带五千骑兵去。秦琼也去,他带五千步兵。你们分头行动,互相策应。”
“是。”
“还有,”杨暕又说,“这次出去,除了监督高雅贤他们,还要摸清河北各地的情况。哪些城池好打,哪些难打,哪些守将是窦建德的死忠,哪些可以争取,都要弄清楚。”
“末将记住了。”
宇文成都走后,杨暕又把秦琼叫来,说了同样的事。
秦琼听完,问:“王爷,要是遇到顽抗的,打还是不打?”
“打。”杨暕说,“但要打得聪明。能用计谋就用计谋,能劝降就劝降。实在不行再强攻。咱们现在人手不足,不能浪费兵力。”
“末将明白。”秦琼说。
“另外,”杨暕说,“你出去的时候,留意一下有没有可用的人才。武将、文官、工匠,只要有本事的,都可以带回来。”
“是。”
安排好这些,天已经快黑了。
晚上,杨暕在府衙设宴,给秦琼他们接风。
大厅里摆了好几桌,坐满了人。沈光、单雄信、杜如晦、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王君廓、宇文成都,还有几个高级将领,都来了。
杨暕举杯:“今天这顿饭,一是给秦琼他们接风,二是庆祝咱们拿下河北。来,干了!”
“干了!”众人举杯。
酒过三巡,气氛热闹起来。
程咬金是个话痨,一边喝酒一边说这次出去的经历,说得眉飞色舞。
“你们是没看见,王伏宝那小子跑得跟兔子似的,但还是被俺追上了。俺一斧子下去,他就……”
他说得兴起,宇文成都也不拦着,反而听得认真。
秦琼比较稳重,和沈光、杜如晦讨论着整编降卒的事情。
单雄信和王君廓聊着以前在瓦岗的事,感慨万千。
杨暕看着这些人,心里挺欣慰。这些都是人才,只要用好了,都是栋梁。
杜如晦凑过来,低声说:“王爷,高雅贤那边有消息了。”
“哦?”杨暕问,“怎么样?”
“刚收到飞鸽传书。”杜如晦说,“高雅贤拿下了清河,兵不血刃。守将看到窦建德的手令,直接就开城投降了。”
“好事。”杨暕说,“其他几个人呢?”
“王小胡拿下了武城,刘雅拿下了德州,都挺顺利。”杜如晦说,“董康买和徐师仁那边还没消息,不过应该也差不多。”
杨暕点头:“看来窦建德的手令还挺管用。”
“毕竟经营了这么多年。”杜如晦说,“不过王爷,这只是开始。有些硬骨头,恐怕没那么好啃。”
“我知道。”杨暕说,“所以让秦琼和宇文成都去。有他们在,硬骨头也能啃下来。”
正说着,一个亲兵匆匆进来,在杨暕耳边低语了几句。
杨暕脸色微变。
“王爷,怎么了?”杜如晦问。
杨暕放下酒杯,对众人说:“你们继续喝,我有点事。”
他起身离席,杜如晦连忙跟上。
来到书房,杨暕才说:“刚接到消息,李渊在太原动了。”
“李渊?”杜如晦一惊,“他干什么了?”
“说是剿匪。”杨暕冷笑,“但他剿着剿着,把太原周边的郡县都占了。现在手下有兵五万,号称十万。”
杜如晦脸色凝重:“李渊终于忍不住了。王爷,咱们得早做打算。”
“不急。”杨暕说,“李渊在太原,离咱们还远。而且他现在还不敢公开造反,只是以剿匪的名义扩张势力。”
“但迟早会反。”杜如晦说。
“那就等他反了再说。”杨暕淡淡道,“现在咱们先处理河北的事。等河北稳定了,再收拾他。”
杜如晦看着杨暕,心里感慨。王爷这份镇定,真是难得。要是换了别人,听到李渊动了,早就慌了。
“王爷,要不要派人去太原打探一下?”杜如晦问。
“可以。”杨暕说,“让王君廓去。他以前在河北,对那边的情况熟悉。让他带几个人,悄悄去太原,摸摸李渊的底。”
“是。”
“另外,”杨暕说,“给洛阳去封信,把李渊的情况告诉父皇。让父皇有个准备。”
“属下这就去写。”
杜如晦走后,杨暕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李渊终于动了。这个历史上建立唐朝的人,现在还是大隋的臣子,但野心已经藏不住了。
不过杨暕不担心,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在最短时间内稳定河北,然后腾出手来,收拾其他反王。
还有王世充,那个老狐狸,现在肯定也在盯着河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一口。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力量。
他笑了笑,回到宴席上。
众人还在喝酒聊天,见他回来,都站起来。
“坐坐坐。”杨暕摆摆手,“刚才有点小事,处理完了。来,继续喝!”
气氛又热闹起来。
程咬金端着酒杯过来:“王爷,俺敬您一杯!要不是您,俺现在还在瓦岗当土匪呢!”
杨暕和他碰杯:“以后好好干,前途大着呢。”
“那必须的!”程咬金一口干了。
这一夜,黎阳仓里灯火通明,笑声不断。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原,李渊正看着地图,眉头紧锁。
“杨暕……齐王杨暕……”他喃喃道,“这个人,必须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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