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正如曲靖和江秀秀所预料的那样,甚至比他们想的还要顺理成章。
自打上次那批零件成功换到了急需的药品和实用工具后,李维似乎认准了曲靖这条稳妥又懂行的渠道。
他不再仅仅是为了处理手头用不上的东西,而是有意识地将一些从外面带回来的、有价值但又不便直接上缴或公开出售的好东西,陆续拿到曲靖的维修铺。
这些东西五花八门,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偏门、实用、有特定需求、且来路需要遮掩。
有时是几块保存完好的、不同型号的集成电路板,有时是一小卷特种金属丝,有时甚至是几本残破但内容专业的旧时代技术手册或图纸。
有一次,李维甚至拿来一个用防水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型手持式信号探测仪,虽然电池早已失效,但主体结构完好。
这些东西,显然不是寻常废墟里能随手捡到的,很可能来自某些有价值的、被搜寻队标记或私下探索过的地点。
李维每次来,话都不多。
通常是把东西往柜台上一放,简单说两句这东西大概可能有什么用,或者他希望能换到什么类型的物资,多半是药品、高品质的工具零件、耐储存的特殊食品如巧克力或浓缩维生素片、以及优质的燃料,然后便留下东西离开,过几天再来听回信。
曲靖则秉持着一贯的沉稳风格。
他不会立刻答应,总是说我尽量问问看、找找门路。
他会仔细研究这些东西,判断其真实价值和可能的流向,然后通过老刘头或者其他一些隐秘的渠道,谨慎地进行询价和交易。
他从不追问东西的具体来源,也绝不显得对这些偏门货过于精通或热衷。
交易完成后,他会将换来的物资通常是李维清单上的东西,再加上一些合理的中介酬劳,比如少许贡献点或自家货架上的实用物品如数交给李维,账目清晰,从无克扣。
这种合作模式逐渐固定下来。
对李维而言,曲靖的铺子成了一个可靠的中转站和兑换点,能将他那些见不得光的额外收获安全地转化为小队急需的补给,还避免了直接与复杂黑市打交道的风险。
对曲靖而言,这不仅仅是帮邻居忙,更是一个重要的信息窗口和资源渠道。
通过李维带来的东西,他能窥见搜寻队在外活动的蛛丝马迹他们最近可能探索了什么样的设施,电子、机械、还是能源相关?,哪些物资是当前最紧缺的。
而帮李维处理这些东西建立起来的隐秘人脉和渠道,本身也是一种潜在的财富和保障。
偶尔,他也能用非常公道的价格,从李维那里截留或交换到一两样自家维修铺真正能用上的好配件。
江秀秀对此也乐见其成。
只要流程安全,这无疑加固了与邻居的纽带,也让自家明面上的物资来源更加多样化、合理化。
她偶尔会根据李维的需求清单,从空间里挑选出最不起眼、但恰好能对症下药的东西,交给曲靖去操作。
于是,曲靖那间看似普通的维修铺,在不起眼的角落,悄然多了一项业务。
这项业务没有招牌,不为外人知,却像一条细韧的丝线,将铺子后和小院与危机四伏的外部世界,与搜寻队小队的生存需求,巧妙地编织在了一起。
它带来收益,带来信息,更带来一层由实用主义构筑的、相对稳固的邻里屏障。
这天傍晚,天色阴沉得厉害。
江秀秀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忽然听到隔壁传来急促的拍门声,不是敲他们家的门,而是周云在焦急地拍打自家的院门,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曲师傅!江妹子!开开门!”
江秀秀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示意刚从铺子回来的曲靖去开门。
曲靖快步过去拉开门闩,只见周云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眼圈发红,头发也有些凌乱,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冷静。
“周姐,怎么了?”曲靖沉声问。
“李维……李维他受伤了!”周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和哭腔,“今天回来的,不是皮外伤……伤口很深,在腰侧,流了很多血,我们自己带的止血粉和绷带都快用完了,血还没完全止住!我们队里的应急药上次就用得差不多了……基地医疗所那边,现在排队排到半夜也未必能看上,而且……”
她咬了咬嘴唇,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医疗所费用高昂,用药也紧张,像这种严重的外伤,未必能得到及时有效的处理,尤其是他们这种并非因公重伤的情况(暗示可能是私下行动或遭遇意外)。
她看向曲靖和闻声走出来的江秀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希冀:“我记得……记得江妹子上次给的那种药粉……能不能,再匀给我们一点?救救急!我拿东西换,什么都行!”
江秀秀和曲靖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
李维是家里的顶梁柱,更是搜寻队的小队长,他若出事,对这个家庭和他们在基地的处境都是巨大打击。
而且,周云此刻上门求助,已经抛开了平日的矜持和距离,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周姐你别急,先进来。”江秀秀上前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周云,将她让进院子,迅速关上门。“药的事,我们想办法。曲靖,你去看看李队长的情况。”
曲靖点点头,二话不说,跟着周云快步去了隔壁。
江秀秀则转身回到屋里,心跳得飞快。她知道,普通的磺胺粉对于这种深创口大出血,作用有限,主要在于预防后续感染。
眼下最要紧的是止血和抗休克。
她快速思考着。空间里有更好的东西,比如强效的止血海绵、破伤风抗毒素、甚至静脉输液用的生理盐水和抗生素,但那些东西太扎眼,绝不能拿出来。
她定了定神,先从一个旧木箱深处,做样子翻找出上次那种褐色小瓶,里面还有小半瓶磺胺粉。
然后,她迅速从空间里取出几片强效的、没有任何标记的止血药片,原本是密封泡罩包装,她小心地剥出来,放在一个干净的小瓷碟里捣成极细的粉末,又取出一小瓶密封的、浓缩的葡萄糖粉同样去除了包装,将这两种粉末与磺胺粉小心地混合在一起。这样,看起来只是一种颜色略深、成分不明的旧伤药粉。
接着,她又找出几卷相对干净的旧纱布,一起包好。
这时,曲靖面色凝重地回来了,低声对江秀秀说:“伤口很深,像是被什么锐利物划的,失血很多,人有点昏沉。光靠撒药粉怕是不行,得压住伤口,尽快补充点体力。”
江秀秀把手里的布包塞给他:“药粉我加了些别的,应该比上次的强点。还有这个,”
她又迅速从柜子里,实则从空间拿出两小包用油纸包着的、她之前用红糖和盐自制的应急补液盐,实际上里面偷偷掺了葡萄糖和电解质粉,“用温水化开,想办法让他喝下去,能补充点水分和力气。”
曲靖接过东西,深深看了江秀秀一眼,没有多问,转身又回了隔壁。
江秀秀留在自家院里,坐立不安。
她能听到隔壁隐约传来的压抑的呻吟和周云带着哭腔的低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曲靖才回来,额头上带着汗,但神色稍缓:“血暂时止住了,药粉撒上去好像有点用。补液水也灌下去一些,人清醒了点,但还是虚弱。周云说今晚她守着,观察情况。”
江秀秀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我们只能做这么多了。剩下的,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来。”
这一夜,两家人都无眠。
江秀秀和曲靖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偶尔传来的细微动静,心中都沉甸甸的。
这次帮忙,不同于以往的交易或示好,是实打实的救命。
这份人情,很重了。
但反过来想,经过这一次,他们与李维一家的关系,也将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第二天清晨,周云红着眼睛过来,脸上疲惫不堪,但眼神里有了些光亮。
“李维烧起来了,但意识清醒了些,伤口也没再渗血。谢谢……真的谢谢你们。”她声音沙哑,递过来一个小布包,“家里暂时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这点肉干和压缩饼干,你们别嫌弃……”
曲靖和江秀秀推拒不过,收下了。
东西不多,但意义不同。
李维的伤,像一道突如其来的裂缝,打破了邻里间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
但通过这道裂缝涌出的,不仅仅是危机,也可能是在这末世中,更为珍贵的、基于生死考验的信任与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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