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烽燧堡的院落里,九个人整齐站成一排。虽然衣衫依旧褴褛,但饱餐一夜后,精气神明显提振了许多,眼神里有了光,脊梁也挺直了些。
陈烬站在队伍前,身旁放着那几把生锈的腰刀和农具。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声音沉稳有力,在破败的庭院中回荡:
“粮食,能吃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坐吃,则山空。”他开门见山,打破了众人刚刚获得温饱的松懈感,“我们要活的,是长久。从今天起,所有人,听令行事,各司其职。”
他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分工和制度建立:
1. 防卫组(3人):由相对机灵的猴子带领两人,负责修缮堡门,设立固定岗哨和暗哨,日夜警戒。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这个“家”的安全。
2. 基建组(3人):由老成持重的老灰头带领,负责清理主堡内的房间,修补屋顶,重中之重是清理和加深那个半干涸的蓄水池,确保水源。
3. 狩猎与采集组(3人):由陈烬亲自带领,包括木根和另一名体力较好的青年。他们的任务是:制作工具,向山林索取食物。
分工明确,没有人有异议。陈烬将缴获的短刀交给猴子防身,然后将那几把生锈的腰刀和农具拿到众人面前。
“这些东西,现在还是废铁。但很快,它们就会成为我们的利刃和利器。”他选中了两把锈蚀最轻的腰刀和一把锄头,“今天狩猎组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让它们恢复锋利。”
他没有选择需要专业工具和炉火的复杂打磨,而是采用了最原始但有效的方法。他带着木根二人,在堡内找到一处相对平整的大块青石板,又寻来质地坚硬的鹅卵石。
“看好了,”陈烬将水小心地滴在青石板上,然后握住腰刀刀柄,用鹅卵石蘸着水,开始有节奏地、沿着固定角度在刀身上研磨。“磨刀,心要静,手要稳,角度要平。我们不需要吹毛断发,但要能轻易切开皮肉。”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铁锈随着石浆被一点点刮下,逐渐露出底下暗青色的金属光泽。陈烬演示后,将工作交给木根二人,自己则开始着手另一项关键任务——制作弓箭。
那几张猎弓弓身完好,只是弓弦腐朽。陈烬选择其中最强韧的一张,然后割下之前搜集到的、那些破烂军服上较为结实的布料,将其撕成细条,再小心翼翼地搓成一股股坚韧的布绳。
“弓弦不需要弹性,需要的是韧性和强度。”他一边操作,一边向好奇围观的木根解释。他将搓好的布绳牢牢地绑在弓臂两端的卡槽上,不断调整,直到弓身被拉出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弧度。
一张简易的猎弓,成型了!虽然没有专业的弓弦性能好,但二三十步内足以射杀野兔、山鸡等小型猎物。
接着,他又用削尖的硬木棍制作了几支简易箭矢。
“头领,您……您连这个都会?”木根看着陈烬熟练的动作,满脸敬佩。
“活下去需要什么,就得会什么。”陈烬淡淡回应,心中却想,这不过是现代基础野外生存知识和强大动手能力的结合罢了。
下午,陈烬带着装备一新的狩猎组出发了。他腰别磨得泛着寒光的短刀,手持自制猎弓,木根二人则拿着磨利的锄头充当开山刀和挖掘工具。
陈烬的目的不仅仅是打猎,更是侦察和资源探查。他教木根二人如何辨认动物的足迹和粪便,如何利用绳索和树枝制作套索陷阱捕捉小型动物。
他们的运气不错,在一片灌木丛附近发现了野兔的踪迹。陈烬屏息凝神,张弓搭箭。虽然弓术并非他强项,但在足够近的距离下,还是成功射伤了一只肥硕的灰兔,木根二人欢呼着扑上去将其抓获。
更重要的是,陈烬发现了一片长满野山药的藤蔓。他亲自用锄头挖掘,刨出了十几根粗壮的山药块茎!这才是能填饱肚子、提供稳定碳水化合物的好东西!
傍晚,狩猎组满载而归:一只野兔,五六只被套索捕获的山鼠(在陈烬看来,也是宝贵的蛋白质),以及一大捆山药。
当他们回到烽燧堡时,发现堡门已经被石块和木头加固,有了雏形;老灰头他们也清理出了两间相对完整的屋子,蓄水池也加深了不少,池底渗出的水虽然缓慢,但清澈了许多。
烽燧堡,终于有了点“家”的样子。
当晚,篝火上架起了陶罐,兔肉和山鼠肉与山药、粟米一同炖煮,香气四溢。这是他们来到这里后,最丰盛的一餐。
饭前,陈烬站在众人面前,语气严肃地宣布了第一条铁律:
“粮食,是命。所有收获,必须统一分配!任何人,不得私藏,不得争抢。违令者——”他顿了顿,目光冰冷地扫过全场,“第一次,鞭笞;第二次,逐出堡垒,自生自灭!”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点头。他们深知在饥饿面前,规矩的重要性。
“但是,”陈烬语气稍缓,“有功必赏!今日,狩猎组获肉食山药,每人多分半碗粥!防卫组、基建组辛勤劳作,亦各有嘉奖!”
奖惩分明,制度初立。看着手下人围着篝火,吃着热腾腾的食物,脸上洋溢着希望和满足,陈烬知道,这支小小的队伍,终于有了点“军队”的雏形,而不仅仅是乌合之众的乞丐了。他的争霸之路,在这座小小的烽燧堡里,扎下了第一缕微小的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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